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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記那時,珠峰腳下,星落凡塵

西藏行程的其中一站,夜宿珠峰大本營。

珠峰大本營海拔5200米,是遊客看珠峰所能抵達的最近觀景點,被稱為二號營地。再往裡走幾公里,就是專業的登山運動者和科學考察者才能進入的一號營地。即使允許遊客上去,也要步行很久,這對自身的體力及耐力,意志力都是一個嚴峻的考驗。聽在日喀則工作的朋友說,要想登珠峰,至少需要一兩百萬,購置登山裝備,辦證,各項訓練費用等等。登頂珠峰通常需要大半年的時間,僱傭夏爾巴人協助的費用也不菲。這期間一方面要一點點適應高海拔,另一方面還要看天氣情況來安排登頂計劃。若想實現人生的詩和遠方,一是不能免俗的要有錢,二是要有自由的時間,缺一不可。

夏爾巴人,又稱為雪巴人、謝爾巴人。是尼泊爾和印度錫金邦的山居民族,以「喜馬拉雅山上的挑夫」著稱。由於夏爾巴人的血液中血紅蛋白濃度高於常人,所以從20世紀20年代起,夏爾巴人就為登山者充當嚮導和挑夫,他們體質好、抗缺氧能力強,吃苦耐勞。

每年攀登珠峰時,最大的登山隊就以「盟主」的身份召集各國隊伍,出錢、出物,請夏爾巴人先行上山修「路」。夏爾巴人在沒有任何裝備的情況下,冒著生命危險,架設全長達7000米至8000米的安全繩。他們隨身攜帶路繩爬到高處,將繩端用冰錐固定進千年岩冰,垂下的繩子,就可以起到導路、輔助攀爬和一定程度上保障隊員安全的作用。神奇的夏爾巴人。

PRADO 4500 越野能力不錯,儘管海拔越來越高,一會上山,一會下山,坐在車裡感覺還好。目之所及,沒有什麼綠色,動物也很少。方圓幾十里沒有人煙,好像來到了另一個星球,原始極了。想起洪荒這個詞,用在這裡最為貼切。

從車上下來的時候,眼前幾十座帳篷有序的建在一大片的鵝卵石灘上。從雪山上流下來的融水緩緩的穿過石灘,流向遠方。大本營跟前的野生岩羊三三兩兩的低著頭在石頭縫裡找著小草,看到遊人也不膽怯,頭也不抬。在這片極原始的領域,欣喜的看到了灰色的鴿子。鴿子,和平親善的使者,它守候在這裡,不會錯過珠峰上的每一個朝陽。

一位中等身材的藏族姑娘,皮膚黝黑,很樸實的樣子,站在大家將要入住的帳篷門口,靦腆的笑著。聽司機師傅介紹,她就是帳篷的主人,叫村珍,是珠峰腳下村子裡的人。村子裡每年會集體抽籤來決定哪一家可以在珠峰大本營搭帳篷接待遊客。僧多粥少,相對公平的辦法。

帳篷裡面積很大,四面全部是長長的軟沙發,上面放著整齊的被褥;中間是一個熊熊燃燒的火爐,屋裡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酥油味。村珍倒了幾杯甜茶同酥油茶,讓大家品嘗。很喜歡甜茶的味道,試了一下,果真不錯。酥油茶實在是不習慣,太膩。喝茶聊天,天色漸晚,看到村珍姑娘對司機師傅格外關照,女人們愛好八卦的心立現,嬉笑著旁敲側擊,恨不能拿到第一手的素材,寫一出珠峰腳下的愛情故事。

帳篷里的燈光很暗,坐在沙發上,胸口有點壓抑,缺氧的感覺倒也習慣了。突然,聽到外面有人喊了一句,星星出來了。立刻扔下手裡東西,跑到門口。仰望蒼穹,震憾無比,無數顆星星,密密麻麻的嵌在夜空中,正如歌中所寫,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

目不轉睛的凝視著星空,一種失而復得的幸福感油然而生,幾十年沒見過如此多的星星了。同行的一夥伴說很感動,很想掉眼淚。感同身受,透過眼角的淚光仰望這璀璨星雲,美極而目眩。為了把星空拍下來,大家用兩個相機配合來拍,每個人都拍了自己的星空照。興奮過後,漸歸平靜,駐足在風中,在星光的撫慰下,自己的靈魂似乎真的被凈化了。

在海拔5200米的大本營過夜,的確是一個挑戰。村珍鋪的床很厚,兩床被子,外加一個牛毛氈;屋裡還有燒著羊糞的火爐,實在是夠暖和了。熄燈,一切都陷入黑暗中的寂靜。聽著外面狂暴的風聲噼里啪啦拍打著帳篷,無法按睡。睜著眼睛在黑暗中,不停的翻身,就像有個小兔子在你懷裡,心臟快要跳出來。

之前聽司機師傅說,每個帳篷只能睡五個人,這是考慮到空氣中的氧氣含量吧。迷迷糊糊的過了許久,感覺眼前有光,周圍還很黑,嚇了一跳。原來是同行的兩位男士在找葯,頭痛的厲害。男的耗氧量比女的高,更容易有反應。大家在稀薄的空氣中堅守著,一夜無眠。

早上起來,空氣很清涼。慢慢踩著腳下的鵝卵石,用臉盆打了水,望著珠峰雄偉的面容洗臉,梳頭。在這處高聳的地球一角,對生命的感覺也似乎回到了最原始的狀態,與天地一體。

臨別,同村珍在帳篷前留影,依依不捨的珠峰情懷。越野車緩緩開動,帳篷里的茶香與煙火氣,珠峰白雪皚皚的面容,燦爛無邊的星河,一併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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