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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宋洋:越是想要顛覆,越要把自己清零

把自己清零,卸下所有演員的光環,這是一個養精蓄銳的過程,也是一個全情投入的狀態。隨時準備好,下一次顛覆演出。——宋洋

海報上的張保民笑了,這部小成本國產類型片到現在為止已經創造了超過4800萬的票房,豆瓣評分後程發力,一路來到了8.3。

這個「嘴角上揚的角色」叫張保民,是一個因為打架咬斷了舌頭的農民,很軸很擰巴,能說話但是不說話,全戲不說話,兒子丟了,單槍匹馬以社會底層的身份跟所有勢力正面剛。

如果讓你選一個國內的男演員來扮演這個角色,你會選誰?

忻鈺坤導演的選擇是,宋洋。

圖片來自:攝影師凌代軍(影跡studio)

我跟宋洋聊的時候是我第二次見他,第一次是《暴裂無聲》的首映禮,整齊的著裝帶著偶像明星的氣質,主持人還特意誇了他磁性的嗓音,這部戲完全沒有一句台詞,都覺得可惜了;而這一次終於可以近距離看看宋洋長啥樣,一張輪廓清晰,有點兒消瘦的臉,挺黑的,留著鬍子,深色的外套,帶著鴨舌帽,下了台完全感覺看不出是個明星。

可能第一次忻鈺坤導演見到宋洋的時候,也是第一眼覺得他太偶像了。直到在《暴裂無聲》拍攝過程中,忻導覺得宋洋已經完全把握住了角色,或者說已經是張保民了,才跟宋洋說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覺得他跟自己理想中的「張保民」完全不沾邊:「毫無任何共同點,就毫無!你看他是多麼的決絕啊。」

然後宋洋反問,「那你還敢定我?」

好在忻鈺坤導演給了宋洋第二次機會,他把自己的「不滿意」說的很委婉,「他當時說非常冒昧,能不能熬個夜,就一宿不要睡,明天再來試戲,他說因為我想讓你的眼神變得暗淡一點。」其實說白了,就是說你眼神兒太厲了,不是一個農民工的樣子。

聽了這話宋洋就明白了,乾熬了一宿沒睡,第二天穿著家裡最像老頭衫的T恤,大肥褲子,買著饅頭和醬豆腐(要試的是張保民回家拿醬豆腐抹饅頭的一場戲)就去了。一臉的疲憊,眼神變得暗淡,忻鈺坤導演覺得這回「對了」。

確認過眼神,找到了對的人。

當然,這只是配合了試戲的要求,忻導戲裡的農民工到底應該是什麼樣子,還需要更多的體會。進了組下了村,劇組的所有人都還是城市人的打扮,只有宋洋穿著「戲服」——一身農民的打扮,但即便如此,明眼人還是能在村民中很快辨認出他。他的行動坐卧並不一樣,但好在老鄉們不覺得。有人就問他「你幹嘛呢這是?機器為什麼拍你,你是演員嗎?」「然後我一想我乾脆就說我不是,然後我看他們全信。」

電影演員觀察生活,體驗生活,始終是一個抽離的狀態,一體驗生活可能一兩個月就進去了,而恰好老鄉們沒把他當外人,宋洋一下就跟他們混在了一起,很快進入了一個「得天獨厚」的環境里,演員的光環迅速褪去,就三天,劇組的人開始找不到宋洋了。

「有一次我站在導演身邊,導演找我找了半天,我就不吭聲我就看著他。」

宋洋把自己徹底顛覆了,他自己很開心,忻導很滿意。

直到《暴裂無聲》上映,很多跟宋洋相處一二十年的朋友去看,都用到了「顛覆」

因為太熟的朋友看電影,只要有一點兒自己日常生活的習慣或影子,馬上大家會跳戲的,但這回沒有,朋友說「這次全程你都不是你」。

宋洋說,「這種變成另外一個人可能不是造型,也不是幾場戲,而是全部,甚至一呼一吸都是另外一個人,當然這一點固然大家都在追求它,但是太難了。所以很有幸,我83年生人,在自己30多歲的時候有這樣一個機會做這樣一個角色。我仍然希望以後也有這樣的機會,但是第一也不知道這樣的機會有多少,第二不知道自己還能有多少次顛覆的那個面。」

徐浩峰導演的《箭士柳白猿》和《師傅》,讓宋洋進入到了更多人的視野,也讓他似乎在很多觀眾眼中具備了某種氣質,話少或者索性沒有台詞,能打,硬漢。

但這不是鎖死了宋洋的戲路,徐浩峰導演的執導對於宋洋這樣的演員來說,恰恰是拓寬了他的視野,用宋洋的話來說,演了這些覺得之後,他會變得越來越「客觀」——非常敞開的去接受所有新的角色,他會從每一個角色中吸收新的東西,變成自己的一部分,

「當某一天某個角色和某個角色的部分是可以拿出來重新拼湊的,那個時候我是可以隨時調動他們的。」

宋洋說自己就是這種「海綿體質」,不斷的去吸收。

比如《暴裂無聲》中有一場讓人印象深刻的打戲,張保民以一對N,動作指導是在韓國執導過《老男孩》的李洪彪,整場戲劇本很少,基本按照韓國打戲的套路來拍,其中運用了大量的借位和調度來突出激烈的打鬥。

拍這場戲的時候,宋洋剛剛復出,因為之前劇組意外鼻子縫了13針,武指也非常緊張,宋洋能不能很快的把控這場打鬥戲而且不再受傷。

徐浩峰導演之前的訓練就完全派上了用場。

「浩峰導演讓我明白了什麼是打架,明白什麼是實戰,而並非招式擺的有多麼的准,姿勢擺的有多好看,所以他並沒有在我身上某種拳術或派系的肌肉記憶,更多的是養成了一些擊打的習慣,然後什麼擰腰,腰馬的勁怎麼用。所以有了這個基礎,在學韓國武指的一套東西就非常順,他們現有一套動作讓我去看,然後就在看一遍整個大調度的動作,看過兩三遍之後我就進去開始走調度,慢走兩遍之後就可以開始快走,然後接下來就可以拍了,所以還是比較順利的。」

幾部戲「打下來」,有人在知乎上發問,「演員在戲中需要打人時是真打還是做樣子?」

宋洋一次答出了不同影視作品中的六種不同的「打」。日常他不會刻意去整理、總結要怎麼打,應該怎麼打,而一旦說起來,發現這些東西就在自己的腦子裡。

就像一塊海綿一樣,不斷的吸收。每演一個角色,他就會變成你的一部分。

對於宋洋來說,自己出演的每一部戲,每一個角色,都對自己的現實生活有著很大的影響,這種影響不是指物質水平的提高,而是讓他的生活跟工作融為一體。

有時候我們會看到兩種演員:

某種演員,他自身有強大的氣場和確定的表演風格,他演什麼都是他,但是個個都精彩;還有一種演員,他演每一個角色,都能把自己卸得一乾二淨,突然換個風格亮相,大家還會疑惑他是誰,然後一說原來是他呀,可能這是目前比較常見的兩種類型的好演員。

「我願意成為第二種,但是第二種太難了,這肯定是所有演員都願意去奮鬥的目標。」

現在宋洋最大的業餘愛好還是看劇本,要不然就在家就看個電影,跟大傢伙一樣,玩兒個王者榮耀,「一局二十分鐘,撐死打兩局,不耽誤時間,然後就打過癮了」。

「我就每天都玩玩這個,玩玩那個,再看會兒電視,然後在打一盤,在玩會兒,一天的時間就過去了。然後我家裡還有一套成套的健身器械,所以要說興趣愛好,其實都是工作給我帶來的。只能說我變成一個客觀體了,越來越客觀,工作上給予我什麼,我就接受什麼。」

跟著徐浩峰導演拍戲,於是家裡有了木人樁;去年年底去溫哥華接拍了一個好萊塢的獨立電影,要求一個月內打架子鼓打成高手,然後我就拼了去學,家裡有一套啞鼓墊,手上磨起了大水泡;最近為了拍新戲,有練上了日本劍道。

也許我們很難體會演員這種全情投入的狀態,一般人會覺得當個愛好,差不多就得了,我們很難體會一個創作者的狀態,對自己嚴格要求的狀態:一個角色,一項技能,一個月,然後它就成了你生活的一部分。

這不辛苦,宋洋恰恰覺得這是一個非常享受的過程。

「每演一個角色就新學一門手藝,這目前也是我很嗨的一個點,如果新學一個角色就能讓我新學一個技能,我就會很開心。」

其實最重要的不是學習而享受,而是通過學習和表演帶來的自身的變化。

「其實我現在生活中,就像我說的我變得越來越客觀了,我生活中反而是一個越來越沒有光彩的人,也沒有很明朗很突出的性格,都沒有,我會把我的精力全部放在角色當中。」宋洋想要做的是在日常生活中把自己完全——

「清零」

「我享受現在的狀態,平時這是一種養精蓄銳的狀態,極度的放鬆,把自己歸為零之後,其實有一個特別好的一點就是再來任何東西,我就不用把一些分減掉然後在加了,我就可以直接做了。包括之前我看廖凡老師他們也是,在生活中,他們是一個略帶疲憊、有一些慵懶的狀態,他們自己非常享受、非常的舒服,你覺得這個人何止是沒有架子,你覺得他就是一個極其放鬆,你跟他在一塊兒你感覺你端著都難受,他們平時都是一個這樣的狀態,所以現在我也是這樣一個狀態。」

這是一個養精蓄銳的過程,又或者說是一個隨時準備好的過程,把自己清空是個0,隨時要做什麼,隨時就可以完全的撲過去,不需要先卸掉身上的一些東西。

因為在電影的宣傳期,宋洋的日程排的很滿,但宋洋還是滔滔不絕的聊了很多關於表演、關於生活的話題,確實很放鬆,尤其是聊到電影里的每一個細節,他為角色做的每一點準備,都充滿了興緻,也許這就是他所說的清零和享受的過程。

採訪的最後突然想到了箭士柳白猿里的一句話:

「柳白猿是我的天命,這輩子只守著這件事。」

圖 / 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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