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哭！還哭？你要是再哭，就……就給你獎勵……

在外灘美術館二層的角落，一個類似80年代常見的那種小小的晶體管電視機樣的播放器屏幕中，不斷出現著不同面孔的年輕女子，她們之間唯一的相似點是——都在哭泣。

背景簡單的室內，她們坐在桌前，淌眼抹淚。乍一看到，觀眾大多露出不明所以的表情，這是紀錄片嗎？她們為何如此傷心？還是電影的選角現場，先來一段哭戲試試看？

「行將消退」展覽現場圖, 上海外灘美術館，2018年

圖片由上海外灘美術館惠允

這是一件當代藝術作品，來自韓國女藝術傢具東熙。

她找來20多名女子參加這個作品，內容非常簡單：哭，並且，哭得時間最長的那個人，將會得到獎勵。

具東熙，《悲劇競賽》，2004年，4:3彩色有聲單頻錄像，15分57秒。

圖片由山德雷托?雷?雷包登戈收藏惠允

於是我們看到了竭盡全力哭泣的女士們，她們在比賽。在這樣的非悲傷哭泣中，有些人一開始就敗下陣來，堅持了不到5分鐘；有人一邊哭泣一邊偷眼打量身邊的競爭對手，哭得三心二意；還有人前一秒還撕心裂肺，後一秒決定放棄，於是立刻收起眼淚果斷起身離開現場……

最後得到冠軍的這位女士據說哭了20分鐘以上，一邊哭，一邊叨念著讓自己傷心的往事（或者說想像）。

這位女士贏得了悲劇競賽的冠軍，然而我們也不知道獎品是什麼……（攝影/Sapphire）

就在影像播放器旁邊，美術館特地翻譯列印了這份「傷心致辭」——在這個分分鐘能逼出眼淚的「故事」中，幾乎包括了一切韓劇所常備的橋段：失戀、劈腿、犯罪、小三、酗酒……曾經讓女觀眾們淚流滿面，而當它們以這種方式出現在美術館、出現在藝術家的作品中時，前來觀展的觀眾卻禁不住哈哈大笑。

冠軍女士的堪稱韓劇劇本的「傷心致辭」（攝影/Nomi）

流淚不再因為悲傷，流淚為了競賽，藝術家以這種方式質疑早已產業化的雷同的韓劇們。

3月24日至5月27日，可以在上海外灘美術館群展「行將消退」上看到這個諷刺作品。此次展覽是上海外灘美術館與義大利最負盛名的當代藝術機構之一——山德雷托?雷?雷包登戈基金會的一次精彩攜手與交流，呈現來自各大洲23位藝術家的30件作品，涵蓋架上繪畫、互動裝置、攝影、錄像等形式。

「行將消退」展覽現場圖, 上海外灘美術館，2018年

圖片由上海外灘美術館惠允

進入美術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隻趴在地上的黃熊，義大利藝術家波拉?彼薇運用生活中常見的羽毛、塑料、木材等材料創作了《你見過我嗎？》。黃熊彷彿喚起對於兒時毛絨玩具的記憶，它隨著你一起長大，並不經意間向你打著招呼。

波拉?彼薇，《你見過我嗎？》，2008年，聚氨酯泡沫、羽毛、塑料、木材、鋼材，108 × 200 × 100 厘米。圖片由山德雷托?雷?雷包登戈收藏惠允

《午夜，加的斯》則是英國藝術家利奈特?伊阿德姆-博阿基耶的大型油畫作品，黑夜中一名黑人男子悠閑地躺在地上並向後望著，當觀者走近他時，會愕然發現他似乎也正在看著你。

利奈特?伊阿德姆-博阿基耶，《午夜，加的斯》，2013年，布面油畫，180 × 200 厘米。

圖片由山德雷托?雷?雷包登戈收藏惠允

美國藝術家派?懷特所創作的12米巨幅壁毯《仍舊無題》描繪了黑色背景上的一縷縷白煙，抽象飄渺的圖案實則由紮實的歐洲傳統壁毯編織工藝所製成。

派?懷特，《仍舊無題》，2010年，棉、滌綸，365 × 1219 厘米。

圖片由山德雷托?雷?雷包登戈收藏惠允

英國藝術家達米恩?赫斯特的繪畫作品《愛是偉大的》，彩色蝴蝶標本被不規則地粘在綠松石色的繪畫表面，好似在靜謐的天空飛舞，淋漓盡致地展現了生命的脆弱及生存衝突。

達米恩?赫斯特，《愛是偉大的》，1994年，顏料、蝴蝶標本，253.5 × 253.5 × 12 厘米。

圖片由山德雷托?雷?雷包登戈收藏惠允

撰文、編輯：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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