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隊很重要——宋萬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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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味文摘

第一音樂台

自古以來，站隊都是一個大問題。

站

在劉邦隊列的，蕭何、韓信等，光芒四射名垂青史；站在項羽隊列的，范增、龍且等，懷才不遇令人嘆息。當然，站在彭越隊列的，那麼恭喜你——沒人嘆息，鬼才知道你是誰。

水滸人物，論武力之強當論史文恭，二十合擊敗秦明，

因非梁山好漢，故冠以丑角，終被剖腹剜心。論兵馬之盛首屈方臘，因與梁山為敵，故兵敗如山，

狼竄入山林，被大師生擒。

好漢亦難免

俗，108將聚齊之後，日益增長的幹部數量與緊缺的管理崗位，成了梁山的主要矛盾。為此，宋江用「受天文」的操作方式，進行幹部任命。此排序充滿質疑與爭論。

作為梁山創始人之一，歷經王倫時期、晁蓋時期、宋江時期的三朝元老，宋萬排序82位，無疑過於靠後，與其資歷、貢獻，極不相襯。

宋萬其人，能力不強，但忠厚實在。不鑽營、不投機，識大體、顧大局，稱得上是一位合格的幹部。

一、忠厚實在，踏實肯干

草創時期，王倫為頭領，杜遷、宋萬、林沖、朱貴為核心骨幹。

林衝上山前，班子成員大致為三人：王、杜、宋。王倫動心思時，只想到杜遷宋萬，而未念及朱貴，便是佐證。創始人王倫、杜遷，二人先來落

草，屬於原始出資人。

未多久，宋萬作為合伙人加盟，對梁山經營帶來積極的作用。

王倫驀然尋思道

：

我卻是個不及第的秀才。 因鳥氣，合著杜遷來這裡落草；續後宋萬來，聚集這許多人馬伴當。我又沒十分本事，杜遷、宋萬武藝也只平常。如今不爭添了這個人（林沖），他是京師禁軍教頭，必然好武藝。

王

倫雖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國，宋萬、杜遷對王頭領，卻是尊敬有加的。這並非主觀臆斷。王倫不歡迎林沖入伙，三人儘管不贊同，但都耐心勸說，最終拍板的仍是王倫。外人口中提及梁山，第一位便是頭領王倫。

阮小二道：「那伙強人，為頭的是個落第舉子，喚做白衣秀士王倫，第二個叫做摸著天杜遷，第三個叫做雲里金剛宋萬。以下有個旱地忽律朱貴，現在李家道口開酒店，專一探聽事情，也不打緊。如今新來一個好漢，是東京禁軍教頭，甚麼豹子頭林沖，十分好武藝。」

晁蓋等人上山，對於此批人的去留，王倫依然發揮一言堂作風，不與他人商議。宋萬等人也從未以領導班子自居，擅自建言。按王頭領指示，宋萬親自騎馬來迎晁蓋，盡職盡責的做好本職工作

。細節之處，便見宋萬之忠厚。

晁蓋和眾頭領身邊各各帶了器械，暗藏在身上，結束得端正，卻來赴席。只見宋萬親自騎馬，又來相請，小嘍羅抬過七乘山轎，七個人都上轎子，一徑投南山水寨里來。

二、頗識大體，推賢讓能

貧窮，限制了人的想像力。善良，也是如此。

在吳用的攛掇下，林沖火併王倫。宋萬杜遷根本沒想到，他們認為是人民內部矛盾，並非敵我矛盾，非要你死我活。看到林沖拿刀沖向王倫，第一反應是向前相勸，而非助拳。

林沖拿住王倫罵道……杜遷、宋萬、朱貴本待要向前來勸，被這幾個緊緊幫著，那裡敢動。王倫那時也要尋路走，卻被晁蓋、劉唐兩個攔住。

王倫被殺，在一片血跡之中，晁蓋坐上了寨主之位。晁蓋七人組在這場戰役中，大獲全勝。晁蓋、吳用、公孫勝坐前三把交椅，林沖坐第四位。新頭領晁蓋提議，宋萬坐第五位。

客觀而言，晁蓋還是很有領導氣質的。畢竟，宋萬、杜遷是梁山

元老，麾下的五七百嘍啰，也是重要籌碼。喧賓已奪主，安撫人心是當務之急。宋萬很識大體，堅決推辭，苦苦相勸，位列第10位。

三人扶住林沖，只得坐了第四位。晁蓋道：「今番須請宋、杜二頭領來坐。」那杜遷、宋萬見殺了王倫，尋思道：「自身本事低微，如何近的他們?不若做個人情。」苦苦地請劉唐坐了第五位，阮小二坐了第六位，阮小五坐了第七位，阮小七坐了第八位，杜遷坐了第九位，宋萬坐了第十位。

宋江大鬧清風寨後，帶隊上山。中途因老父詐死音訊，回家奔喪，花榮同秦明等9將上山，作為宋江嫡系，兼且射雁之神技，贏得眾人欽敬。

新一輪排座次，宋江系的華榮、秦明，直接插隊到第五、第六位，僅次於林沖；黃信插到第八位；其他人依次向前排序。非晁蓋系、非宋江系的宋萬，直接下跌9位，到第19位。

次日，山寨中再備筵席，議定坐次……眾人推讓花榮在林沖肩下，坐了第五位，秦明坐第六位，劉唐坐第七位，黃信坐第八位，三阮之下，便是燕順、王矮虎、呂方、郭盛、鄭天壽、石勇、杜遷、宋萬、朱貴、白勝，一行共是二十一個頭領。

之後，大鬧江州、打祝家莊、三山聚義……每一輪的高管空降，都是宋萬新一輪的座次後移，直到82位。

三、能顧大局，服從安排

但凡幹活，就向前；但凡排座次，就靠後。換成其他人，身為老資格、老革命，總是這樣區別對待，早就撂挑子，老子不幹了。

宋

萬同志則不然，他是一個高尚的人，一個純粹的人，一個有道德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很顧大局，服從安排，積极參与多次戰役。

營救黑三胖活動——江州劫法場，宋萬與燕順、劉唐、杜遷以使槍棒賣葯為名，混入城中，隨晁蓋等人救出宋江，並參與白龍廟聚義。大鬧無為軍，宋萬與朱貴被留在穆家莊，負責探聽江州城中消息。

晁蓋怒而興兵，帶將二十，率兵五千，討伐曾頭市，宋萬杜遷，隨隊出征。後晁蓋中計

，林沖苦勸不住

，帶一半隊伍夜襲劫寨，十個將領中，宋杜亦在其中，足見人品可靠。

智取大名府，宋萬與杜遷扮作糶米客人，混入城中。各推一輛車子，徑到梁中書衙前。等到梁中書出門，二人將兩輛車放在當路，點起火來。最終殺了

梁中書老小一門……

不講資格，不擺資歷。對於哪一任的領導，都堅決服從，毫無怨言。王倫在位，盡心輔佐；晁蓋當任，不存二心；宋江主政，聽從指揮。至於梁山排座次，雖有委屈，亦任勞任怨。

無怪乎，其人一歿，宋江方念及功勞，給了中肯評價：這麼好的老同志，能力不高，但有立寨之功。一

貫支持領導，團結同志，今為國捐軀，實為痛惜。

感慨之餘，

宋江親自祭祀，以示哀榮。這是一份遲來的愛：你應該會明白我的愛，雖然我從未向坦白。傷痛的心一片空白，如何面對那遲來的愛。

宋江道：「我等一百八人，天文所載，上應星曜。想起宋萬這人，雖然不曾立得奇功，當初梁山泊開創之時，多虧此人。今日作泉下之客！」宋江傳令，叫軍士就宋萬死處，搭起祭儀，列了銀錢，排下烏豬白羊，宋江親自祭祀奠酒。就押生擒到偽統制卓萬里、和潼，就那裡斬首瀝血，享祭三位英魂。

梁山之敗，有其外因，朝廷猜忌、天寒地凍，此失天時；北兵南征、鏖戰江南，此失地利。亦有內因，山頭林立、任人唯親，此失人和。

三者皆失，焉能不敗？

延伸閱讀——宋萬排名何位為宜？

1、應在童威童猛

（68/69位）

之前

白龍廟英雄小聚義，共計29人。其中晁蓋等17人，李俊張順等9人，被營救的宋江等3人。除晁蓋歸天外，28人進入天罡的13人。

此批人中，李俊、張橫武力高強，水性奇佳，排位前列，無可厚非。但李俊的跟班，童威童猛，既無資歷，又對梁山幾無貢獻，排序應在宋萬之後。

2、應在孔明孔亮

（62/63位）

孔氏兄弟武力不高，孔亮一招，便被武松制服。不難理解，因為他們的師父是宋江。上梁山後，僅參與一次戰役。智取大名府，倆兄弟扮作乞丐，被時遷教育一通。最終，二人闖入牢中，救出盧俊義。

論業績，孔氏兄弟有白虎山，宋杜為梁山創始人，1:1平；大名府戰役，各立功勞，2:2平；江州營救宋江，宋杜參戰3:2勝出。故應在孔明孔亮之前。

3、應在蕭讓（46位）之前

蕭讓，聖手書生。在梁山排序之前，主要功勞便是偽造蔡京筆跡回信，營救宋江。但書信中破綻，為黃文炳識破，差點送宋江歸西。

該主意為吳用所出，作為實施者，對於細節問題考慮不周，他也難咎其責。蕭讓（46位）的排次，也應在宋杜之後。

4、應在孫立黃信（39/38位）之後

晁蓋攻打曾頭市，帶了二十個頭領下山。此時人物排列次序，基本是晁蓋版的梁山座次。與宋江版本大體相若，個別不同。說明在晁蓋心目，宋杜二人，應在孫立、黃信之後，燕順/鄧飛/歐鵬/楊林（50/49/48/51位）之前。

晁蓋點那二十個頭領：林沖、呼延灼、徐寧、穆弘、劉唐、張橫、阮小二、阮 小五、阮小七、楊雄、石秀、孫立、黃信、杜遷、宋萬、燕順、鄧飛、歐鵬、楊林、白勝，共是二十個頭領，部領三軍人馬下山，征進曾頭市。

考慮宋江招安策略，朝廷降將地位略高的原則，宋杜二人，應在單廷圭（44位）、魏定國（45位）之後。

綜上：宋萬、杜遷的排序46位、47位，較為妥當。

致敬：

@ 施耐庵巨著《水滸傳》

@ 戴敦邦先生繪圖

來源：煮粥論英雄（ID：suzi-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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