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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千年文脈 近在咫尺

原標題:文化|千年文脈 近在咫尺


春天來了,漸暖的春風、漸綠的柳枝、漸紅的花蕾,讓城市告別寂靜無聲的冬季,變得熱鬧又色彩濃烈。


逍遙津、包公園、大蜀山、巢湖岸,這些合肥的標誌景點成為人們爭相遊覽的春日「爆款」。其實,它們積澱的歷史故事更值得我們品味。


大蜀山抗日戰爭的遺迹銘記紅色歷史;包公園裡包公墓講述神秘往事;逍遙津公園穿越三國戰場;巢湖岸邊神奇村落凝結移民文化……在這裡,文化和旅遊融匯,詩和遠方走在了一起。


洪家疃,水渠里的水通過這樣與水塘相連的涵洞流入清水塘。


走近巢湖北岸古村落「九龍攢珠」


過去,提起洪家疃,最為人所熟知的是「和平將軍」張治中的故居。然而,一張航拍圖卻讓它走出「深閨」,這個看似「貌不驚人」的小村落,卻是「隱匿」600餘年的「九龍攢珠」古村落之一。在巢湖北岸中廟鎮、黃麓鎮一帶,「九龍攢珠」古村落還有很多,就已知情況看,這些保存相對完好、深具江淮特色的古村落,在國內是獨一無二的。


洪家疃位於巢湖北岸西黃山南麓,背靠青山,面向田疇。走進村落,佔地約百餘畝的水塘首先映入眼帘,滿池碧清。這水塘名叫「清水塘」,愛國將領張治中先生曾在回憶錄提起過:「水,終年是清的,除非久旱,水才減少乃至於枯竭;平常的時候,滿池碧清的水,明鏡一般。杭州西湖的玉泉寺,有一池水也很清,裡面養著五色的游魚。我看,我們家鄉那一口塘的水,和玉泉寺的一樣清,而面積比玉泉寺的池大多了。」


圍繞「清水塘」走一圈不難發現,塘埂處有數個出水涵洞,每個涵洞都對應一條巷道,巷道一側修有陽溝。民居則分布在巷道間的狹長地塊上,進入農家便會看到,民居的天井都修了陰溝,與巷道邊的陽溝是連通的。而這,正是「九龍攢珠」的奧妙所在,「村口的水塘就像明珠,而村裡蜿蜒的水溝就像是九條龍,每當大雨,村裡的雨水就會順著水溝流入池塘,就好像是九條小龍戲水似的,我們將這種景象稱為『九龍攢珠』。」居住在另一個「九龍攢珠」古村落張家疃的「中國好人」張秉柱說道。


「九龍攢珠」未見正規史籍記載。2010年,學者張靖華博士經過數年的實地調查和測繪,在專著《九龍攢珠——巢湖北岸移民村落的規劃與源流》中,對「九龍攢珠」的來歷和現狀進行了系統闡述。其中介紹,「九龍攢珠」是始建於明初的村落規劃布局,以水塘為中心,根據地形合理規劃村莊排水系統、道路和居住區,其核心正是村落中的巷道水渠和半月形池塘,它們被比喻為「龍」和「珠」。


據當地人說,「九龍攢珠」是巢湖北岸中廟鎮、黃麓鎮一帶古村落的「普遍模式」,周邊的張家疃、周黃疃、劉家疃等村落也廣泛存在。這些村落有個共同點——村莊建在帶有緩坡的丘陵地帶,在地勢最低的地方挖出水塘,一排排房屋規劃有序。到洪家疃免不了要去張治中故居,灰色小瓦、木樑雕花的三進房屋,一進比一進高,也是由於「九龍攢珠」形成的。


「紮根」於巢湖北岸古村落的「九龍攢珠」,是巢湖地域悠久的歷史留下的印記。巢湖自古是溝通我國南北地區的交通要道,周邊物產豐富,尤其是漢代之後,廬江郡「墾闢倍多,境內豐給」。唐宋時期,巢湖經濟繁榮,已成為經濟文化重心所在。然而,宋元戰爭在江淮地區長期「拉鋸」,原來富饒的土地和村莊成為荒場,巢湖岸邊也是野草叢生。明代之後,政府下令從江南遷移了很多老百姓來到巢湖岸邊,其中最著名的就是來自江西的「瓦屑壩」移民者和從皖南遷移來的徽州家族。


張靖華曾到江西瓦屑壩調查過江淮移民的源頭,在南昌、豐城周邊地區發現很多村落也是類似「九龍攢珠」的格局,認為其是「九龍攢珠」格局的源頭。不過,巢湖北岸的「移民村落」更典型,不僅保存了古老的規劃形態,還薈萃了明代以來各時期建築物,包括祠堂、民居、商鋪、學校等,是江淮地區寶貴的文化遺產。


大蜀山上殘留著日軍當年修建的工事遺迹。


大蜀山裡被錯過的抗日遺迹


「蜀山春曉」是著名的「合肥十景」之一。春天,步入大蜀山,只覺得漫山遍野蒼松翠竹,鬱鬱蔥蔥,蒼翠欲滴,群鳥相伴悠遊林間,草蟲相約互鳴歌唱。


如今,在大蜀山,這個無數人前來休閑放鬆的地方,在80年前卻是抗擊日軍的戰場。


2015年,大蜀山山頂平台建起「合肥大蜀山抗戰記」紀念碑,碑文詳細記述了80年前戰火紛飛的抗日經歷。1938年合肥淪陷後,與日軍多番交手均在大蜀山。


在安徽省檔案館裡,館藏著一份時任國民黨第二十一集團軍代理總司令、民國最後一任安徽省主席張義純撰寫的《大蜀山誘殲倭寇經過》。


當時日軍看到合肥有淝河環繞,水運條件良好,戰略地位重要,為給武漢會戰做好準備,並佔有淮南的礦產,1938年日軍對合肥發起攻勢。合肥淪陷後,在合肥的國共兩黨合作和日軍進行了曠日持久的爭奪戰。


這其中還記載了在大蜀山擊斃駐肥日軍司令三浦中佐的經過。1940年1月3日,駐肥日軍司令三浦中佐自率兩連兵力由德勝門出城掃蕩。第二天上午,日軍退至大蜀山西麓,被中國軍隊全殲,三浦中佐斃命。日軍遭此重創,便派西山工兵隊於1940年1月22日至4月15日在大蜀山山頂、山腰四周構築碉堡、瞭望台、戰壕等作戰工事多處。


如今,在大蜀山上,想尋找到當年日軍留下的痕迹,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幾年前,大蜀山森林管理處曾對山上日軍當年的工事進行過梳理,發現了3處遺迹。


4月10日,在蜀山森林公園管理處負責森林防火的工作人員吳斌的帶領下,江淮晨報、江淮網記者尋找隱藏在叢林中的日軍工事遺址。今年46歲的吳斌,老家就在大蜀山腳下,18歲就到蜀山森林公園上班,對大蜀山再熟悉不過了。

在吳斌的帶領下,我們從山腳下出發,走到「二平台」,也就是半山腰的小賣部,從旁邊有空氣濕度顯示電子屏的地方開始往上走。少量隱藏在山坡密林深處的工事,被生命力旺盛的灌木所掩蓋,因地處偏僻,尋訪也有些難度。


「從這裡再向上爬10分鐘不到,就有一處,還能看出當年的樣子。」吳斌說,大蜀山有不少日軍留下的工事,但是普通的遊客能看到的這是唯一的一處。


幾年前還沒有路的地方,已新修石板台階,順著石階一步步上去,很快就走到了半山腰的位置。順著吳斌手指的方向,記者抬頭一看,一處半圓形的機槍碉堡出現在眼前,石階剛好從中間穿過。當年的碉堡如今只剩下一個一分為二的1.5米左右的矮牆。緊挨著碉堡兩側的是扇形可供射擊的牆壁,最長的一段約20米左右。所有的射擊洞口裡寬外窄,都朝著山下的方向,不難想像當年戰爭的場景。


據吳斌回憶,在盤山公路蜀風亭不遠處,也有一處當年日軍留下的碉堡遺迹。不過由於人跡罕至,被藤蔓所遮掩,並不太好找尋。我們順著蜀風亭旁的小道一路尋找,並沒有找到工事蹤跡。


如果發現的日軍工事旁有一牌子,讓遊客經過時有所知,應該是一件不錯的事。下次來爬大蜀山,不妨來找找它們,聽聽當年戰鬥的故事。



合肥包公祠


探尋包公墓的千年之謎


春日裡,在包公園裡最能感受「偷得浮生半日閑」的意境。即使不逛包公墓、浮庄,就是在春日人潮之中,向著包河而坐,感受碧綠的天色,聽著春日的風聲,也是一種愜意。


不過,1973年的夏天卻並非這般從容,合肥發生了一件震驚考古界的事情。1973年3月10日,合肥市郊區革委會和基本建設局聯合發布通告,通告中提到合肥市革委會冶金建設指揮部因建設需要,在東郊大興公社雙圩大隊徵用一片土地,有墳墓需要大量遷移,希望各墳主在當月的30日前辦理遷墳。這其中就包括已有974年歷史的宋包孝肅公(包拯)墓。

當時發掘的主持人就是省博物館專家吳興漢。據了解,由於當時考古人員比較少,只能應急地從省博物館、市文化局、市公安局、合鋼二廠以及包拯後裔中抽了十幾個人組成一個小班子——包公墓清理髮掘領導小組。


包公家族墓群清理出文物50多件,但是沒有一件貴重的金器或玉器。「現在存放在展櫃的部分文物都是複製品,原物存在安徽博物院。」合肥市包河區包公文化研究會王少玲秘書長介紹,這也從側面反映出包公作為二品北宋重臣的清廉。


據王少玲介紹,當時的考古隊決定先從小墓開始挖,沒想到挖到3米深的地方時,墓室中清理出兩塊墓誌石,其中一塊墓志銘寫著「宋樞密副使贈禮部尚書孝肅包公墓銘」字樣,另一塊墓志銘寫著「宋故永康郡夫人董氏墓志銘」。「按理小墓應該不是包公的墓,但是出土了墓志銘,當時就把34塊遺骨送到北京去鑒定。」王少玲說。


很快鑒定結果出來,基本能確認是包公的墓。「當時還有河南鞏義包公墓,很多人認為包公的墓應該在河南。」王少玲說,這次發掘解答了考古上一直存在的一個疑問。


就在考古發掘進入尾聲的時候,發掘現場的一位老人卻說:「你們根本沒有挖到,包公的墓還在油菜田裡。」這位老人就叫夏廣宏。老人是包公墓的末代守墓人,家族世世代代看護包公墓。當考古人員按照老人所指的地方進行勘探後發現,下面確實有一個墓葬,而且有一座大規模的石砌地宮。


在此墓葬中,考古人員還發現了一件木雕男俑。此男俑是十二時神之一,宋朝的制度規定兩品以上的官員方有十二時神隨葬。至此方才水落石出,直接找到包公墓真正所在的位置。而參與考古發掘的工作人員推測,這很可能是當時墓葬在考古發掘之前就遭到了破壞,後來為了保護包公遺骨,將他放在一個小墓中。


當時,發掘小組共清理出包公和家人一共11副遺骨,並將這些遺骨交給了包氏後裔。包公第35代孫包先正買了11個陶罐罈子安放遺骨。到了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安徽省政府決定重建包公祠和包公墓,決定把包公遺骨重新遷回合肥市。1973年清明節前一天,有關領導、專家和包氏後裔全部到場,在合肥龍山舉行了隆重的遷安儀式。


如今的包公墓,埋葬的就是寄到北京做鑒定的遺骨。


說起包公墓使用的金絲楠木,還有著一段佳話。合肥本地並不產金絲楠木,為了恢復包公使用的金絲楠木棺木,負責包公墓修建的工作人員前往福建漳州尋找。當時的山林都被村民承包,他們需要從承包人手裡再進行購買。當時與承包人談到為包公墓地計劃使用22棵楠木時,承包人非常激動,表示可以免費贈送貴重的金絲楠木。原來,這位承包商叫包治源,也是包公的後人,這真是讓人想不到的巧合。2013年,包治源去世後,他的家人又送來10多株金絲楠木幼苗,種下後如今也亭亭如蓋。


逍遙津公園裡的張遼墓


寧靜逍遙津穿越三國風雲


「的盧當日跳檀溪,又見吳侯敗合肥。退後著鞭馳駿騎,逍遙津上玉龍飛。」合肥素有「三國故地」之稱,魏、吳兩國長達30餘年的戰爭,遺留下了眾多三國故址,逍遙津便是其中之一。


「津」意為渡口,逍遙津本是淝水上的渡口,只是它的名氣實在太大了。著名古典小說《三國演義》中「張遼威震逍遙津」的故事,讓古逍遙津聲名遠播,甚至走出國門,傳到了日、韓和新加坡等國。據合肥市民俗專家李雲勝介紹,從公元220年,曹丕逼漢獻帝劉協退位自立為魏文帝算起,逍遙津距今已經約1798年了。事實上,早在東漢末年,曹操的勢力已掌控整個合肥地區,正是吳國主公孫仲謀的「玉龍」一跳,這個古老的渡口從此載入了史冊,贏得古今美名揚。


走在今天的逍遙津公園,幾乎難覓當年戰場遺迹,唯有那張遼墓和飛騎橋還在悠悠「訴說」著那段英雄爭霸的故事。


逍遙津公園裡的張遼墓穴有兩處,一處是園內的張遼之墓,另一處則是湖中央小島上的衣冠冢。據說,不論是在張遼的家鄉山西雁門馬邑,還是在他離世之地江蘇江都,皆未聞有他的遺迹。而合肥逍遙津卻有兩處張遼衣冠冢,在李雲勝看來,這足以證明三國時代在合肥留下了深刻的歷史印記,「古淝水旁的那場著名的以少勝多的戰役,不僅讓張遼名垂青史,合肥的老百姓也一直引以為傲。」


逍遙津公園內還有一尊張遼雕像,身著盔甲、騎著戰馬,英姿煞爽。而在張遼銅像後面200米遠,則是著名的「飛騎橋」,1700多年前,孫權就是在這裡,單騎躍過斷橋,才逃脫性命。


在逍遙津留下歷史印記的還有文人、官宦、商賈。李雲勝介紹,南宋擴建合肥城,將逍遙津擴進了城裡,成為廬州城裡文人雅士踏青賞玩的地方,後來還逐漸成為大戶人家的私家花園。第一個便是竇子偁,在家鄉買下了逍遙津一帶的土地,在那裡建竇方伯別墅和竇氏公祠,逍遙津的一大片水面也被改稱為竇家池。清朝康熙年間,竇家池又被一王姓翰林買去,易名「鬥鴨池」。


若是竇子偁、王姓翰林的名氣不夠大,那麼,自明朝從江西「瓦家壩」遷來合肥,「一世二世孤苦伶仃,三世四世漸有書生,五世出一高僧,六世車馬盈門……十三十四兩代翰林……」的「合肥四大家族」之首「合肥龔」龔照瑗、龔心釗,對於合肥人來說稱得上如雷貫耳吧,他們也曾做過逍遙津的主人。省文史研究館館員、著名作家裴章傳介紹,李鴻章、劉銘傳、包拯等,都曾與這個逍遙津公園有過關聯,李府更是曾把它當作後花園。


說起三國,還有一個不得不提的人物——曹操,其155年出生於亳州,卻成事於合肥。知道曹操的人大多都熟悉他的「武夫」身份,不知有多少人了解他的「書生意氣」。裴章傳介紹,曹操一生都主張「外定武功,內興文學」,「他選才、用才看重兩條,一是武功水平,二是文字水平。他本人也是文采斐然,這從一首《短歌行》中就能看出。」而因《七步詩》而聞名的曹丕、曹植權位之爭,也是文中有武、武中有文。


「尚武之人都能把『文』做得有聲有色,從曹操父子在合肥留下的關於『文』的故事足以印證,合肥人『窮不能丟書,富不能丟書』的地域情懷。」裴章傳介紹,讀書,愛書是合肥人傳承至今的文化情結,也是合肥地域文化的顯著特色。曾有人在合肥發現一塊古代石碑,上面刻著一句話:「有書聲,有線聲,有孩兒聲,才是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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