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替哥哥值班被帥氣上司發現,隔天他找來:不想被罰就結婚吧
每天讀點故事簽約作者:謝青衣 | 禁止轉載
1
謝嬈站在崇德殿門口,看著屋子裡燈火明滅,感到分外空虛寂寞冷。在家裡溫香軟玉在懷的有什麼不好,非得做這苦差事。
身後的紅色大門開了一個人能出來的距離,謝嬈機智地捂住耳朵,奈何離得太近,公公撩人心弦的聲音還是傳到她耳里。
「皇上有旨,即刻擺駕丞相府。」
小太監話還沒說完,黎遠就將他撥到一邊,大門哐的一聲打開,他斜睨了一眼靠著柱子的謝嬈,指著她和其餘幾個待命的錦衣衛說:「你們幾個,跟我來。」
黎遠這個殺千刀的,身為皇上不知道體恤下屬,大半夜把一幫錦衣衛從儀鸞司拉來站崗不說,現在又要出外勤。加班費給是不給?
謝嬈這時候回想起她哥謝初,當時哄得她團團轉,恨不得在他的寶貝綉春刀上硌幾個牙印。
謝初是個廉潔的官,這當然是他自己說的,今天中午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揪住謝嬈的袖子往臉上蹭:「妹妹啊,你也知道,哥哥一個月俸祿就那麼點,爹娘的積蓄是萬不敢動的,如今二十有二連個媳婦都沒娶著,你今個要是不替我值夜,我這個月的俸祿就難說了,咱們家能不能開枝散葉,咱爹娘能不能子孫滿堂,就全看你了。」
前面說的倒真讓謝嬈有了幾分憐憫之心,然聽得後半句,她不由得虎軀一震,僵硬地把袖子扯回來,嘴角抽搐著說:「我去,我去還不成嗎,你說話咋這麼害怕呢。」
「我就知道妹妹你最好了,哥哥今天實在是有事在身走不開,宮裡就靠你了。我那身飛魚服你不是可喜歡了嗎,今天給你穿穿。」
見她鬆了口,謝初還不忘捎帶討好謝嬈,他可忘不了她有一次撞見他執行公務,那倆眼珠子恨不得黏在他身上。他以為她終於意識到自己兄長有多威風了……
「你想多了,全身上下我就看上你那身衣服和那把刀。」
「我的娘噯!」
謝嬈回憶得出神,沒留意走路,腳下一崴,疼得她一個趔趄。為了趕上謝初的身高,她特意把靴子墊高,現下這種行進速度,走起路來分外吃力,一個不留神就要摔倒。
「方才怎麼了?」
黎遠的聲音從轎子里傳出來,一時間無人答話,謝嬈沉著嗓子故作沙啞:「回皇上,新鞋子有些磨腳,不礙事。」
見黎遠不再說話,她才鬆了口氣,若是被認出來冒充錦衣衛,這可是欺君之罪,要殺頭的,謝嬈有些懷疑人生,她到底是不是謝初的親妹妹,居然不替她的安全考慮。
丞相府的門是給錦衣衛撞開的,不得不說謝初這個同知的身份指使人很是便利。
謝嬈跟在黎遠後面,時刻警惕著周圍,剛進正對正廳的院子,就見丞相連同其餘幾人驚詫地站起來。
「不知皇上深夜到訪,微臣接駕來遲,還請皇上恕罪。」
滿臉驚懼的丞相領著同樣驚懼的眾人齊齊走出來跪倒在院子里,一把老骨頭抖得讓謝嬈有些心酸。
只見黎遠也不叫人家起來,自顧自地在院子里踱著步子,時不時地看上丞相幾眼,結果丞相抖得更厲害了,黎遠才終於開了金口:「眾愛卿都起來吧。」
「參議,平章政事,參知政事,丞相。」
黎遠掛著高深莫測的笑走到官員面前一一叫出他們的官職,然後在丞相身前站定。
「幾個三品以上的朝廷要員,深夜齊聚丞相府,是要喝茶賞月嗎?」
這句話把才站起來的老丞相嚇得又跪下了,抖著嗓子說:「老臣只是同三位大臣商討如何治水之事,斷無不軌之心啊,皇上明鑒。」
其他幾位大臣也跟著跪下來,大呼皇上明鑒,黎遠躬身扶起丞相,一抬手接過太監從身後遞過來的信封,在丞相眼前晃了晃,丞相當即變了臉色。
「這封密函上說要押運賑災物資的人把東西全運到青州的驛站,可朕記得按照原定路線本不該走青州,而且這封信又是丞相親筆所寫,不知丞相作何解釋。」
丞相見事情敗露,也乾脆不再裝可憐,當下就變了臉色,冷笑著說:「皇上既然都知道了,何必來問我,不過你今天來的不是時候,這幾位大人來的時候為保安全多帶了些人手,只怕要對皇上不敬了。」
丞相這是要弒君?!還讓她撞見了,一時間她覺得自己站在了歷史進程的風口浪尖上,想想就很激動,謝初居然錯過這麼里程碑式的時刻,真是他時運不濟。
暗衛不多時就從丞相府的各個角落湧進來,將黎遠眾人圍在中間,謝嬈同其餘錦衣衛當即拔刀,劍拔弩張之際,只聽得門外一聲大喊:「放肆!」
2
謝嬈認出這是她哥的聲音,但她想不通謝初到底作哪門子死。說自己有事,為何又出現在這?這要給人認出他倆,倒是算誰的過失?
幸虧他還長了點腦子知道蒙面。
只見他兩手抱拳隔著厚厚的包圍層朝著黎遠的方向跪下來,「屬下救駕來遲。」
黎遠一擺手,不耐煩地說:「來都來了,就別干站著了。」
「丞相府已經被包圍了,想活命的速速放下武器。」謝初站起身對院內持刀不動的暗衛喝道。
丞相不等他說完就立馬接了話茬:「那倒未必,各位若是今夜除掉昏君,明日天下就是我們的,何來性命之憂,動手!」
從暗衛人數來看,恐怕丞相早就料想到會有今日之局。即便有後來的錦衣衛從外圍強攻也很難破開包圍圈,謝初及其餘幾位錦衣衛統領飛身而起,踩著暗衛的頭和肩膀一路跳進來,其時謝嬈已經抵擋得十分吃力,她武功好,但武功再高也不敵持久人力戰的打法。
謝初在空中一個側翻避開右邊的砍殺,借著下翻的角度刺中迎面而來的暗衛,這才到了謝嬈跟前。
「你不要再打了,這樣打下去你會受傷的。」
「遲了謝初,你既然把我弄到這來,我就不走了,你管我做什麼,快去保護聖上。」
謝嬈大口喘氣地說完話,用刀背推開暗衛壓在她頭上的刀,迅速側俯身躲過一次砍殺,彎腰之際順手拔起左腿上的匕首,反手持刀一個輕躍划過暗衛脖頸,趁這個空當退到正在同暗衛廝殺的黎遠身旁。
謝嬈眼風一掃,一股急速的氣流破空襲來,她來不及反應,迅速手起刀落,同時大喊:「皇上小心!」
黎遠迅速回身低頭才發現,一支短箭險險落在離自己不過一步的地方,抬眼是滿臉錯愕的謝嬈。
黎遠心下大驚,原想著就算丞相夠膽埋伏弓箭手,可今天他自己還在場,諒他也不敢真的放箭,然而沒想到他們這麼大膽,不及深思,他立即向四周大喊:「有弓箭手,大家千萬小心!」
謝嬈這廂正要回身抵抗,突然感到右肩一陣刺骨的銳意,直將她帶得向前沖了四五步,直直地撞進黎遠懷裡。她沒反應過來,只感覺黎遠扶住她逐漸下滑的身子,大聲對她喊道:「謝同知!」
謝嬈本來是要昏過去的,結果黎遠這一聲喝又教她清醒過來,兩手把著黎遠的胳膊重新站直。
「你中箭了。」
謝嬈順著黎遠的目光低頭看去,自己右肩偏上的位置赫然突出一寸長的帶血的箭頭,鑽心的疼痛讓她清醒,意識到這是背後中箭,而且很有可能已經傷到骨頭。
趁這功夫,謝初與其他人聯手已經打開一條路,扶著謝嬈和黎遠就往出走,眾暗衛見黎遠已經離開,錦衣衛數量之多遠遠無法招架,不多時就已繳械投降,丞相等人也只得束手就擒。
寧德殿里,謝嬈死活不肯讓太醫剪掉她肩上的衣服,黎遠在一旁氣得直跺腳,「你要是不褪下袖子讓太醫治傷,這胳膊怕是要廢了,害臊個什麼勁啊真是!」
謝嬈一聽這麼嚴重,她原本打算回家再治的,這下也不敢磨蹭,三兩下就讓太醫剪掉飛魚服自右肩起的整個袖子。因為要包紮,所以謝嬈也顧不得露肩露胳膊,其實她打心裡安慰自己,黎遠是她爹的頂頭上司,那肯定比她爹要厲害,她姑且把黎遠認做她爹一輩的,也就不覺得難為情了。
「謝同知且先忍忍,這支箭雖沒有毒,但是箭身刺穿肩胛骨,老臣先要剪掉箭頭,拔出箭身的時候會很疼。」
老太醫一邊小心翼翼地剪掉箭頭,一邊絮絮叨叨地對謝嬈叮囑。本來謝嬈不覺得害怕,但是經他這麼一說,她慌了。
她一把抓住太醫的袖子,滿臉哀愁道:「會不會流很多血啊,我會不會死?」
太醫被她問得沒了法,尷尬地說:「流血是肯定的,不過謝同知放心,肯定是無傷性命的,那麼,老臣現在要拔箭了。」
謝嬈這才放下心,然而隨後她就嘗到了什麼叫生不如死的滋味,然後她一點點看著眼前的白光縮小,終至於無。
謝嬈是被疼醒的,醒來時四下里看了看,這,大約是皇上的寢宮?!
一旁的侍女見她醒來,忙出去喊人,不多時就見黎遠帶著太醫進來,謝嬈趁機穿好衣服看了看窗外,已是白天。太醫替她把完脈交代了些話又下去了,整間屋子就剩下她和黎遠大眼瞪小眼。
「謝愛卿這次護駕有功,朕已經下旨升你為錦衣衛指揮使了,你這幾天就好好待在家休養,等傷好了再回來複職。」
謝嬈心下一喜,敢情好啊,她這一箭還給謝初升了職,總算沒白挨。於是就要跪地謝恩,黎遠趕緊扶住她,示意她坐好。
「微臣謝皇上隆恩。」
謝嬈坐在床邊一拱手,行了禮。
黎遠一撩袍子在她身邊坐好,這才進入正題,「給你用的葯是皇室秘傳,太醫院也沒有的,不出半月便可大好,只是傷口會分外疼,而且你必須每天來宮裡換藥,這就麻煩了,不如你就住在偏殿,也省的來回奔波。」
謝嬈看著他一臉剛正的神色,心下有些緊張,總覺得黎遠這番話有點什麼意圖,但是她可不敢揣測聖意,只好婉言謝絕。
「微臣不敢造次,還是回家為好。」
「葯還是要上的,謝愛卿,你可想好了。」
「是,微臣遵旨。」
謝嬈見黎遠也不說話,想不到他到底是生氣了還是同意了,但是無論是哪種,現在還是走為上。
「皇上如果沒有別的吩咐,那微臣就告退了。」
謝嬈抬眼小心地觀察黎遠的神色,見黎遠幾乎不可見地點了頭,她這才輕手輕腳地後退著直至拐彎,才轉過身就聽到一聲振聾發聵的喊聲,「謝嬈!」
是黎遠沒錯,謝嬈慌了,難不成給他認出來自己女扮男裝假扮謝初了?就說他方才為何神情怪異,難道剛才都是裝出來的,她僵硬地轉回來問:「請問聖上找舍妹有何事?」
幸虧她腦子轉的快啊,在對方沒有揭露自己之前千萬不敢鬆口。
黎遠站起身走到她跟前,微笑著湊近了說:「沒什麼,明天讓她來見我。」
溫熱的呼吸撲到謝嬈臉上,她登時就紅了臉,連話也說不出,行了禮就倉皇而逃。
3
謝嬈生無可戀地癱坐在凳子上,任由妹妹在自己臉上折騰,銅鏡里的少女越發明艷。
她這模樣怕是自己親爹都認不出來,皇上那邊就好糊弄了。
「這位美人是誰啊,怎麼坐在我們家謝小二的閨房,這要是讓小二那色胚知道了那還得了。」
謝初將將進來,對著謝嬈的背影就是一陣調侃。謝嬈沒接他話,倒是三妹妹將謝嬈的身子擰過來,朝謝初展示自己折騰了一早上的成果,「怎麼樣,我就說我這手藝,堪比外頭的妝面師傅,今兒個去見皇上,保准給他迷得五迷三道的。」
「等等好妹妹,我這是見皇上,讓他認出來昨天替大哥值夜可是死罪,這才叫你給我化的,你當我選秀呢?」
謝嬈站起身拒絕妹妹的擺布,繞到她身後就將她往出推,三姑娘這下可不高興了:「大哥,你看她,用完了我就把我踹一邊了,絲毫不顧平日同床共枕的情誼。」
謝嬈這才放開她,規規矩矩地行了萬福禮,又是拱手賠禮又是千恩萬謝的,答應回來把宮裡的新奇事講給她聽,好說歹說才把這祖宗勸走。
然後反身將大門一關,哐當一聲插上了門閂,剛看完好戲端著茶杯準備消遣的謝初聽得這一聲,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四個字——關門放狗。他見謝嬈過來,立馬乖巧地坐好。謝嬈一拍桌子,他眼睜睜看著杯子里的水灑出來,就裝不住了。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剛把炸毛的謝嬈摁到凳子上,他就忙不迭地倒了茶遞到她手邊。
謝嬈不為所動,依舊聲色俱厲地問道:「你給我老實交代,是不是皇上一早就知道昨晚不是你當值,他到底有沒有認出我?」
謝初不知道是皇上做的太明顯,還是自己妹妹太聰明,總之她沒猜錯。現下既然被她猜中,也只好坦白:「皇上的確知道昨晚不是我,但是他到底有沒有認出是你,這很難說。」
誠然,謝初有些怕自己這個妹妹,但他也絕不可能讓她頂著欺君之罪替自己當值,找人頂替這都是皇上的主意,他才敢讓她去。
右相的居心老早就昭然若揭了,霸權結黨貪污受賄,可惜丞相做事向來風過不留痕,皇上想整治他也沒個證據。這幾年憑著錦衣衛明察暗訪,收集了不少罪證,但都不致命,直到攔獲右相發往青州的密報,價值數十萬的賑災物資和錢財,再加上幾位大臣的供詞,治他個死罪也不難。
錦衣衛明著是皇上的親軍,出行時的儀仗隊,暗地裡其實是為了替皇上剷除異黨。丞相是個人精,謝初背地裡調查他這麼多年,他不可能毫無察覺,因而出於對謝初及其同黨的懷疑,事發當晚他就囑咐宮裡的內應看好謝初是否前來當值,就是怕謝初趁機埋伏在自己家附近來個瓮中捉鱉。
丞相畢竟老了,論他和皇上誰把套路玩得深,那自然是皇上。他想得到的黎遠也能想到,所以黎遠早就跟謝初等人打好招呼:丞相府周圍我要你們埋伏,宮裡的值夜我還要見到你們的人,孰輕孰重自己掂量,該怎麼辦自己想。
這明擺著要大家找替身,某種程度上這是皇上默許的,也就算不得欺君之罪,但是皇上同謝嬈並無交集,好端端要見她,讓人很難不懷疑是追究昨日頂替的責任。
雖說她也救了黎遠,但是伴君如伴虎,欺君之罪也不是鬧著玩的,何況謝初還找了個女人來頂替。所以只要他不說,她就要裝的像一點,不承認當日就是自己,畢竟保命為上。
謝嬈看著坐立難安的謝初,想來他也不知道黎遠叫自己去是何意,如今怪他也沒用,少不得要走一趟鬼門關,大不了功過相抵,這點氣量她相信身為一國之君的黎遠還是有的。
「行啦謝總指揮使,別跟這裝可憐了,時辰不早了,趕緊送我進宮吧。」
4
車輪滾過青石磚的摩擦聲越來越慢,耳邊隱約有大門緩緩拉開的聲音,謝嬈一個激靈從打盹中回過神來,忙掀了帘子朝外頭看,琉璃瓦上的陽光晃得她眼花。
她退回車裡坐正,還沒坐穩就聽車外隨行的侍女說:「姑娘,這就到了,姑娘準備下車吧。」
謝嬈晃了晃腦袋,由侍從牽著下了車,接應的公公迎上來說:「姑娘,請隨奴才這邊來,皇上要姑娘直接去壽康宮,皇上和太后娘娘已經等著姑娘用膳了。」
謝嬈自下車後就一直兩手扣在身前,一步一挪的端莊樣,一聽引路公公這話,她也端不住了。腿一軟腳下一個趔趄就要跪下去,幸而侍女及時扶住她。
「太后娘娘……」
她顫抖著掏出帕子擦了擦汗,難不成她冒名頂替這事都鬧到太后那了?
一行人正往前挪著,忽而聽得身後一陣雜亂而急促的腳步聲,引路的公公忙領著謝嬈等人退至一旁行禮,張口就喊寧王殿下。謝嬈一邊蹲下去身子,一邊偷眼瞧過去,一身紫衣的寧王在轎輦上坐得並不端莊。
穿得風騷坐姿風流也就罷了,偏偏還生得嫵媚,一雙上挑的丹鳳眼斜斜地朝謝嬈一望,她即刻就酥了半邊身子。寧王沒有理會沉浸在美色中的謝嬈,直接問為首的公公,「這位姑娘我沒記錯的話該是中書省謝參議的女兒吧,皇兄要見她嗎?」
寧王左臂磕在轎輦把手上朝她這邊探過身,上上下下地看了個遍,這下可把謝嬈看毛了,方才對美人的好感也消失殆盡,當下就握了拳頭。
「倒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只怕這火辣的性子,皇兄吃不消啊。」
寧王說完這番話,精確地掐准了時間,在謝嬈發飆之前逃離現場,她回到路中間看著前面烏泱泱的人群,心裡暗啐了一口:要你管!
等等,要照他方才的意思,黎遠今天叫她來是有意填充後宮?但是很快她就推翻了自己的論斷,因為即便皇上真的要娶幾個妃子,也不必專程叫了來給太后看。
上天給了黎家一溜兒的好胚子,她行禮之後是黎遠扶她起來的,劍眉英氣,同樣的丹鳳眼雖沒有寧王那樣風騷,琥珀色的眸子卻平添一份深邃,似笑非笑的神色顯示出一個帝王的高貴與疏離。
謝嬈對黎遠的五官品評之後,終究還是回到他是皇上這個殘酷的事實上,皇家的人碰不得,她打小就知道,從三妹妹四妹妹常說給她聽的艷情野史里她得出了一個同她們都相反的結論:皇家水太深,稍有不慎就是個死。哪怕黎遠生得驚為天人,她也不能趟這趟水。
所以當太后以看兒媳婦的眼光看她的時候,謝嬈分外害怕,只好裝作害羞地低下頭側眼去看桌上剛上的飯菜,心裡哀嚎為什麼還不吃飯。
太后看到最後,大概是愛不釋手了,竟上手來摸了,從頭髮一路經過臉和肩膀最後到手,她握住謝嬈的手,卻對坐在謝嬈身後的黎遠說:「我看這姑娘就好的很,單是這相貌,後宮裡就無人比得上,性子又討喜。」
「母后,菜涼了。」
黎遠出聲打斷太后的話,太后似乎也知會,旋即喚謝嬈上桌吃飯。可是現下,她看著這一桌子好菜,憤恨得眼淚汪汪,左手不會拿筷子,右手因為右肩的傷先抖個不停。
「謝嬈,你抖什麼,今天就只當是家宴,你不要害怕,吃菜啊。」
黎遠見她抖得連菜都夾不穩,心裡明得跟鏡似的,面上卻非得裝著關懷備至的樣子,還順手夾了菜給她,她看著他臉上不懷好意的假笑,也回以同樣的笑容,又忙不迭地謝恩,一頓飯吃的她是心驚膽戰。
「皇上,那沒什麼事,臣女就告退了?」
她亦步亦趨地跟在黎遠後頭,也不知他要去哪,她只好試探性地問。
「跟我來。」
5
謝嬈跟在黎遠後頭,一路戰戰兢兢地走到御書房,門口站了位姑娘,頭上頂著宮女撐起的繪鯉魚戲荷的油紙傘。
美人眉眼精緻,櫻唇水潤,肌膚瓷白,端的是嬌柔嫵媚,只是神情中到底多了些算計,神韻便有些欠。
「臣妾參見皇上,不知這位姑娘是——」
美人這麼一說,她突然想起來,自己不過一介草民,見了娘娘居然還不下跪,謝嬈慫了,嘴上喊著娘娘萬福腿一打彎就要跪下去,黎遠見狀忙攙她起來,示意她不必行禮,也順口喚了美人起來,「不知賢妃找朕有何事?」
被喚做賢妃的美人還未張口眼淚就落了下來,身子也搖搖欲墜。守門的公公見狀上前對黎遠耳語幾句,直說賢妃娘娘已經在這等了一個時辰,只怕再等下去身體吃不消。
黎遠聽完拉了賢妃進去,關門之前還不忘交代公公領她到偏殿去,待會還有事要交代。
謝嬈這廂在偏殿一口點心還沒咽下去,就聽外面吵嚷起來,她拍掉手上點心的殘渣,灌了口茶將點心送下去,這才騰出嘴來問公公:「敢問殿外是何人在喧嘩?」
「是本王。」
公公正準備答話,然一見到來人便知趣地噤了聲,恭恭敬敬地喚了聲寧王。
寧王四下里看了看,自顧自撿了地兒坐下來。
她是不打算同他說話的,可惜寧王閑不住,尋著要跟她說話:「你這唇上的胭脂不錯,只可惜有些艷了,皇兄喜歡淡雅一點的。」
謝嬈笑僵了一張臉,此刻也不會發火了,努力維持著嬌嬌柔柔的語氣回話,「臣女自知是粗鄙之人,登不得大雅之堂。」
寧王估摸著這麼說人家姑娘的確有些不好,他可不能把功夫全耗在討論胭脂是否過艷這種話題上,他輕咳兩聲,終於進了正題,「其實我今天來不是找皇兄的,我是專程來找你的。」
「寧王找我作甚?」
謝嬈心想,給你厲害的了不得了,你怎麼就知道我一定在這?
寧王一聽她這語氣,分明就是沒把自己放眼裡,想他縱橫情場十載,有顏有權有人脈,脾氣又好,還沒有哪個女的這麼不領情的。
「你當皇上真的喜歡你?你父兄是做什麼的,找你來是為什麼你可明白?」
「明白。」
謝嬈剝了剝手指甲,思慮著今天回去讓三妹妹給自己指甲上塗些蔻丹,才好配這身行頭。
「我告訴你,你別不把我的話……」
「姑娘,皇上傳召。」
謝嬈看到寧王被前來傳話的公公打斷的吃癟樣,心下暗爽了一把,叫你嘚瑟,就你知道權衡利弊一樣,當她是傻子嗎?真當她不曉得他也是有私心的,不過是為了前朝那點事,不想讓皇上跟謝家勾搭罷了。
謝嬈甫一進門就跪下行禮,黎遠也不喚她起來,卻屏退左右,最後一個宮女跨過門檻的時候他居然吩咐將門帶上。我的個親娘咧,他到底要幹嘛?
良久,謝嬈哆嗦著在他的免禮聲中站起來,肩膀沉下去,一副受氣小媳婦樣,生怕黎遠又揪出她任何不對來。
黎遠卻直接將她晾在原地,繼續埋頭看奏摺,活像眼前沒這麼個人似的。眼見著案几上的一爐香都快燃盡,黎遠還是沒有搭理她的意思,謝嬈懵了,總不能叫她來就是跟著干站著吧,於是她斗膽開口問道:「敢問皇上召臣女前來有何要事」?
黎遠起身朝她走過來,在離她兩步遠的地方停下,命令道:「脫衣服!」(原題:《錦衣衛》,作者:謝青衣。來自:每天讀點故事【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男友為救我毀容後留分手信失蹤,2年後找到他我發現當年另有真相
※男朋友出軌後我原諒了他,他又繼續和別人聊騷,我應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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