朱棣北征有多輕鬆愜意？武英殿大學士在日記里說：我們一路打獵吃黃羊看風景

原標題：朱棣北征有多輕鬆愜意？武英殿大學士在日記里說：我們一路打獵吃黃羊看風景

永樂大帝明成祖朱棣，開了「天子守國門」的先河。他一生五次北征，第一次就打到了成吉思汗的發跡之地斡難河，把韃靼首領（當時已經不存在什麼北元了）本里雅失的五萬大軍打得只剩下七個人，第二次更是直接打到了忽蘭忽失溫（烏蘭巴托東南），再往後的三次北征都打得很辛苦——不是戰鬥辛苦，而是尋找敵人很費勁。朱棣大軍這邊已出發，北邊馬哈木、阿魯台就早已是一片雞飛狗跳地捲鋪蓋搬家：那個喜歡親自拿刀子砍人的的大明皇帝又來了，他有那麼多火槍大炮，打不過，趕緊跑！

但是咱們今天要說的不是朱棣有多麼英明神武，他的三千營五軍營神機營有多麼所向無敵，而是要講講「北征之樂」：邊走邊打獵，逮住黃羊做燒烤，風雪行軍途中還有閑情雅緻欣賞風景，這才是大明雄風、男兒豪情！

關於朱棣北征的戰功，正史記載已經很多了，咱們要從跟隨出征的將士們的「日記」里找樂子，看看大明軍隊是怎麼把北征當旅遊，在旅遊途中玩兒一樣幹掉韃靼主力的。

大家都知道，明太祖朱元璋是個勞動模範，他廢除了丞相制度後，軍政大權一把抓，啥事都親自干而且還幹得過來。當然朱元璋幹得也很辛苦，為了不丟三落四，他把要辦的事情都寫成紙條粘在衣服上，遠遠看去就像一隻渾身長滿白羽毛的大老虎。而他的四兒子明成祖朱棣則很聰明，建立了內閣制度，找了一幫專業人士政壇高手為自己打下手，這些人一般被稱為內閣大學士或者輔臣，其中一般來說（也有例外）文淵閣大學士為首輔、武英殿大學士為次輔、謹身殿大學士、東閣大學士、華蓋殿大學士、文華殿大學士都是輔臣，七個人意見不統一還可以投票表決。這種制度被沿襲了好幾百年。這些大學士（輔臣）官職不高權力極大，當然辦事效率那也是沒說的。

有時候朱棣出征，除了留下一批人輔佐太子朱高熾監國處理日常政務，還要帶幾個大學士給自己當隨軍參謀，其中的文淵閣大學士金幼孜參加了明成祖朱棣所有的五次北征，他寫的日記後來被自己整理成為《北征錄》，還被收進了鄧士龍編輯的《國朝典故》。

金幼孜在日記中詳細記錄了他跟隨朱棣北征的樂事兒，筆者就不引用原文了，因為那樣讀者諸君看著會很麻煩，佶屈聱牙的繁體字古文語法，筆者也腦袋痛，所以就全部換成今天的大白話了。

永樂八年（1410年）二月初十，剛啃完豬蹄子豬頭肉的朱棣就帶領大軍出發了，他們要去打一直在北邊搞事情的本里雅失和阿魯台。雖然剛過農曆二月，但是北方已經解凍了（雪融泥深），戰馬在土路上一走一滑。但是難走的道路也擋不住大明軍隊的興緻，朱棣一聲令下：大家打點野味來聚餐！於是大軍「且行且獵」。

文官金幼孜也不甘示弱，騎著馬猛追一隻兔子，追著追著就跑到朱棣前面去了。朱棣一看氣喘吁吁（騎過馬的人都知道，縱馬狂背是一件體力活）的金幼孜跑過來了，就跟他打招呼：「別追了，一隻小兔子能有幾兩肉？還是來看看風景吧！」金幼孜跟朱棣並馬遠望，只見「諸山雪霽，千岩萬壑，聳列霄漢，瑤瓊璀璨，光輝奪目。」看著壯美河山，君臣二人禁不住齊聲感嘆：「真奇觀也！」

朱棣和金幼孜欣賞完風景，又把大家召集到一起吃了一頓燒烤（賜酒肴），然後才擦著油嘴繼續前進，一邊走一邊還笑話從南方來的金幼孜（江西臨江府人）：「你們今天才知道北方的風有多大多猛多夠勁兒了吧？」然後忽然臉色一變：「要下雪了，趕緊跑！」君臣眾人撒丫子往帳篷里鑽，剛鑽進去，暴風雪就下起來了，看來朱棣不但打仗在行，天氣預報也是很準確的。這裡筆者還是忍不住要引用一段原文，因為金幼孜寫的實在太精彩了：忽天陰，上曰：「雪且至。」命亟回，至營門，雪下。

到了晚上（這些事情不是一天發生的，但為了讀來順眼，就不一一註明日期了），有人給朱棣送來了剛打到的黃羊，朱棣興緻大發，又把金幼孜等人找來一起吃燒烤，一直歡聲笑語鬧到二更天（九點三十六分），朱棣才告訴大家：「夜已深，汝等且休息，庶明日有精神。」估計當時鬧得挺晚，因為金幼孜回到自己的帳篷的時候，已經三更（午夜）了。

接下來金幼孜跟著朱棣蹭吃蹭喝，有時候還要打包回自己的帳篷當宵夜，主要食物就是燒烤黃羊肉，金幼孜的日記中不止一次記錄：「賜食黃羊。」

朱棣大軍一路走一路打獵，把個大漠戈壁吃得雞犬不留，但也鬧出了不少笑話。有一天有個將軍樂顛顛地給朱棣送來了自己打到的「野馬」，朱棣一見，捂著肚子開笑：「野馬長得像馬，你看看你拿來的這東西，這麼大的耳朵，這明明是野驢嘛！」

筆者看金幼孜的日記，一直懷疑朱棣學過野外求生，因為他在北征路上，還領著大家采野菜，並且告訴大家這些野菜的形狀和口味功效：「這地方有很多野韭菜和沙蔥，好吃，可以多采點兒，燉羊肉提鮮……這是金雀花，花似決明，莖似枸杞，也可以吃……這是黃花菜，花大如茼蒿，葉大如指，也挺好吃。」

不能再寫下去了，再寫筆者就忍不住要留著口水、丟掉滑鼠鍵盤去采野菜去了。咱們還是書歸正傳吧：朱棣為什麼能夠在北征路上還如此輕鬆愜意呢？這其實正體現了朱棣作為一個傑出軍事家應有的優良心理素質。文武之道一張一弛，行軍途中表現出的輕鬆愜意，實際是向部隊傳達了一個信息：我們在即將開展的戰鬥中，具有壓倒性的優勢，該吃就吃該喝就喝，攆上那幫兔崽子，一頓槍炮轟鳴之後，咱們追著屁股砍人頭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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