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著的夢囈——從心所欲

醒著的夢囈——從心所欲

友詢：既已老矣，何以還成日朝起晚歸，奔波於事？何不閑雲野鶴，安享天倫。

不知從何答起。

且不說天倫之樂尚需條件場景，更不說追名逐利還要有底氣路子，就以時下而言，年少力壯者都難以謀職就業，一介老朽，怎能躋身弄潮行列。

誰不知種菊南山，散發扁舟之洒脫。更莫言閑雲野鶴，飲酒賦詩之逍遙。可種菊須有東籬院，飲酒還得千金裘。似吾等雖不至於一蓬茅舍立足，半領蓑衣禦寒的清貧，可也只是三間陋舍棲身，半倉老米度日的腐儒，豈敢有逍遙洒脫之想。雖當年也有車騎拱衛的威風，可眼下已是門雀之清冷。欲從征已髯白，復守舍卻還心有意。難以有所求了。

可忙碌半生未曾歇息，看慣雲捲雲舒，性空無志無求。經風雨而澹泊，於因果而隨緣。待得當真鬆懈下來，卻再難為賦閑人，奔波於事，非追名逐利，總得尋些事做，方覺存活之感。

看來，只能以一句話作答：不為功果，只為「刷存在」爾。

擎杯望遠一樓春，吾輩難為閑賦人。

若欲從征髯已白，復歸守舍意還新。

雲舒雲卷隨風雨，無志無求任果因。

晚節惟留誠可念，心空性淡渡紅塵。

——七律·從心所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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