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喧嘩之地我是你的紀念碑
瑪麗婭·斯捷潘諾娃,1972年6月9日出生於莫斯科。詩人、小說家、隨筆作家。1995年A. M.高爾基文學院畢業。2007-2012年擔任網刊「OpenSpace.ru」主編。自2012年起任Colta.ru主編。居莫斯科。
出版詩集《北方的南方人之歌》《雙胞胎》《此地有光》(均2001)、《幸福》(2003)、《生理學與小歷史》(2005)、《伊凡·謝多羅夫的散文》(2008)、《抒情詩、嗓子》(2010)、《基列耶夫斯基》(2012)、《Spolia》(2015)、2017年《反抒情》;出版《詩文選合集》(2010),隨筆《一個、不止一個、不止我》(2014)和《三篇有關》(2015),哲學散文《記憶中的記憶》(2017)等。作品發表於雜誌《旗幟》《新文藝視野》《作家聯盟》《鏡子》《批評界》、叢刊《巴比倫》《烏洛夫》《Urbi》及網上雜誌《TextOnly》。
有詩歌譯成英文、伊維利特(以色列官語)、西班牙、義大利、德語、芬蘭語、法語等。
斯捷潘諾娃的詩學以其現代性與超時限性將傳統詩歌創作的危象之說一舉推翻。她實驗性地採用本源性創作者的敘述,將抒情的人物與創作者的特徵相互綁定。對於她而言這不單是言說本身,也是她奔向敘述主體的個人意志。斯捷潘諾娃的文學語言獨具特色:語言所有層次上的異化處理均有建樹,從而讓新的思想潛能得以呈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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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公鳥,儀錶堂堂,還會唱歌,
分明就是我的政委,
彷彿一匹擅長從落後趕超的快馬,
鳥之下柏樹新生。
那隻公鳥,自動地飛向自由,
就像我驍勇作戰的將軍,
飲花園薄冰之水,
像焊點一樣,它啄下一塊草坪。
那隻公鳥,或許不是那隻,但比一枚銅幣還小,
曾屬於我,我以為,
氣墊上它的側面輪廓——
於我成了最後的紀念品。
我、媽媽、奶奶、5月9日
坐在桌後的三個人中間,
只有我有希望被點名
我直接一拳砸扁,
砸扁那些嘴和手。
可未曾想,彷彿初次擁抱,
我們三個人坐在一起穿的是同一條裙子。
從隱形的狗尾處
——以潛伏族群的上帝之名——
我舉起雙手祈求頭頂的天空,
眼淚、天才和惡行
而我赤足站在門口:
即將抵達的連隊來自同一兵種。
每一個勝利日才應運而生
再上一層樓,
我們正在談話的地方
三人組合,就像三扇鏡。
***
1.
在此喧嘩之地我是你的紀念碑。
棺槨上的長椅。易放縱。
而它不會再升高——它在波塔尼奇內公園裡,
那裡,節日的高跟鞋穿不到居民社區就掉。
任何無人的地方,高處亦或低處——
小匣子、沒有我們頭像的神龕。
它關著,像白鐵桶。
又像個鐵皮罐,上面繪著葛衛東像。
招人喜歡的小角落,
無論拐到哪裡,
狐狸還是大鵝
第七種享樂。
2.
在此喧嘩之地我是你的紀念碑。
棺槨上的長椅也在波塔尼奇內公園裡。
夜鶯的啼囀聲往下三分之二米處。
沃土和肥料往上三分之二米處。
我這隻夜鶯已老。茉莉花香處,
我看見,未婚妻的勞作多麼辛苦——
已成習慣的射擊場為中靶心而歌唱:
大腦殼我愛你還有那兩隻耳朵。
你排第三:人:天生的工具
帶著滿腹憂愁,裹挾著胸前過堂風。
一雙鞋跟踩上草地。兩手伏地叩請。
因為閣樓是閣樓,儲物間是儲物間。
在這裡我們將相敬如賓很久,
彷彿戴著婚戒跟愛人在一起或者手捧山雀。
並且長久如斯:三人組合如三色國旗。
而明顯的秘密標誌就在立柱的左邊。
*波塔尼奇內公園,位於烏克蘭首都基輔市內的公園。葛衛東,全名葛衛東·魯茲尼昂,十字軍東征和基督教國家歷史中非常著名的一位人物。「大腦殼我愛你還有那兩隻耳朵」中「我愛你」原文為英文I love u的直接音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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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在哪裡張望,只有憂鬱,阿姆爾卡
被刷屏,腰身搖曳
新娘頭飾彷彿小小的儲藏室,
錦雲的鏤空花邊覆蓋。
婚紗裙,人們為得到它而決鬥,
一直長到蓋住腳踝骨,
而心已狂跳起來,不止因為愛上一個人,
卻道與親愛的人耳鬢廝磨。
阿姆爾卡(амурка),歐洲的俄語交友網站(譯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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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寫的每一首聖潔的詩
形同盆里的洗衣粉,
回家的臉頰緊貼胸口
彷彿逃生出口。
善用它吧,就像行使無限的全權
那些樓層的頂層。
拋棄胡思亂想與譫妄吧。
別鬆手,而是握緊。
別撂下插著電的熨斗不管。
別忘了我,
當我念你直到天明才能入睡:
耳根疼到眯眼。
(駱家 編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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