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法藝術與科學思維——書法藝術的本質是書法藝術思維

書法藝術的本質是書法藝術思維

在當代日益繁榮的經濟活動和政治框架穩定的社會保障下，不少人開始把視線轉移到文化領域書法方面的各種情感行為，無論是個人的奇想還是背離傳統的流行，都是人們對書法藝術探索的正常現象。在民族文化結構中藝術層面之一的書法作品對人的精神陶冶和價值取向，愈來愈被人們所重視。在意識領域思維可控部分的規律逐漸被人所認識和理解的階段，對書法藝術做全面的認識和系統的梳理就顯得更為必要。

中國漢字書法分為硬筆和毛筆兩種。硬筆書法是指用鉛筆、鋼筆和簽字筆等筆尖呈硬質的書寫工具進行創作的書寫行為。軟筆書法是指用毛髮製作的毛筆進行書寫創作的藝術行為。本文重點探討的是用毛筆書寫漢字表現出藝術效果規律的內容部分。

從思維現象看，人的行為受制于思想，思想是人腦思維活動的結果；人的各種行為活動最終都受制於人的思維活動。也就是說，書法是人用毛筆在紙上寫出來的墨跡活動過程。人的這種行為是由大腦發出的一連串指令制約著手臂和指尖，通過對毛筆調整促使筆鋒運動完成的。墨跡的藝術化程度除了受身體生理機制的影響外，最重要的是人意識對書寫的控制。這裡要注意的是，控制書寫的意識是指由可以控制的理性思維部分在一定的情景下攜帶作者情緒向外宣洩的綜合意識控制。

一方面書法是書寫者以毛筆、紙、墨作為工具，依循漢字書寫規律，在人思維的調控下完成由靜到動、由虛到實的情感輸出，把帶有作者情意的散發轉化為墨跡形成的書寫行為；另一方面書法是欣賞者通過眼睛將書寫過程或墨跡作品反映到大腦後，經過既有的思維背景對靜態的墨跡作品進行比照，經過想像、理解和邏輯的工具加工後得出的藝術體驗和感受過程。

也可以說，書法是書寫和欣賞雙方在靜與動相互替換的動態體驗中產生對外形美和內意美的藝術意識共鳴過程。與其說書法是靜態的墨跡作品，不如說是動態的行為藝術；與其說書法是動態的行為藝術，不如說是人們在不同空間、不同時期、不同範疇對書法美的共鳴和體驗。

從書法自身看，近期書法界流行的不符書法本質規律的評判標準和個別人別有用心泡製出來的文化醜聞，只所以能大行其道而追隨者不減的原因是：人們對書法的規律背景含糊不清。在此有必要對書法的體系進行一些清廓。

書法一般是由書技、書藝和書道三個層次構成的。所謂書技，就是書法在技術層面的常識。所謂書藝，就是書法的文化內涵。所謂書道，就是書法藝術規律的規範。

關於書技。書技是書法技術的簡稱，是毛筆字熟練書寫的技巧。書技重在寫好毛筆字，講究形全和形美。所謂形全是指筆法、點畫、結體、章法、墨法等均和法度。形美是字形的外在美。

對毛筆字書寫能掌握形全和形美者，人們稱之為書技的擅長者，也就是能寫好毛筆字。這樣的人，從古代的專業抄經人到近代的帳房先生乃至現代的教字老師，人數眾多。其實當下自我膨脹的所謂現代書法家中多屬這個層次。

從思維層面理解，書技是人使用毛筆時意識主動調控的一種外化過程。

關於書藝。書藝是書法藝術的簡稱，是在書技擅長的基礎上帶出情感和意境的毛筆書寫藝術行為。書藝重在意境。講究神全和意美。所謂神全是指骨力壯、氣勢滿、風采濃、韻味深等意義表現。意美就是講究字的內在美---神韻。

對毛筆字書寫能掌握神全和意美者，人們稱之為書藝的精通者，也就是能通過毛筆字的書寫體現內在美的書法藝術精通者。歷代能把自己的思想境界、人生經歷、學識修養等全凝結在書法之中的書藝精通者不乏其人。古人說的「字如其人」和柳公權說的「人正字亦正」就是講的這個層次。當今社會中，生活壓力大，活動節奏快，書藝精通者難免鳳毛麟角。

從思維層面理解，書藝是人在書技嫻熟後意識活性輸出的一種過程。

關於書道。書道是書法規律的規範。書藝精通者遵循書道就是自己的書法活動不違背書法規律的空間意識。書道是書法活動的一種客觀存在。

書道其實已經脫離了具體寫字活動本身，書道的踐行除了具備書技的擅長和書藝的精通之外，最重要的是能把寫好書法的這個意識運用到面對書寫內容中去的一種空間框架。人常說的「因人廢字和人如其字」就是說的這中情況。「人如其字」是講作者的人品就像墨跡一樣完美。和「人如其字」不同，「因人廢字」是說，這個人毛筆字寫的好，但是人品較差，就是我們說的沒有把寫好字的思維意識運用到個人如何對待自己、他人、社會等關係的處理上來。歷代書道的踐行者不乏其人。當今社會這樣的書道踐行者應該更多起來。

從思維層面理解，書道是人在擅長書技和精通書藝之後能依循書法活動規律來不斷規範自己、提高自己的意識。

通過以上分析不難發現，無論是書技、書藝還是書道，要想掌握其中的規律，理解其中的意義，就要不斷的學習，不斷的增強自己的書法知識背景。這種學習是廣義的，它包括學習知識和實踐歷練。

書法是一門主重實踐技能的藝術，如果沒有常年累月的動手寫，不要說書法藝術，就是寫好毛筆字也是難以入其門庭。但這並不是說書法理論知識的學習不重要。如果沒有全面而系統的理論知識儲備，毛筆字最終也是寫不好的。

在書法的初級階段理論知識儲備相對於動手實踐部分它占的比重要小一些。到了中級階段實踐和理論的份額應該並重。到了高級階段書法知識儲備部分就超過了實踐的份額。總的來說，書法背景的形成要靠實踐和知識的積累。

我們知道，思維方式是框域人思維過程的意識空間。思維空間是由知識範疇的多種形態形成的思維背景組合轉換。思維背景是對思維對象通過比照之後而選擇和斷定取捨的參照。當人們在開始練習書法時，書法背景是一片空白，因為形成書法背景的書法知識還沒有形成知識體系。要形成書法知識體系，就必須實踐和學習理論知識。

當人們的書法到了一定的層次，實踐動手和知識體系的積累到了一個階段之後，便有了一定的書法背景，但是背景的檔次並不高。要提高參照的質量只有加強學習和實踐。

當人們的書法境界突破瓶頸後，長期的實踐歷練和知識儲備疊加成為比較系統的書法背景空間。這時如果創作一些書法作品，就感到左右逢源、瀟洒自如。

總之，人們完全可以從對毛筆書寫難於駕馭的門外漢成為書法技術的熟練掌握的擅長者；完全可以從書技的擅長者成為書法藝術隨心所欲的精通者；完全可以從書藝的精通者到能不自覺地把書法意識運用到即時書寫的各種情境中。書法藝術層次的這種提升就是人思維從信息到知識、知識到體系、體系到背景、背景到範疇、範疇再到空間的思維成熟實例。

王煒寫於2013-3-9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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