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世界的你也21歲了

最新 04-12

另一個世界的你

也21歲了

—— 紀念王小波

1997年的今天，王小波因突發心臟病在家中去世，年僅45歲。

在另一個世界的王小波也剛好21歲，在21歲時他說：「那一天我二十一歲，在我一生的黃金時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愛，想吃，還想在一瞬間變成天上半明半暗的雲。後來我才知道，生活就是個緩慢受錘的過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後變得像挨了錘的牛一樣。可是我過二十一歲生日時沒有預見到這一點。我覺得自己會永遠生猛下去，什麼也錘不了我。」

大學時期的王小波

王

小波曾說：「寫作就像發出的一封封信。」

單這一句話，可以涵蓋出很多理解。人是群居動物的，人是懼怕孤獨的，同時也是渴求理解的。所以即使人和人之間有巨大的差異，甚至連理解本身都不可能，那麼還是要努力讓別人理解自己，同時努力理解別人。從另一個層面說，寫作甚至對於作者來說，寫作本身就是一種抒發，這種抒發的意義甚至大於被讀者理解。有時候寫信的意義本來就是更關於自己的，信寫完，書寫完，這種使命也就完成，甚至別人是否理解是否誤解卻並沒有那麼重要。然而，如果真的這樣發出的信是有人可以理解甚至回應的，那麼這種欣喜又是莫大的。

王小波生前最喜愛的一張照片，

在英國莎士比亞故居前的留影。

有

人說：王小波似乎是某種異數：不僅其文學風格無法歸類，而且這個人也難以理喻。初次讀到小波的小說，覺得天馬行空，酣暢淋漓。全文毫無矯揉造勢之感，如呼吸一樣自然，是一種生命的盡情的揮發。作為一個成年人，有時候想像力都會被牢牢拘囿，然而，小波似乎是一個保留著兒童巨大想像力的大人。如何可以如此，真是讓人驚異。世俗為何沒有把這樣一份「不著調」抹殺，何況是一個「大時代」的煉造，他一直保持這他的這份「特立獨行」，從來不被什麼所左右。

王小波在匹茲堡大學

王小波在倫敦大橋上

王

小波的小說給人一種異數的美感，但他更多的思想的火花體現在他的雜文集中。在雜文集里可以更加本真地一睹小波其真人。所謂：「與說話相比，思想更加遼闊飽滿」；「知識分子的最大罪惡是建造關押自己的思想監獄」；「成為思維的精英，比成為道德精英更重要」。這些觀點明顯地區別於他的同時代的大多數的知識分子。在理想主義大行其道的年代，像保留自己的天馬行空一樣，如何躲過這種不切實際的「理想主義」對思維自由的戕害。從他的文集里，我總感覺他是一個有點對時代對命運有些「弔兒郎當」的人，戲虐地看著生活並加以嘲笑，起碼不會緊張兮兮，天賦使命一般。

在美國西部旅遊的王小波

在京郊八里莊家中電腦旁，

小波的全部作品幾乎都出自這部電腦。

然

而，這種戲虐卻不是破罐子破摔，而是在中國傳統中很少涉及傳承的一種智慧。如果生命如西西弗斯一般，只是沉重的日如一日的勞苦艱辛，命運如一座大山壓在肩上，卻無論如何都沒有結束，那麼，這生命便是毫無滋味，雖然有人可以在其中體味出悲壯來，然而，畢竟是全身心都體味到壓力使命。但如果可以戲謔地對待這樣的命運，對其進行嘲笑，以一種「玩世不恭」來對抗這種苦難，那麼，這命運也無可奈何。前者是壯美，後者不失為一種豪邁。

因為除了生活，還有一種屬於柏拉圖的思維的境界。這種思維的樂趣卻與周遭的苦難毫無關係。知識分子如果畫地為牢，為自己甚至其他人建造一座思想監獄，那麼，也不會體味到真正思維的樂趣。

希望你在另一個世界

繼續假不正經，

繼續生猛地存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