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作是一件多麼俗的事
NO.044
女人沒有錯
女人沒有錯
陳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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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作是一件多麼俗的事
自拍是寫作的一面鏡子，自拍有多俗，寫作就有多俗。大多數人堅持閱讀和寫作，因為在文學裡，你的個人意識會得到啟蒙，會得到發展；而透過寫作，你能表達出你的真實，你能讓別人了解到真實的你是怎樣的，不需要透過別人的眼睛。
在街頭路邊下棋的老人，有多少人生故事埋在心間？看到風起雲湧樹葉翻飛，難道他們的心頭沒有波瀾起伏么？只不過，他們的內心無比強大和堅定，不必通過表達什麼以昭示自己，證明自己強大，證明自己高雅，證明自己存在，證明自己正確。他們不需要拿出一幅照片或者一則短文，引來無數虛假的吹捧和膜拜。精神力量和引領作用固然重要，為什麼世界七大奇蹟都是實物而不是文學作品？活著，就只是活著。
某些人會說，普通人想寫東西，但是他沒這本事。他水平不夠高，是嗎？絢爛是一種景緻，混沌淳樸也是一種景緻。淺層次的追求是夏花之燦爛，更高的目標是樹葉之靜美。許多人沒有超越自己，看穿本質（抱歉！又有病夫論道的嫌疑了。主修物理，輔修新聞，職業病性質的習慣。），於是以為絢爛便是晴天，便是終極目標。
觀看過海量的電影，有時自然地分析大數據。因為無法經歷和體驗許多人的真實生活，比如潛水，比如跳傘，比如極地大冒險，我們的生存空間是如此逼仄，我們的體驗是如此稀少。即便面對一輪圓月，我們的感慨萬千，與前人的感嘆何時相似，不落俗套何其難！看電影也是閱讀的一種，而閱讀的意義主要還是，通過接觸更多的人和事，更加看清和了解自己，使得自己在茫茫宇宙和萬千人海之中，找到更明確的定位。
在海量視頻中，真正讓人覺得震撼的，不是那些打啊殺啊，跳啊唱啊，這些都不是普通人生活的常態，而那些普通人作為主角的紀錄片，更加讓人印象深刻，令人動容。比如《三日為限》（優酷連載到11期了），其他電影我都記錄下幾句話感受，而這樣的紀錄片遲遲無法落筆，因為這就是現實世界，就是本真生活。比如80多歲的老爺子坐摩托車進藏區遊覽，他講：「與其在家等死，不如出來找死。」這不是舞台劇的台詞，更不是導演為政治需要而強加給演員的，有意思吧。又比如，商務白領下班不回家，不去酒吧買醉，而是去參加私人拳擊賽。發泄情緒嗎？不是。他還是為了證明自己可以，因為上了擂台，每出一拳，每捱一擊，都必須自己搞掂，沒有親友可以幫你，沒有退路可設計，除非你認慫。有意思吧。
寫作方法的較高境界，是無技巧，大巧若拙。最初寫「四季牧歌」系列，尤其是《春天悄悄來》，有些文友由衷地稱讚，而不是奉承，一是對於名不見經傳也沒居於高位的人，不必逢場作戲，第二，他們給出理由，比如通感，比喻和修辭。當我轉了一圈，回頭弄《花園之聲》時，才發現，寫作真的不需要浮華的文字，而是樸實無華。還有一個，當初寫作不圖發表。所幸我又回到原點，寫東西給自己看，不作推銷，不求發表。如果你發表過幾百上千篇文章，既沒有形成現實驅動力，也沒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感，你也會看淡這件事，不是嗎？
電影給我的啟發，除了通過別人認識自己，還有「感官手賬」的寫作方法。我的感悟，像做手賬一樣寫作。學生作文常常像記流水賬，一是因為缺少一條思想境界較高的主線，比如李宗盛和羅大佑的歌詞，你學不來，輕易超越不過去，因為思想感悟和生命意識的差距。二是單薄，扁平。如果主線是骨頭，這裡便是血和肉，沒骨頭便沒品，加上不能有血有肉，談什麼寫文章！賈平凹言文學，必談混沌，多義性，看一件事，不止是人眼看，還有僧侶，佛，道，鬼神怎麼看？而這些東西，大多數文人甚至從來沒有想到過。大師，大咖，要麼自封，要麼互相吹捧，終究是楊花飛絮。何謂「感官手賬」？定一條線索，感官敞開，看，聽，觸摸，味，包括冷和熱，把這些當作畫家的素材，導演的分鏡頭畫面，有選擇地記錄，可能做出好作品。
閱讀會讓我們在看待人生時帶來一種更寬闊的視野、更具有同理心，這些都是金錢和物質換不到的。金錢和物質是重要的，但如果沒有內在的幸福感，金錢和物質只是死物。閱讀越多，越能明白寫作是一件多麼俗的事，雖然對於自視甚高的寫手而言，感覺這是一個多麼痛的領悟。當寫作者自我感覺良好，鼻孔朝天，目中無人時，只能說明一個問題——讀的太少！不是嗎？
（配歌：鳳凰傳奇的廣場舞大神，敗給了這支《女人沒有錯》）
生命寫作
給人歡喜 任運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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