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有個鏡子，鏡子里有個裁縫，裁縫裡有個自己
柒點零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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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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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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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有一天杳無音信，我就用愛你的心去愛這世間萬物。
——《性空山》熱評
1
上次的更新，題目是「我和鏡子里的自己，並肩看著這個殘忍的春天。」
你們肯定不明白，什麼是「鏡子里的自己。」
我一直認為，我有一面鏡子，鏡子里還有一個自己。
不是人格分裂的自己，
而是一個更真實，更豁達的自己。
2
我更喜歡用這個「他」來稱呼那個鏡子里的自己。
因為他一定比我更貼切那個理想中硬氣的自己。
只有他看過了我走過的全部的路，了解我所有的轉折崎嶇，知曉我為什麼是現在這個我。
馮小剛在《夜宴》里借太子之口講了這樣一句「一個人不會懂另一個人。」
更確切地說，是不會真正懂、完全懂。
我用語言和文字能夠講出來的，都是表面。
真正的情感和思緒都是高貴的，是羞於表達的。
你問有沒有一個人從根兒上懂我，有啊，就是這個鏡子里的自己。
3
他一直在後面靜靜地看著我走過的每一步路。承載著一切後果。
每次我去照鏡子，他會脫去我身上的這件破爛外衣。
然後，退還一個平靜而嶄新的我。
在這不長不短的二十年歲月里，掛在他臉上的表情，更多該是苦笑和無奈。
對外的這個我，成長的慢了些，一路以來橫衝直撞、不問對錯。
你們如果現在去看他，他該是遍體鱗傷，可他一定不會責怪我。
4
我曾經做過很多錯事 ，走過很多彎路。
直至現在，錯是否改正、路是否挺直仍未可知。
依舊過於隨性。
我試探過深不可測的泥沼，
墜落過知不見底的懸崖。
在本該衝刺的賽道段放棄停下過，
在平靜安穩的日子裡不安生刺過。
在一個半明半暗的屋子裡撞到過頭破血流，
在一個喧鬧鼎沸的屋子裡蜷縮過角落。
我偷嘗過春光明媚，
也愛戀過冬日蕭索。
執著成為人群中離經叛道的奇怪者，
無謂偏向被無視、陷入孤單的病患。
他承受了所有的黑暗，還給我一層層更厚更溫暖的外衣。
5
我穿著一套套新衣，繼續衝撞外面的世界。
去看比翼戲水的鴛鴦，
去看成群向暖的大雁。
去走空蕩隨風的草原，
去踏洶湧碎石的海浪。
看著跪在菩薩面前祝願菩薩身體永遠健康的小女孩，
看著偷偷抹了眼淚轉身揀起生活的七尺男兒。
我收集這世間酸甜苦辣，帶回去，讓他做成下一件更厚重的衣服。
昔日齷齪，今朝放蕩。
他從未規勸過我什麼。
亦從未誇讚過我。
只是一味看著，看著我一點一點承擔起更厚重的外衣。
6
他一定實現了我所有的期求，摒棄了我所有厭惡的缺點。
他一定比我更理性、更淡薄。
他一定是一個更高級、更圓滿的我。
可以忍受一切孤獨，也可以強大到溫暖一切寒冷、輪渡一切迷茫。
他一定在無數次做外衣的時候，在心裡渴望著，我能更快變成最終他的樣子。
睥睨眾生，無謂苦樂。
不住所求，不住有索。
他最重要的作用應該是，比這文字，更加清晰地記錄了「我」的進程。
7
今天我又去照了個鏡子。
突然想起陳粒這首《性空山》。
於是改了改。
那個更圓滿的我，一定想對我說這樣一段話。
「送君千里直至峻岭變平川，惜別臨請飲清酒三兩三。
一兩願你歷盡世間好人。
二兩願你讀盡世間好書。
三兩願你看盡世間好山好水。
餘下有三，敬這鏡子。
有它才有我。」
當我有一天，不再去照這鏡子時，他會明白。
我身上那件，既是最後一件了。
「杳無音信，
我性空山。」
故事太多，酒太少
不如，再來三兩三
輸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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