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串起了我甜蜜的童年
童年
四季怡情輕音樂 夏 夏日微風
純音樂
00:00/03:07
今天，2018年清明節，天色陰沉，細雨紛飛，超乎想像的倒春寒。
心情驀然有些沉重，隨在朋友圈分享了去年寫的紀念外婆的文章《昨夜，夢中有您》，以表達我對外婆的懷念之情。
文章分享之後，先是北京的畫家朋友在我的文章後留言：都是憶苦沒有思甜。並附加一個哭臉的圖標。
好友玫兒留言：親愛的，求求你不要再寫這麼感人的文字了，受不了忍不住！附加三個大哭的圖標。
還有很多朋友也表達了自己的感動和感傷之情。
說實話，每一次閱讀此文，我都會淚流滿面。那遠去的一幕幕依然清晰如昨，不能忘懷。
不過，流過淚靜下心來細思量，我跟外婆之間除了我寫的事情之外，還有很多很多有趣的故事，該寫出來讓友們開懷大笑而不是跟著我流淚才對得起這原本美好的四月天啊。
說寫就寫，從頭寫。
很久很久之前，在我還是個6歲小女孩的時候，就開始跟外婆鬥智斗勇了。
那天，我不記得是闖了什麼禍，（反正闖禍多了自己也記不清了），被外婆發現，我一看大事不好，撒丫子就跑，外婆在後面緊追不捨。天啊，她可是小腳。想我一個多麼利索的女孩，竟然被她老人家追上了。就在她的巴掌將要落在我的後腦勺上的時候，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哭得那叫個地動山搖。被一個小腳老太太追上，那是我的羞辱啊。我這麼一哭，倒把老太太給哭懵了。她手足無措地看著我的眼淚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滾落下來，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我一邊哭一邊偷看她的臉色，在感覺沒有危險後，便忽地坐起身來，不緊不慢地走了，留下老太太一個人愣了半晌。
這算是我記憶中第一次與外婆正面交鋒，且首戰告捷！
7歲的時候，我痴迷於喝生雞蛋黃。於是，只要家裡的母雞咯咯噠咯咯噠地飛下二門旁牆上專門下蛋的雞窩，一個小小的身影便會飛奔過來，搬把小椅子放在下面，踩上去伸出小手，摸到那個尚有溫熱的雞蛋，找個沒人的地方，磕開小口，將蛋清流掉（我覺得雞蛋清鹹鹹的像那啥），然後將蛋黃倒入口中，美滋滋地吧嗒吧嗒嘴兒，完事兒。後來外婆發現老是聽到母雞咯咯噠的叫，就是不見雞窩裡有雞蛋，便起了疑心。終於有一次，我被抓了半現行。她在大門外聽到母雞叫，回去一看，雞窩裡空空如也。又見單獨在家的我臉紅耳熱（做賊心虛啊），心裡便明白了八九不離十。於是，她慢悠悠地問：白妞（她心情好的時候就這樣稱呼我，有諷刺之意），咱家母雞下的雞蛋哪去了呀？我說，不知道啊。可能是咱家貓吃了吧？！老太太不急不躁地說：誰家貓有這能耐啊，吃雞蛋連殼都不吐？我說，您不要問我，我是小孩，不懂。老太太忍住笑說，我當然知道你是小孩，因為你擱在雞窩下的小椅子還沒來得及挪走呢！我一看逃不掉了，便眨巴著小眼睛看著她，一副愛誰誰愛咋咋的神態。外婆嘆了口氣，問我，生雞蛋黃真的那麼好喝？我使勁點頭。她又說，那你下次喝的時候能不能把雞蛋清倒進灶火（廚房）案板上的瓷碗里？我說那可以。那一刻，我覺得急脾氣的外婆真的好可親呢。
後來，我不知何故再也不喝生雞蛋了，可能是爸爸給我講了喝生雞蛋不好吧。此事算告一段落。
10歲的時候，也是美麗的四月天，小清河裡的水還涼。但是小孩不怕，依舊脫鞋下水，摸螃蟹逮魚捉蝦，還將水邊的柳枝折下，編成柳條帽戴在頭上。正在玩得不亦樂乎的時候，外婆來了。她大聲地吆喝我：你，快上來！水多涼啊。我看看兩個弟弟還在玩兒，便不情不願地上岸，撅著嘴向她走了過去。你看看你，小閨女家赤著腳，蒲扇一般的大腳板，長大後怎麼找得到婆家啊？！她不依不饒地對我嘮叨。我一下子就炸毛了！憑什麼他們都可以玩兒，就因為我是女孩就不能有大腳板？！難道給我裹小腳才可以？！我氣呼呼地赤腳向她走了過去，帶著滿腳的泥。外婆，您腳小，您脫鞋叫我看看有多好看？！我昂首挺胸站在她面前，一臉的嚴肅。老太太一邊後退一邊說：黑妞（她沒理的時候就這樣叫我，打擊我），你找不到婆家可別怪我！我一聽她又叫我黑妞（雖然我不白，她也不能這樣叫），氣不打一處來，直接衝上去，用我的泥腳在她的鞋上蹭蹭，然後跑開了。這會兒她可再也追不上我了。只能在我身後笑著罵我：你奶奶那腳！
因為這事，我還專門去媽媽那裡告狀，說不僅我外婆罵我用奶奶的腳，就連鄰里那些外婆們也會用。憑什麼老是拿我奶奶的腳說事，我奶奶在鄭州，跟她們又不認識。媽媽說她們跟我奶奶平輩，所以可以這樣說，也就是一種感嘆，沒有惡意等。我對此理由嗤之以鼻，不理會罷了。
另外，我外婆還有一個對付我們姐弟三個的殺手鐧，就是去跳黃河。只要我們仨有人惹了她，不聽她的話，她就做出要去跳黃河的樣子，嚇唬我們。剛開始的時候非常奏效，她只要一說我不活了，我要去跳黃河，我們三個便禁若寒蟬，立即乖得要死。於是，她便收回話頭，繼續做我們的外婆，愛著我們管著我們。可是隨著我們一天長大，狼來的故事聽多了，便不再相信。每當她再說去跳黃河的時候，我率先不予以理會，因為我知道她每次都是到黃河灘里逛上一圈，不是拾柴火就是挖野菜，當然有時候也是白逛一圈就回來了，我跟蹤過她。後來，我們三個對她說去跳黃河都不理會了。最後，跟外婆最親近的大弟，在一次外婆嚇唬我們說去跳黃河的時候，慢條斯理地說：外婆，您不會跳黃河的，您到黃河灘逛一圈就回來了！外婆一愣，繼而便放聲大笑了。從此再不提跳黃河的事情。
諸如此類有趣的事情，在外婆和我們姐弟之間簡直太多了，說不盡，寫不完。
而今我也步入中老年的行列，細細回想當年與外婆共同生活的那10多年，是我這一生最幸福最快樂的時期。那簡單簡樸又豐富多彩的快樂，那雲淡風輕又內涵厚重的幸福，此一生，再也沒有過！
儘管外婆只是個沒有文化的農村女性，但她有一顆善良的心，識大體講道理，還非常有趣。她用自己全部的智慧和心血養育我們健康成長。
在豫西農村，住外婆家的孩子多會被同村人低看一眼，習俗使然。但對我們姐弟來說，從未有過不好的感覺。從出生到長大，我們在外婆的照顧下，過著陽光燦爛的日子。我們是她的命，她是我們的天！在這裡也感謝小浪底的父老鄉親，用包容和理解給了我們尊嚴和快樂。
好人有好報！
外婆的女兒女婿（我父母）對她非常孝順，關心呵護備至。她過繼的兒子，我三舅，還有三舅媽對她也十分的孝順，三舅對她比親兒子都親。至於我們姐弟幾個對外婆也是情深深愛深深，在她健在時，給了她最好的關心與照顧。只是外婆去世的早，我們當時條件有限，沒有讓外婆享到更多的福。遺憾。
正如單占生老師在我的《濤聲里的夢》一書序言中所說：文章中多處寫到的外婆，那可是一首美妙的歌謠。從某種意義上講，一個人的童年，沒有外婆的溫情與故事，那麼這個人的童年是不完整的，更是不完美的。
我的童年，不對，應該是我們姐弟三個的童年，擁有外婆的厚愛與溫情，不僅完整，而且完美！
外婆，用愛串起了我甜蜜的童年，故事很多，講不完。
外婆，愛您，永遠……
（本文寫於2018年4月5日23點）
TAG:濤聲里的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