徜徉在年保玉則的臂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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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程的最高潮來了。
川藏路
扎西頓珠首張同名專輯
扎西頓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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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女湖,山神的新娘。}
夜越深,一輪圓月升起,銀河逐漸隱去。
我們回到冰冷的帳篷,用上了所有的禦寒裝備,還是覺得冷。
我擠在筱Q身邊,於是貼著人的一側是熱的,靠著帳篷的一側卻是冰冷的,
而且能明顯地受到,那層薄薄的帳篷布外,氣溫在下降,下降……
真正的冰火兩重天。
就這樣煎熬著一直到半夜,還是無法入睡,想著乾脆起來不睡了吧,可明天還要徒步十幾公里呢;
想好生睡覺吧,卻又實在是睡不著,就這樣天人交戰中,迷迷糊糊地好像睡著了……
清晨自然也無須鬧鐘,醒來時天剛蒙蒙亮,鑽出帳篷,草地上、帳篷布上蒙著厚厚一層白霜。
收拾了帳篷里的行李,每人帶好各自需要的水和食物。
猶豫了下,最後還是沒有拿登山杖。
再次走進仙女湖,暖暖的金色的晨光正好照耀在湖面和草地上,升騰的霧氣如白紗一樣,漂浮在平靜的水面上,娜娜裊裊,雲遮霧繞。
花朵、小草上帶著雪白的霜花,銀光閃爍,光暈迷離。那一刻,我們真的以為自己還在睡夢中,夢見我們走進了一個仙境。
我原本以來太陽出來了,霧氣很快就會消散。
事實卻是相反,晨曦在幾分鐘之內升騰為濃霧,遮住了陽光;而待我們沿著積著白霜的木棧道走到仙女湖邊時,遠山和湖水都已籠罩在厚厚的白霧裡,什麼都看不見了。
這是我唯一一張用手機拍下的晨霧和金光,下一秒,濃霧就湧來了。
估計這厚厚的濃霧短時間之內是散不去了。
我們一邊遺憾著沒有早點到湖邊拍晨光和薄霧,一邊沿著湖的右岸開始往前行進。
湖岸是潮濕的草地和半人高的灌木叢,並沒有路,但是前面一段因為走的人多,便也能分辨出一些被踩出的道來。
沿著水邊,開滿了成片黃色的金露梅和白色的綉線菊,時而還能看到一隻兩隻停在枝頭的小鳥和不遠處在草地上覓食的野氂牛,只是這霧氣竟絲毫沒有要散去的跡象,反而越來越濃重,看不見湖水,看不見遠山,我們只知道要沿著湖畔往前走,那就是我們的方向。
越往前,路漸漸消失,每一步得靠自己的判斷,湖邊的草地飽含了水,看似平坦,但踩下去就深陷進去,如同沼澤。我們只好往高處走,但灌木叢卻越來越濃密,越來越茂盛,交錯的枝幹更是扎人。阿亮在最前頭開路,我們一個跟著一個,用手臂掙開比人還高的枝椏,貓著腰往前行。
溪水滴滴答答地從山上流下來,時不時阻隔了我們的道路。無路可繞的時候只能踩著石頭跨過泥潭。但那圓滾滾的並不踏實的石頭是最需要小心的,一不留意就會滑到泥坑裡。我們的鞋子早已沾滿了泥巴,濕了干,幹了再濕。
大自然的生靈,和諧共生
就這樣在迷霧裡走了約莫一個多小時,天漸漸亮起來了,藍天出現了,山坡上的灌木叢逐漸看得分明了。
白霧翻騰著從水面升起,連水接天,縹緲繚繞,好似神仙駕到。
是的,那雲霧散去後露出的,便是那神山的姿容,高峻挺拔,環繞交錯,那千萬年冰川雕刻出的完美的冰蝕谷,宛若一朵盛開的蓮花。
我轉身回望,仙女湖的水碧藍如水晶,在陽光下粼粼閃光。原來這一路我們走過的,是如此的風景。
濃霧漸漸散去
陽光照亮了神山,照亮了湖面,照亮了灌木叢下的野花——白色的火絨草和香青,火紅的紅花馬先蒿,藍色的龍膽和綠絨蒿,黃色的紫堇和金露梅,紫色的紫菀和報春花,挺立的側頸垂頭菊……我忍不住不停地停下腳步彎腰去拍它們,卻又擔心跟不上同伴而又每每小步快追。
當時相冊里的備註
現在看到我肯定想不起大部分的名字了
還有更多見都沒見過叫不出名字的
但是看花莫採花哦
真的是會越摘越少的
灌木叢太高,些許的距離,就看不見前人的身影。好在山林寂靜,喊一聲就能傳得老遠,不一會兒就傳回了同伴們的迴音。
就這樣,時而穿行在灌木叢間,時而一深一淺地踩著泥濘草地,我們終於繞到了仙女湖的盡頭。
仙女湖(希門錯)
仙女湖真的湖如其名,優雅,婉約,從任何角度看她,都是明麗而秀美的,波瀾不驚,清澈純凈。
在水邊的沙灘上,可以看見水底游嬉的高山裸鯉,多得數也數不清。對於藏人來說,水是聖水,魚是神魚,水中居住著保佑他們的神靈。他們在湖邊點燃煨桑台上的松枝,他們向天空揮灑白色的風馬,他們把五穀、果品裝進畫著吉祥圖案的布袋拋入湖中,以祭慰水中的神靈,祈禱得到神靈的庇佑,修得世世的平安和福德。
仙女湖裡的高山裸鯉
走過了仙女湖,我們終於踩在了乾燥的草地上。年保玉則的群峰在眼前展開,峻峭渾厚,高聳挺拔,石峰崢嶸,宛如科幻電影里的外星世界。
千萬年前冰川運動留下的痕迹,滄海桑田,斗轉星移,千萬年後的我們沿著巨大的冰蝕山谷走向大山的懷抱。
草地上的花,越來越多,越來越盛,紅的,黃的,紫的,藍的,白的,在我們眼前編織成一塊華美絢爛的錦繡地毯。它們在正午的陽光下閃耀,花的海洋,花的嫁紗,在那一瞬間攫住了我們的呼吸。真的,我至今都沒有見過色彩這麼繽紛,開得這麼繁密的花海,我們彷彿走在一副濃墨重彩的油彩畫中。
戀戀不捨地穿過七色花海,一條小河擋住了前路,河水清澈見底,並不太湍急,我看著往來的徒步者們大都脫了鞋踩著水中的大石頭過河。我脫下小黃靴,光著腳踩到水裡——哇,冰冷徹骨的溫度從腳底心傳到頭頂。我立刻把腳縮了回來,走回岸邊。
水中的大石頭間隔著通向對岸,河水並沒有沒過石頭太多,我穿回了鞋子,跳躍著踩著石頭往前。而我的前方,阿亮和小伊挽著褲腿踩著水而過,這簡直要凍得抽筋的水溫,他們竟然忍受得住。
越往深處,兩側的大山越來越高,擋住了太陽,落下巨大的黑影。
穿過低矮的灌木草叢,前方出現一灣碧水,隱匿在高大的山峰下,靜得沒有一絲漣漪,靜得沒有一點聲音,我知道這就是妖女湖了,我們走這麼多路為她而來的妖女湖。
即使是正午直射的陽光,也無法完全照亮妖女湖。
狹長的湖面如美人的腰肢,一直蜿蜒至雪山之後,看不到盡頭,低調,神秘莫測,深不見底,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卻又像施展妖術似得變幻著迷離的光影和詭譎的色彩,藍、綠、青、紫……彷彿充滿蠱魅和誘惑,如同這個妖冶嫵媚的名字——妖女湖。
妖女湖
你說,山神的新娘是那個嫻靜婉約的仙女,還是這個飄忽邪靈的妖女。
如果山神註定要娶優雅的仙女湖為妻,那他心裡一定還是深愛著妖女湖的,要不他怎麼會把她深深地摟在自己的臂彎里,不願讓世人看清她驚世絕倫的容貌呢。
往妖女湖走的路上,筱Q一直用手機單曲循環著一首歌:《川藏路》
這首歌我不知已經聽了多少遍,每次聽到「瑪尼干戈,年保玉則,散落的名字美得像流淌的河……」這句極有韻律的歌詞時,我就無數次地想像遠方的年保玉則究竟是怎樣的模樣,才會這樣地叫人魂牽夢繞。
而現在,我終於可以站在妖女湖邊,沖著遠處的雪山大喊一聲,「年——保——玉——則,我——終——於——見——到——你——了!你——好——嗎——?」
從妖女湖折回,再次穿過草叢、河流和花海。
午後的山谷,徒步的行者更少,整個山谷和草地愈發地寂靜無聲,只有雲朵在山頂聚攏翻滾,陽光從頭頂正空照著青灰色的山體,紋理分明,縱橫嶙峋。
往回走的路上
回到仙女湖邊,湖另一頭的煨桑台上白煙裊裊,冉冉升騰,午後的微風吹皺了水面,茫茫淼淼。沿著原路返回,但其實根本找不到來時走過的路,灌木叢、沼澤地交錯,我學著當地人那樣跳躍著跨過泥潭溪澗,但返程的腳力早已不如來時的利索,一腳沒踩對位置,濺了一腿的泥巴。。。
因為是走過的路,且沒有太多景緻的變化,總覺得怎麼都走不完。我們問阿亮還有多少路,阿亮看著前方的煨桑台說道,應該已經走了一半了。可過了好久,前方的煨桑台好像還是那樣的距離,阿亮說,現在大概已經走了一半了……就這樣,堅持著,企盼著,終於漸漸看到了水邊的遊客,也終於又踩到湖邊修築的木棧道上了。
回望仙女湖,仍然和昨日第一眼看到時那樣,陽光普照,明艷亮麗,繁花簇擁。
(手機轉過來看哦)
不管多麼捨不得,我們終將要離開這裡,繼續前路。
老王師傅已經收拾好東西,等候我們多時了。如果說今天前半程是我們的重點,那麼後半程就是老王的重點,因為接下來我們要驅車500多公里,直抵瑪多。
出年保玉則已經下午4點,小黃靴被我跳進泥坑裡,慘不忍睹。
徒步8小時讓小夥伴們全部雙腿發軟發抖,但是路過4325米的扎拉山埡口時,還是忍不住下車再看一眼年保玉則雪峰。
沖著時隔5年才成真的夢想之地說一聲:年保玉則,再見。
從扎拉山埡口看年保玉則的群山,如鋸齒般
果洛州的草原一個連著一個,即使是第5天了,我們對Windows桌面還是樂此不疲。
那優美的曲線延伸在天際,我不厭其煩地問老王師傅一個一個草原的名字,貢麻草原,滿掌草原,古瓜拉草原,莫壩草原,尕日多草原,窩塞塔拉草原……每個草原都有自己的名字,就像每一個草原都是有生命似的。
即使已近8點,西斜的陽光還是曬得車裡的姑娘們都蒙上了頭巾或圍巾。我望著夕陽籠罩下的大草原,橙色的光芒把綠色的草原也映成了金色,瑪柯河蜿蜒在平坦的草原上,映著餘暉,紅光粼粼耀眼。它從黃河而來,又一路不停歇地奔向大渡河,滋潤著草原上的民族和鮮花,世世代代。
願雪山永遠白頭,
願長河永遠長流,
願草原升起不落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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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河在左邊,北斗七星在右邊
此行第一次披星戴月趕路
路過正對著阿尼瑪卿的路口
只能對著漆黑的窗外想像一下瑪卿崗日
中途還遇到了換胎的狀況
車外的氣溫已經差不多要到零下了
來往的大貨車揚起一陣陣灰
我們三個姑娘困的困,累的累,胃痛的胃痛,
阿亮很自覺地下車幫老王師傅一起換胎
還好這次撿了個男生
遇到的幾次小狀況都能幫助師傅順利解決
謝謝小哥阿亮
- 詩和遠方 -
北國之北,長白山雪茫茫,松花江像海洋
- 以自己喜歡的方式去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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