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聯盟：祭青春
祭青春
吳聯盟
年前加入初中同學微信群，我激動興奮了好久，猶如遊子找到家的感覺，溫暖而幸福。此後，閑時我常點開看看，追憶逝去的青春歲月，懷念那短暫而美好的生活片段。
清明的前夜，窗外春雨淅淅瀝瀝，獨處一室，我捧著手機，再次點開每個同學的頭像圖標、個人相冊，努力回憶著他們上學時的摸樣，回憶著初中生活中的點點滴滴。
1992年的秋天我考入大庄鄉初級中學，距今已有26個年頭。上初中時我不是個好學生，愧對一位位老師的辛勤耕耘。還記得數學老師穿著那時流行的喇叭褲，年輕而帥氣，講課時聲音鏗鏘有力，言簡意賅。幾何老師手拿大三角板、圓規，上課鈴還未響就早早的站在教室門口，等我們唱完歌，他迅速走上講台，語調舒緩思路清晰的給我們講授一個個幾何公式、定理的推導過程。初一的語文老師黑瘦，他說：「文無定法，但有規律可循……」這話從他那裡學來，我一直都沒忘。初二的語文老師微胖且白，戴一副眼鏡，記得期中考試結束後，他命題《從期中考試看前半學期學習的得與失》讓我們作文，當時作文的內容早已不記得，只記得老師在講評作文時說：「有些同學平時不燒香，臨時抱佛腳，相信佛會保佑你們的……」顯然，老師對大家的學習態度不滿意，很痛惜。英語老師是位女老師，真對不起她，我似乎從上英語課以來就沒有聽懂過一句，到期末考試前，才在家裡默背，在牆壁上默寫整個一學期所學的單詞。當年用粉筆默寫在家裡牆壁上的單詞，十多年後回老家依然能清晰的看見，每次看見都讓我羞愧半天。物理老師說話斬釘截鐵，講課很有意思。記得有一回上課，他手裡拿著一個玻璃杯和一片瓦，上課鈴響走進教室，什麼話也沒說，左手握著瓦，右手舉起玻璃杯，用杯底的稜角啪啪幾下敲碎了瓦片，玻璃杯卻完好無損，同學們看的目瞪口呆，一頭霧水。接下來，他便開始深入淺出的給同學們講解這其中的物理知識。歷史老師年高齡了，還記得他講武王伐紂這段歷史：周武王啟兵攻商，商王帝辛（紂）倉促間只能以奴隸為軍抵禦周人，結果商王的軍隊毫無鬥志「前徙倒戈」，牧野一戰，血流浮杵，國內商軍盡墨，帝辛逃到鹿台自焚而死，商王朝就此滅亡，周王朝建立……當時正在熱播電視劇《封神演義》，同學可能都看了，都知道周武王的軍隊攻打到了商王朝的國都朝歌。當老師講到商王的軍隊毫無鬥志「前徙倒戈」時，同學們都議論紛紛的說是周武王的軍隊攻到了朝歌，不是「倒戈」。（大家沒有聽明白「朝歌」和「倒戈」的區別）老師則一再強調：明明是「倒戈」嗎，怎麼能是「朝歌」了……現在想來是多麼的可笑，上課沒有認真聽講，一知半解還愛逞能，就像老師常說的：滿瓶子不響，半瓶子晃蕩。記得當時還有一門勞動技能課，講授農作物的栽培、土壤墒情等內容。老師在講台上不緊不慢的講解，因為是副課沒人認真聽，現在想來，當時我們都在農村都是農家子弟，卻對勞動技能這門課不感興趣，老師急的說到：「你們當中總有一部分人將來要從事農業生產，現在聽一聽沒壞處嗎……」。
我們家離學校有三四里路。大冬天，母親凌晨五點多起床為我做早飯，吃了早飯和同村同學抹著黑一塊去學校，中午再走三四里路回家吃午飯。有時中午不回家，母親就在做早飯時給我煮兩個雞蛋讓我帶上當做午餐。那時學校有學生灶，但是經濟拮据沒錢買飯票，就用家裡磨好的麵粉換飯票。雨雪天氣，中午就在學校的大灶上吃飯，打飯的窗口只有一個，隊伍排的很長。午飯多半是燴面片，一碗燴面片多半碗都是湯，不過味道還算不錯。想想在大庄中學上學的兩年，真是沒用心學習，似乎也沒學下什麼知識，母親那時在農村含辛茹苦，多希望我學有所成，而我卻辜負了她的一片苦心，現在想來愧疚萬分。十二三歲，多寶貴的青春光陰，被我白白浪費了，真是不應該啊！
那時班裡共有多少同學，現在真的記不清了。十二三歲青春懵懂的我們，一同學習、一同生活，嬉戲打鬧，多美好的一段時光啊，現在腦子裡僅存幾個同學的印象：創峰白白胖胖；張輝個子高高；海國有一年春節過後上學來，穿了件新西裝英姿颯爽；管偉聰明，嘴也厲害，辯論沒人能說的過他，記得有一回考試前，他拿著一本厚厚的數學習題冊說：「要是把這本數學題做完，考試還用害怕嗎……」；盟參是我們的班長，個子在班裡最高；張倫和我還是遠房親戚；建平學習在班裡是第一，學習很用工很刻苦，上初二就戴上了眼鏡……女同學中，芳霞留一頭短髮；敏敏、利娃我都有印象，我那時借過育蓓的手抄筆記本，認真的翻看過，記得都是些勵志名言，還貼的有明星的照片……；巧俠長的白白凈凈，上到初二學習成績突飛猛進，看我學習不認真還不時的提醒我要好好學習，替我擔心，多麼善良可愛啊！這些我都印象深刻，藉機真心的說聲謝謝。同學們，受記憶所限恕我不能一一描述。
閉上眼，同學們的笑容一個個浮現在眼前。那時那種彼此朦朧的好感，那至真至純的美好情愫，像蔚藍的天、像潔白的雪、像清澈的泉、像三月的桃花、像柳條上吐出的苞牙。如果時光能夠倒流，真想再回到從前，讓一切從頭再來。
窗外春雨潮濕了我的心，同學群里追憶那一個個青澀純真的臉龐，我的眼睛濕潤了，艷陽、春風、細雨，桃紅、柳綠、竹青，又是一個嶄新的世界，歲月已逝，青春不再，唯有那美好的青春記憶猶新，揮之不去，不時縈繞在心頭。夜深人靜讓思緒肆意流淌，早讀時的朗朗書聲、考試時左顧右盼的囧樣、下課後的歡聲笑語、還有對你的莫名喜歡……一切都已煙消雲散，封存在記憶的深處，真想放聲大哭一場，真想深情的一一擁抱，在清明的前夜祭奠那逝去的青春，祭奠那至真至純的美好情愫，今夜做個好夢吧，再回到青春的十二三歲，再坐進我們的教室，再一同聽老師講課，再問你借一回橡皮，再和你坐一會同桌……。
建個群真好，就像失散二十多年的一家人團聚了。一個班幾十人，現如今有人當老闆、有人當老師、有人當領導、有人腰纏萬貫、有人飛黃騰達、有人出國、有人出門在外、都在為幸福而奔波。點開一個個相冊，老公、老婆、孩子、笑容燦爛，曬吃、曬玩、曬幸福、展示才藝、秀恩愛、分享人生感悟、發廣告……建個群真好,高興時一同分享、失意時有人安慰、痛苦時有人分擔、休閑時聊聊天、互道一聲問候、互送一份祝福、互相調侃……
同學們！我們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2018年4月8日
作者簡介:吳聯盟，男，新豐鎮機務段
散 文 之 聲
總編：陳長吟
責任編輯：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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