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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天空無月,明天的晚陽會流血

空空如也

 空空如也

任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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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界容不得一個人沉溺在懷舊之中。」

——《月光下的旅人》

《月光下的旅人》出現佩魯賈字眼的時候,過往的思緒浮現在了眼前。

小學的的某個夏夜,漆黑的天空寂靜無月。電視里的佩魯賈雨夜,尤文圖斯丟掉了聯賽冠軍。那一夜,剛上路的少年第一次懵懂體會到了支持與失望的關係。

更久以後才明白,那個雨夜有些東西超越了足球的界限。尤文球員佩索托,在本方急需進球扳平時卻將球還給了對手。情感的真切、儀態的莊嚴,低調內斂的行事做派,自然散發著古羅馬的騎士風範。

再後來的夏天,「電話門事件」,義大利捧起大力神杯。青春的年月,潮濕空氣中焦灼與奇妙的世界,總是難以勘定邊界。佩索托墜樓影響只停留在短暫的夏天,他的名字多年後甚至被尤文的死忠拋棄在了荒野。

很慶幸還不懂得悲傷的年紀,目睹佩索托在球場邊哭紅了雙眼。那是他以球員身份最後的出現,而我永遠不能忘記最初認識他的那個佩魯賈雨夜。

《月光下的旅人》書中有一句,「生命是一連串奇蹟的巧合。」

從意甲開始接觸足球,閱讀體壇更加了解足球。這些淵源巧合的存在,才認識了王勤伯,才有機會讀到這本書。

若干年前,王勤伯在豆瓣建立一個人數稀少的桑多·馬芮小組,當時中國大陸甚至都沒有作品出版,所以那是很多人對匈牙利小說最初的耳聞。

匈牙利是歐洲國家裡唯一姓在前名在後的國家,桑多·馬芮是英語的直接翻譯,後來其作品在中國大陸正式出版的時候,姓名變成了更遵循匈牙利語習慣的馬洛伊·山多爾。

馬洛伊的代表作《燭燼》有力刻畫了匈牙利貴族的優雅姿態和體面行為,完美再現了那個人類受到文明的野蠻踐踏之前的榮光歲月。

王勤伯通曉多門英法意西葡等多門外語,可能是為了更便捷閱讀他推崇的匈牙利文學,也可能是為了向更多中國讀者進行傳播,他又開始學習匈牙利語。馬洛伊·山多爾作品翻譯到中國的時候,王勤伯還未學成匈牙利語,譯者自然不是他。當然語言的學習沒有完成的一天,哪怕是自小耳濡目染的母語。

《月光下的旅人》作者瑟爾伯·昂托也是匈牙利人,小說的主題內容卻主要發生在義大利。自稱巴西人的王勤伯混跡義大利十餘年,又號稱匈牙利是他的文學祖國,雖然國學修為只是二流水準卻也勉強可以勝任此書的翻譯。

瑟爾伯·昂托與馬洛伊·山多爾同齡,他們都出生在一戰爆發前的末代奧匈帝國。尊貴的血液鑄就了他們高昂的品格,卻沒有帶給他們坦途的人生境遇,在二十世紀災難的前半葉,他們一個遭遇了殘忍的死亡,一個離鄉數十年去流亡。

不說進步或是退步,單從文化影響的角度看,兩次世界大戰帶來的直接結果,是英美文化在全世界的擴張流行。與之相比,其他任何語言文化都顯得勢單力薄。因為身處東西歐夾縫中的地理位置,二戰後匈牙利在政治上經過各種意識形態的浸染,其文學地位處於奄奄一息的狀態。馬洛伊·山多爾尤其如此,瑟爾伯·昂托也是如此。

角落裡的人更加鎮靜,黑暗中的光更加冷峻。

《月光下的旅人》一如那個輝煌不再的匈牙利老貴族,字裡行間仍透出一股清脆凌厲的氣場。書里的故事起始於一場蜜月旅行,從布達佩斯出發貫穿於大半個義大利,地點延伸到巴黎和倫敦。

中產階級主人公內心的苦惱和靈魂的掙扎,顯露的是人性里真誠與虛偽的較量。書里人物間在愛情里的糾纏有著精彩的情節,卻不存在道德推敲的邏輯意義,然而也並非只是無厘頭的八卦狗血,情節吸引人之外是哲學的辨析。

「我愛你,因為你屬於我,我愛過她,因為她不屬於我。」

空間的連線和故事的盤雜交錯,時間的變遷才是以上存在的基礎。男女主人公蜜語旅行的列車駛向前方,全書發展的動力源泉卻是米哈伊對新婚妻子愛爾琦吐露自己的青春過往。

隨著他們的腳步和口述,多彩的義大利人文和歷史,也是讀者的另類享受。鄉野的草木間,拉丁人閑散的生活方式里,讓人羨慕又不可得的甜蜜幸福。

還有恢弘的羅馬城,人類文明留下最絕美的印記。宏偉的宮殿牆垣,讓人高不可攀的親切和畏懼。靜謐深藍的夜空里,清澈的月光是整個城市的燈燭,就算是沒有穹頂的遺址廢墟也是莊嚴神聖的。

索倫蒂諾導演的電影《絕美之城》,讓這一切影像栩栩如生地呈現在精緻的鏡頭裡,無法不讓人為羅馬感慨讚歎。難怪,瑟爾伯·昂托安排米哈伊在羅馬城憶往昔崢嶸歲月。

回憶過往是可控的正常範圍,雖然蜜月里的丈夫對妻子回憶青春里的戀人略顯荒誕。過度的懷舊卻是病態的存在,像魔鬼纏身一樣無可救藥。

奇葩的是,米哈伊在蜜月路途中拋棄了妻子,在懷舊的泥潭裡越陷越深。十七歲的愛或許會在自我麻痹的感覺里永遠保存,一旦碰觸上歲月的微風就會立刻被吹散成灰燼。

如今意甲衰落,紙媒式微,一些老意甲迷和體壇讀者也像書中的米哈伊,在懷舊的泥潭裡無法自拔。老生常談七姐妹的牛逼時代其實已經落魄不堪,無病呻吟義大利依靠防守反擊在世界盃奪冠,這些都更加證明懷舊真的是一場難以治癒的病。

所以,不要在青春的回憶里倒行逆施的懷舊,不然甚至都會面臨死亡的召喚。

馬爾克斯借《霍亂時期的愛情》主人公阿里薩說,「我唯一的痛苦是不能為愛而死。」

愛情與死亡,似乎一直是相互促進的存在。從古至今,最感人至深的愛情一定伴隨死亡,羅密歐與朱麗葉,梁山伯與祝英台,還有《泰坦尼克號》里的傑克和露絲。

如果死亡象徵人類最崇高的潔凈,或許愛情就是在其中證明著某種純粹。也許正因如此,瑟爾伯·昂托在書里說「死去是一種情色行為」。

出色的作家當然不會俗氣的說教,瑟爾伯·昂托卻恰當好處把米哈伊拉回了理性的現實。裴多菲的詩句「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婦孺皆知,米哈伊德最終選擇,去似乎是對前輩詩人的批駁。

瑟爾伯·昂托在全書結尾寫道:只要人活著,總會發生點什麼。

是啊,只要人還活著,哪怕今夜天空無月,哪怕明天晚陽帶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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