蝸牛社的水彩課：每一步，都算數

道家有個詞叫無為，並不是說什麼都不做，而是形容一種做事情特別自如，不刻意的狀態，用流行的話來描述，比較接近的詞應該叫心流。一直以為這是一種玄學裡的理想狀態，當我在蝸牛老師的課程里看到這點時，確實是有敬佩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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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年美育積累，沒有在商業社會裡去配槓桿，只凝結成一方小小的工作室，最後在教學上可以各種任性發揮。就像一個獨行俠，把絕世武功用來切最喜歡的水果拼盤，而不是到處找人打架希望獨霸江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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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我發現她的三個成人水彩課，每一個班課程次序都是不一樣的，同一個班不同學生的教學方法也是不一樣的，甚至教學內容都可以不一樣，最後，竟然教學品質都一樣，這就666了。所謂玩規則最高境界就是沒有規則，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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蝸牛老師是很相信「取法乎上」的人，今天去上課，直接給我們名家的工筆博物畫書籍，讓我們臨摹。講過要點和演示過後，一人給一張細紋水彩紙，開始自行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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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滿足我用水彩紙畫工筆的心了。一幅畫里只摘了一花一葉，鉛筆打稿後開始上色。倒是挺順利的，除了色彩調不準以及控制不住的手抖，還有上色後對是不是要塗抹開的不確定，加上控制不住時機，畫紙不是太干就是太濕等七八個問題之外，確實沒有什麼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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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蝸牛老師說細紋紙比較耐畫，於是就放心大膽反覆塗抹起來了。又許我鉛筆仔細畫線稿，簡直沒有什麼可以阻擋我策馬奔騰了。畫畫有一種神奇的功效，就是可以讓人真的可以靜下來，心無旁騖幾個小時後整個人會有一種空靈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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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我進階了？怎麼可能呢！暈染不開的背景，畫蛇添足的勾線，就不一一舉例啦。枝幹畫的著實過分，蝸牛老師也看不下去了，蘸濕畫紙打算洗掉重新上色，結果發現染班開了。淡淡說了一句：「塗抹太多次了，畫紙已經到極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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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傻眼了。我以為反覆塗抹三次，上錯色摁掉又重新上色兩次是不會被發現的，畢竟畫紙細膩，枝幹又小，肉眼看起來沒什麼修改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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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知道蝸牛老師眼裡，對這些工具就像老朋友一樣熟悉。想起第一次用她的達芬奇零號畫筆上色，我拿著像掃把一樣往畫紙上粗魯的戳來戳去，還嫌不好用。蝸牛老師趕緊制止，一邊演示一邊解釋：「你之所以覺得這隻筆不好用，是因為你不懂用它。你看，畫筆是有彈性的，用力得當會自然的彈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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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丕曾經對一件事情特別得意：「和公認的大魏第一劍客用甘蔗比武，我贏了！」在高手眼中，一切皆為武器。就像在畫家眼中，一切皆為畫筆一樣。而畫筆對於畫畫的人而言，也不僅僅是工具，更像是畫作的一部分吧。熟悉和愛惜繪畫工具，知己知彼，畫畫時自然如與故人閑聊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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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一個零基礎學員來說，十次課內容精髓其實都呈現在這十篇文章里了。課程上到這裡，我終於可以說自己入門了。至於我何時能成為繪畫高手？有句古話叫「十件元書考進士」，元書紙是富陽產的紙，一件大概有一千張，一個進士大約需要50萬字的閱讀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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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對雨，雪對風，佛陀對蒼生。我對你，口對心，九夏對三冬。畫畫何來捷徑，不過是每一步都算數罷了。進階班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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