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最新 > 老男人說老男人

老男人說老男人

吳亞峰是一個老男人,一個比我稍老一點的老男人。老男人寫老男人帶著審視、刻薄,言語尖刻,甚至可惡。

人老了不想多說話。吳亞峰作文簡潔,簡潔到吝嗇的程度,還有一些狡猾。總是在你意猶未盡時戛然而止,讓你去想他的人物,他的下一篇文章。言歸正傳,說他的文章吧。

「這是一個醜陋的男人,醜陋如判官。面目近乎猙獰。不是偶然遇見,我幾乎忘了他的存在。

是在下班路上碰到他的,應該叫他叔,他已經八十歲了。"

看看,我說什麼來著?言語刻薄,甚至可惡。就上面這段話,吝嗇的僅用五十餘字,就讓我想起了《巴黎聖母院》的敲鐘人。寫到這裡,我又忍不住想說點題外話,你說你黑不溜秋跟我一樣,為啥這麼刻薄?一個八十歲的老人你這麼說他」醜陋的男人,醜陋如判官。面目近乎猙獰?「他再丑也活了八十歲,你就不能溫柔點?你又不是像郭文華、張麗麗、趙黎明一樣的美女,口無遮攔別人看在美女份上不與你計較。你也不像王荀、楊少桓、李寶君、王世宏一樣的白淨面皮,別人看你白忍了你。你就是和老崔,王建錄一樣黑不溜秋的老農民,怎麼總不知自重,竟敢忘了你」叔「的存在?想當年,你」叔「可也是響噹噹的人物,村幹部,很了不起的"大人物"。再往下"那時我們小,和大人們一樣害怕他,特別恐懼他那張臉。他的臉恐怖猙獰,寬大的沒有規距。他的眼裡很少見到和善,即使是與他親近的人,也難見到他的溫存。"越來越不像話,太沒規矩?比喻一個人的臉大,竟然說」寬大的沒有規矩",我天啊!那該是怎樣一張臉?難道比老崔臉還大嗎?

人老了總會有一些滄桑,可你卻說「萎縮蒼老醜陋的臉,滿臉的縱橫溝壑,目光失神獃滯,充滿無助。"「萎縮」、「滿臉的縱橫溝壑」你把它的臉當成什麼了?你們陽平的小秦嶺啊!「目光失神獃滯」,一個八十歲的老人,你想他怎樣?像你一樣精力旺盛,看見美女兩眼放光嗎?

這人不能老,老了就會被人編排。「身體佝僂,蹣跚著腳步已經傾斜到幾乎不能站立。他推著其實並沒有多少垃圾的垃圾推車,見到我,艱難地放下車子,努力辯識站在面前的我。我忽然有了剎那間的驕傲,他個子出矮了,光禿禿的頭頂散落著可憐的幾根白毛,在風中瑟瑟抖著。」看看這段話多氣人,他不佝僂,難道像楊少桓一樣總是身板挺直嗎?他不蹣跚難道像李寶君一樣,像個小牛犢?他不努力辨識你,難道像王荀一樣,大老遠就能認出你嗎?個子矮了,禿的頭頂散落著可憐的幾根白毛。禿頂怎麼了?我還故意剃禿,我酷,你管的著嗎?他畢竟八十歲了,你驕傲,驕傲個屁。你以為你是春晚哪個傻大個啊!整天喊「我驕傲」,你不過比人年輕罷了。

「那一刻,我覺得我玉樹臨風般的偉岸,甚至有一絲幸災樂禍。可是,只是一念間的閃過,我立刻覺得自己齷齪,齷齪至卑鄙。他終於認的清我,堆起滿臉笑容,是那種討好至於諂媚的笑。我立時同情他的衰老,可憐他的境況了。」終於良心發現了,覺得自己"齷齪至卑鄙「。好漢不提當年勇,老人的諂媚,是對世事滄桑的徹悟,是千帆過後的從容淡定。

下面這幾段,你還算客觀。你寫出了一個能幹,潑辣,拿得起,放得下的農村女人形象,並且說了一點老人的好處。老人雖然脾氣不好,但是他是非常愛自己的女人的。」處處慣著,憑著一身荒蠻力氣,壓抑了女人一輩子。女人去年得病去世了,他宛若抽了筋,癱軟了。兒子媳婦接他去城裡住,他不去,住不慣那上不懸天下不踏地的水泥籠子,他離不開家,在家裡能感覺到女人帶不走的氣息,他願意看著她留下的任何東西發獃。「女人去了,他宛若抽了筋,癱軟了。如果沒有深愛,哪裡有留戀?」他離不開家,在家裡能感覺到女人帶不走的氣息,他願意看著她留下的任何東西發獃。「你就不能多說幾句,煽煽情,讓郭文華,張麗麗,趙黎明之流淚流滿面,哭得稀里嘩啦嗎?你實在太壞,你讓人讀到這裡,心裡如同塞著一團棉花,喉嚨眼堵著,哭不出來,咽不下去。下面三段我看了有點開心,你說你老了,不開車了。老人說」你也算大,小屁孩。「是的,在他面前你就是個小屁孩,你拽個屁。面對一個八十歲,飽經滄桑的老人,你敢說」老了「兩個字么?可是,再往下你的壞又使出來了。你是不把郭文華,張麗麗,趙黎明弄哭,死不罷休啊!」我問他身體好嗎?他說還行,就是一天兩天的混日子,今天不說明天事。停了停又說,剛才給你嬸子墳前栽了兩棵柏樹,先讓樹陪她,過些天我再去陪她。她膽小。嘟嘟囔囔說著,不等我回話,扶起車把搖搖晃晃走了。「你怎麼嘴那麼賤,好好地問他身體幹嘛?還要說栽樹,讓樹陪她,過些天我再去陪她。說這些幹嘛?你都不看,郭文華都在抹眼淚嗎?」她膽小」,看到沒,除了郭文華,張麗麗、趙黎明都哭了。王荀、楊少桓、李寶君、王世宏也都開始抹眼淚,老崔、王建錄也背過臉去,偷偷流淚了。只有你這個醜陋的老男人在偷笑。

」再說什麼,已經含糊聽不清了。我站在那裡,喉頭哽咽。猛然覺得這大概就是他的愛情,一個醜陋不堪樣貌奇醜老男人的愛情。或許他用了最不應該的表達方式表達了一輩子。老伴沒了,一個凶神惡煞的男人竟會如此無助。看著他漸漸走遠越來越瘦小的背影,我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膚淺,一陣風吹過,我淚流滿面。"這一段我不想解讀,就讓這個狡猾的傢伙哭一會吧!

老 男 人

吳亞峰

這是一個醜陋的男人,醜陋如判官。面目近乎猙獰。不是偶然遇見,我幾乎忘了他的存在。

是在下班路上碰到他的,應該叫他叔,他已經八十歲了。他的樣子令我詫異。印象中他是一個極高大的人,年輕時當過幹部,在村上是有影響的人物。

那時我們小,和大人們一樣害怕他,特別恐懼他那張臉。他的臉恐怖猙獰,寬大的沒有規距。他的眼裡很少見到和善,即使是與他親近的人,也難見到他的溫存。

那時走道我也是繞著他走,唯恐避之不及,晚上做了惡夢。可是,現在在我面前的,是一張萎縮蒼老醜陋的臉,滿臉的縱橫溝壑,目光失神獃滯,充滿無助。全沒了年輕時的虎狼之氣。

身體佝僂,蹣跚著腳步已經傾斜到幾乎不能站立。他推著其實並沒有多少垃圾的垃圾推車,見到我,艱難地放下車子,努力辯識站在面前的我。我忽然有了剎那間的驕傲,他個子出矮了,光禿禿的頭頂散落著可憐的幾根白毛,在風中瑟瑟抖著。

那一刻,我覺得我玉樹臨風般的偉岸,甚至有一絲幸災樂禍。可是,只是一念間的閃過,我立刻覺得自己齷齪,齷齪至卑鄙。他終於認的清我,堆起滿臉笑容,是那種討好至於諂媚的笑。我立時同情他的衰老,可憐他的境況了。

同時越發懺悔起心裡瞬間生騰的惡來。他有過非常美艷能幹的女人,怎麼娶來的,我不清楚。只記的那女人風騷潑辣,在世時十分跋扈,罵的半村人睜不開眼,可是閑下來她又愛和男人們說笑,村上的婆娘都恨的牙根痒痒,卻又都害怕她和她那難看的男人,咒死咒活看著自家男人圍著她轉圈圈。

她雖然霸道,卻有分寸,凡事點到為止從不出圈,過日子提起把子吊起線,絕對的好手。說話辦事一言九鼎,紅白喜事拿的起放的下,是人前走動的人物。如此有風情的女人,偏就與這麼個男人匹配,內心之苦可想而知。

他知道自己的斤兩,處處慣著,憑著一身荒蠻力氣,壓抑了女人一輩子。女人去年得病去世了,他宛若抽了筋,癱軟了。兒子媳婦接他去城裡住,他不去,住不慣那上不懸天下不踏地的水泥籠子,他離不開家,在家裡能感覺到女人帶不走的氣息,他願意看著她留下的任何東西發獃。

因為蒼老,越發的醜陋並且孤獨。從此他不再說話,獨來獨往。常常坐在女人的墳前,看那白色的幡,在風中飄飄搖搖的響。無盡的孤獨磨平了他的銳氣,他更加孤獨醜陋。

他仔細看了我,咧嘴笑了,沒牙的嘴歪到一邊,流了口水,粘粘地扯線:你幹什麼去了?上班啊!我大聲應著。顯然他聽的見,臉上顯出不快,因我大聲說話,他以為我輕視他。瞬間又恢復了常態:還開車嗎?不開了,年齡大了。說完這句話,我嘆口氣,下意識感嘆歲月的無情。

你也算大?小屁孩。他帶著嘲諷的口氣。我忽然有些感動,在他面前我還是個孩子。我問他身體好嗎?他說還行,就是一天兩天的混日子,今天不說明天事。停了停又說,剛才給你嬸子墳前栽了兩棵柏樹,先讓樹陪她,過些天我再去陪她。她膽小。嘟嘟囔囔說著,不等我回話,扶起車把搖搖晃晃走了。

再說什麼,已經含糊聽不清了。我站在那裡,喉頭哽咽。猛然覺得這大概就是他的愛情,一個醜陋不堪樣貌奇醜老男人的愛情。或許他用了最不應該的表達方式表達了一輩子。老伴沒了,一個凶神惡煞的男人竟會如此無助。看著他漸漸走遠越來越瘦小的背影,我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膚淺,一陣風吹過,我淚流滿面。

作者簡介:吳亞鋒,靈寶陽平人。男,六四年生人,屬龍象。農民。少年畢業於靈寶二高,高考不第,從軍,學得司機,複員後以此為生許多年,人前人後的稱師傅,骨子裡依然農民。清貧半生,卻偏就喜歡舞文弄墨,每天扣的一段文字,不成其章,聊以自慰。無所建樹,痴心不改。五十歲上,女兒幫我上了微信,與時代同步,不想被生活淘汰。取名隱者,原是想低調做人,不料隱者其名還是狂妄了。沒有名氣,何需用隱。或許還是浮躁,六根不凈吧?!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河山文學評論 的精彩文章:

TAG:河山文學評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