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趣事之「偷」桔記
「偷」桔記
打開電腦，我有一絲後悔，我為啥一時口快，竟然想著要和學生一起寫一篇有關童年的文章啊！這不能難為自己嗎？
事情緣於今天的作文課，內容便是「童年趣事」。童年的話匣子一旦打開就再也收不住了。我在早年便寫了「童年趣事一」、「童年趣事二」的自傳短篇。甚至慫恿學文的二哥給我們來個自傳，想著他的童年離不開我這個「跟屁蟲」,文章里肯定少不了我的影子。小時的我，最愛做的事，就是在寂靜的夜晚，蹲坐在牆腳，仰望著星空，想著將來的我會是怎樣？
我家有三個小孩，有成熟穩重的大哥，有調皮搗蛋的二哥，還有我這個天天告他們狀，卻又天天拍他們馬屁，天天跟在他們屁股後面的「小跟班」。這也是二哥給我取的，因為不管他去哪，去幹什麼，我都會準確地跟在後面，甩也甩不掉。有一次，他們一群男孩子私下裡偷了外婆家的香腸，想去河邊烤著吃。他們出門便往山後跑，當時我雖不明狀況，但像獵犬似的敏銳的直覺告訴我，跟上。我足足追了一、二里地才跟上。當然，他們的美食也必須分我一份，否則我這個「告狀精」也不是浪得虛名的。
許是被孩子們感染，在課堂上，我便與孩子們分享了一件我小時候的有趣的事，當然這只是那浩如煙海中的一顆星。孩子們便意猶未盡了，為了激發他們寫作的慾望，我爆料「我還有更有趣的事呢！想知道嗎？今天把作文寫好，與我PK下，怎樣？」看著孩子們高漲的熱情，我的效果達到了。沒曾想，一下課，便有一個小「情報員」跑過來問我，老師，你還有什麼有趣的事呀？你快告訴我唄。我一聽，便心慌，這說出去的話必須擲地有聲啊。不過童年的我，確實趣事多多，信手拈來。
話說那天，我正在旁看爸爸和同事們聊天。二哥神秘兮兮地走來，碰了我一下，並不經意地看了我一眼，便若無其事地走了。憑著我多年與哥哥的默契，我猜這裡面肯定有「貓膩」。果不其然，當我緊隨其後來到牆角，二哥正在那等我。我忙問，什麼事？他不理我，繼續往房子後面走，我只能跟著，心裡不停地疑問，去幹嘛，又去摘蘑菇？還是張老師家的西瓜又長了一個，我沒發現。又或許他又藏了好吃的？我怎麼沒發現呢？
正想著，哥哥帶我來到菜地，指著一根豎插在土裡的竹子說：「拿著。」我更納悶了：「哥，咱去釣魚嗎？可這也沒繩子呀，你會做魚竿嗎？」一連串的疑問直接冒泡。這時二哥已經來到我的房間窗前。可最近一段時間我都不住這，和爸爸媽媽睡一起。懵懂的我都不知道為什麼。趴在窗戶上，這才驚喜地發現我的房間里全是桔子，都快堆到床上了。一個個桔子個大艷麗，圓圓潤潤的。
好可愛啊！而哥哥卻忙著把竹子的一頭削尖。我忙期待地看著哥哥，心裡有點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與喜悅，我知道他這樣做定有一番「深意」。靜靜地，連我這個爸爸口中的「三根線」——口多的人，都一直不敢說話，怕影響哥哥。等差不多了，我鬆了口氣，感覺時間真是漫長啊！只見哥哥把竹子從窗戶伸了進去，對著一個桔子插了進去，可竹子一歪，桔子一滾，啥也沒插中。哥哥並不恢心，又把竹尖對準了另一個桔子。而我則在旁激動得哇哇大叫，指著遠處一個又大又紅的桔子要哥哥把它弄出來。哥哥瞪了我一眼，警告我不要做聲。卻無奈地把竹尖對準了我想要的那個桔子，慢慢地靠近，先對準，再猛得一用力，中了。我忙興奮地捂著嘴，睜圓大眼，緊張得不敢做聲，哥哥小心地把竹竿移出窗口，我那顆吊著的心喲，一顫一顫的，終於在桔子握在手裡的那刻放下。哥哥把桔子剝開，一人一半，頓時，那甜甜的桔子味，似乎現在還在唇間發酵。哥哥的身影在我眼前頓時高大起來，更堅定了我要當他「小跟班」的決心。
隨後，哥哥如法炮製，又接連弄出了幾個桔子，但都被我們當場給吃了，我本想帶幾個給大哥、母親吃，哥哥不準，說不能「偷」太多，否則被爸爸發現了，那是要挨鞭子的。並一再地囑咐我不能將此事說出去。說什麼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可是將這個秘密一直憋著，直到學期結束，那些桔子作為福利分發給了老師，我才告訴了爸爸。爸爸卻只叫我可以回自己房間睡了，我悻悻地回到房間，看著乾淨的屋子有些許失落，但很快我發現原來床底下，柜子下還有一些漏網的桔子，忙用棍子把它們都撥弄出來，抱著這些桔子給爸爸看，爸爸笑了，說：「你們自己去吃吧。」我趕緊跑去「巴結」那兩個哥哥了。
如今，我們都已長大，每每在一起，聊得最多的，還是那時，拔了誰的蘿蔔，挖了誰家的紅薯，摘了誰家的黃瓜，打了誰家的桃……童年的笑聲將永遠留在我們的心中，我們的記憶深處。它常會在某個不經意間滋潤、潛長、漫延……
文：袁秋紅
編輯：林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