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了的老外家
一生緣
王備演唱合集
王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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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不了的老外家
文/狄全印
「我父親83歲，得了不好的病，做了支架手術，快半個月了。醫生說手術後一般有半年到八個月時間。手術後，他寫了不到一萬字的東西，想發到網上，你能幫他實現夢想嗎？」這是作者的女兒給我發來的微信內容，我很感動，也很震撼，遂設《一生緣》專欄，助老人完成心愿。
————前記
小時候，我在老外家住了很長時間，外爺，三個舅舅，還有妗子對我都很好，有些事情記憶猶新，總也忘不了。
1940年，大哥已經八歲，父親送他到西門內北邊的下寺廟小學去讀書，我五歲了。整日里無拘無束，東遊西串，不願把自己囚在家裡。弟弟一歲，還在吃奶，母親既要料理生意，又要操持家務，實在忙不過來，和父親商量，把我送到老外家，托二妗子撫養，二妗子同意了。記得父親送我臨走時對二妗子說：「這娃犟得很，要是不聽話，你就給我打。」二妗子點了點頭笑著說：「對！對！」
名叫方娃，又名養民，年十五，六歲，經父親介紹，在縣城裡的區民報社幹活，所以家裡就只有二妗子一個人。
二妗子對我特別地好。走親戚，吃宴席，少不了把我引上。晚上睡覺時把我樓到懷裡，給我說故事，教兒歌，如：「馬婆蛋，綠葉葉，我是劉家小姐姐......」，又如「月亮爺光光，把牛幺到樑上，樑上沒草，把牛幺到溝堖......」等等。到現在我還記得。
在二妗子家裡，我特別地淘氣，想要什麼，就一定要什麼，如果不能滿足我的要求，就胡鬧。二妗子也很生氣，儘管父親曾叮囑她可以打我，不會怪她，可二妗子從來沒有認真地打過我。有一次，二妗子準備蒸饃，我卻要吃煎餅，二妗子已經把面和好了，我倒了一勺水，二妗子加了一些面，我又倒了一勺水，二妗子燒火，我騎在風箱桿上，二妗子什麼事也幹不成，二妗子把我趕到場里關了門做飯，大妗子引娃看見了，故衣逗我說：你二妗子把門關了做好吃的呢。我聽了後在場里大喊大叫：「把你咋不叫老鷹抓去？把你咋不叫黃鼠狼拉走。」並且用石頭砸門。二妗子開門拿著炭銑走了出來，一手抓住我的胳膊，一手舉起炭銑，看起來氣勢洶洶，但打在我的屁股上，一點也不疼，我非但沒哭，而且笑了。
和二妗子在一塊居住的還有大舅舅和小舅舅兩家人，大舅舅名叫石頭，和母親是伯叔兄妹，小舅舅名叫麥振，和母親同父異母，其時尚未成家，和外祖父在一塊兒過活。大舅舅有兩個女兒，一個名叫乖娃，一個名叫改娃，年齡都比我大，在鍋項里，只有我們三個孩子，經常在一塊兒玩耍，親親熱熱，沒有吵過。
二妗子叫我放牛，我把牛吆到坡上，牛吃草吧，我拿著鞭子，手插在腰裡，放聲高唱：「為王的出京來脊背朝後，悔不該把肚子長在前頭，我大舅我小舅都是叫舅，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頭。」無拘無束，其樂無窮。
在二妗子家裡，我就像在自己家裡一樣，二妗子對我如母親一樣。我每次回家，總是戀戀不捨，我看見她坐在地邊的小路上，望著小舅舅背著我翻過小凹嶺才回去。
如今，我的舅舅和妗子都已經去世，我還經常夢見他們。我的幾個老表都好，每年重陽節我都要去看他們，今年重陽節我還要去。連著五六年了，長時間不去我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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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選自文友來稿】
本文編輯：何本菊
【作者簡介】狄全印，陝西省商洛市商州人，退休工人。1935年生，學名定西，筆名商州愚翁。現住商州西街大都匯。愛好看新聞，讀書，看報，唱戲和種地。晚年不幸得病，想把逝去前生命中一些難以忘懷的事寫出來，留住一些美好的記憶。拿現在年輕人的時髦說法，就是：這個世界，我曾經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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