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聽爸爸講你過去的事——一歲半「生日」
文/劉宏宇
【作者簡介】劉宏宇，常用筆名毛穎、荊泓。實力派小說家、資深編劇、北京作協會員，「夏衍杯優秀電影劇本」獲獎者。著有《管得著嗎你》《紅月亮》《武王伐紂》《深水爆破》等多部長篇小說。主筆、主創多部影視劇本，其中《九死一生》（30集諜戰劇）、《危機迷霧》（38集諜戰劇）已在央視、北京大台播出，《婚姻變奏曲》（30集情感劇）、《阿佤兄弟》（電影）已拍攝完成。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我從來沒聽說過半歲還過「生日」的。在我們這個家，在家裡所有成員所有的經歷中，你是第一個過「一歲半」生日的孩子。
那是2003年的8月。那一年的6月22日，我們搬到了天通苑。到了7月中，奶奶放了暑假，家裡有了可以照顧你的力量，爺爺奶奶就鼓動我們把你接回和平街西苑。因為當時沒有保姆，我們也不好老是麻煩舅媽天天在家照顧你，就答應了。爺爺奶奶還沒有適應你不在他們身邊的日子。連一向敬業幾十年如一日的奶奶都感到每天下班回來見不到你是那麼的彆扭，那麼的惦念。他們總是往天通苑打電話，問你的情況。那時候，你還不怎麼說話，更甭說接電話了。每每電話打來，都是我們一通安慰——他們期待這個孫女不知道期待了多久，如今有了，那份沉甸甸的惦念是完全可以想像的。
暑假來了，沒說的，我們就得把他們的寶貝孫女送回去。我頗有幾分自嘲地感到：我，甚至還有你媽媽，二老已經不怎麼關心了。我們怎麼都可以，願意上哪兒就上哪兒，願意住哪兒就住哪兒，回不回家兩可，只要你在他們身邊就行。其實，他們還是很惦記我們的。可我們都已成年，有著自己的生活和事業，他們無法扶助也無法干涉。總體來講，作為子女，他們對我們也是放心的。
就這樣，你回了和平街西苑，回到了日夜想念你的爺爺奶奶身邊。我們依舊是忙。天通苑成了空巢。你媽媽根本就不回去。你當時是一天都離不開她。我也不怎麼願意回去面對空房。除去加班、打掃衛生和個別特殊情況，那個夏天我也幾乎都在爺爺奶奶家過。
當時，二叔和嬸嬸準備結婚，爺爺奶奶很是幫他們忙了一陣子。我們也由原來住的房間轉到了小北屋。
轉眼暑假將盡，我們也已經聯繫好了幼兒園。爺爺奶奶又一次面臨跟你分別的境地。那可是真正的長時間的分別——只能周末見面了，直到有長假期。看得出，他們捨不得你。
大概跟這捨不得有關吧，那個「一歲半」生日就出現了。
8月24日，剛好是你一周歲零六個月的日子。奶奶跟誰也沒說，自己去「玫瑰麵包坊」訂了蛋糕，又做了很多好吃的，然後告訴我們：今天給樂樂過「一歲半生日」。你媽媽當時就驚叫起來，說：哪有一歲半還過生日的……我們大家都笑了，說你合適了，半年就過一次生日。雖都是戲言，可每個人都很高興。我們拍攝了照片，攝像，紀念這奇特的日子。你也特別高興。從那次，我們又一次印證了你對西式蛋糕懷有的那種特別的喜愛。我想，那喜愛絕不僅僅因為其美觀和美味，一定還有吃蛋糕時候的氣氛。那是一幕歡快的、熱鬧的、融融的景象。那其中包含著一家人在一起的溫暖和輕鬆。可以想像，一個連一歲半都要過「生日」的孩子，是處在怎麼樣的寵愛和呵護之中。
等你長大了，你的愛人、孩子，或許，不，一定也會給你慶祝生日。你會在那一次次的慶祝及其溫馨和歡樂中，記數你的人生歲月。你也許會給他們講你過過「一歲半」的生日，告訴他們，那時，你是個可愛的小女孩，享受著一個普通而溫暖的家庭空前寵愛的小女孩。那是屬於你的幸福，也是屬於所有愛你的人的幸福。那是好多好多別的孩子，都不曾擁有的。
等你長大了，爸爸媽媽還會給你慶祝生日。不管你在不在我們身邊，我都要訂一個你曾經那麼喜歡的蛋糕。甚至，我們還會給你過半歲的生日。那時，你或許厭倦了蛋糕及其代表的傳統的生日慶祝方式，也或許已經遠在他鄉，又或許根本已不在乎什麼生日，更不要說「半歲」了。可是，爸爸媽媽仍然希望你知道，我們會一直滿懷著真誠和愛，為你人生的每一個歲月祝福。我們會一直滿懷著期盼和惦念，為你的生日，那個改變了我們的生活，帶給我們無數溫暖回憶的日子，點燃火熱的燭光。那燭光里，永遠跳躍著一張稚氣而快樂的臉龐，永遠閃動著所有愛那個小姑娘的親人們溫暖殷切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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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問：朱鷹、鄒開歧
主編：姚小紅
編輯：洪與、鄒舟、楊玲、大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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