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緝毒警察卧底故事:毒販奸笑說送見面禮, 卻看他拿著針管走向我

緝毒警察卧底故事:毒販奸笑說送見面禮, 卻看他拿著針管走向我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不喜蘆葦 | 禁止轉載

1

雲市庫勐鎮,陰有小雨。

這個以多民族混居為主的小鎮位於邊境,一座橋拉開了兩個國家之間的距離,同時庫勐鎮是邊境口岸的交通要塞。

來往的商人、遊客絡繹不絕,同時也夾雜著見不得人的東西。

人口販賣,毒品交易,總是邊境小鎮的主旋律。

易天冬將摩托車停在一菜市場門口,也不著急進去逛一逛,而是靠在石柱旁,摸出包煙,抽出一根叼在嘴裡點燃,猛吸一口,又深深吐出。

煙不算太好,萬寶路的,易天冬找樓下小店那老頭買的,都有點潮了,抽起來不太順。

這是他來庫勐鎮的第三個月,布了這麼多條線,今日他終於和巴爺的線人牽上線了。

巴爺,金三角乃至國際上赫赫有名的大毒梟,也是易天冬此次的任務,上頭交給他的任務是和巴爺隊伍內部的幾個卧底聯繫上。因為任務複雜,卧底之間互不知,易天冬要和其他卧底聯合將這個臭名昭著的販毒集團一網打盡。

抽到第三根煙,實在是沒什麼味道,易天冬將燃了半根的煙扔在地上,伸腳將它捻滅。

易天冬注意到菜市場盡頭有個男人,四處張望,像是在尋找什麼。

他視力好,一眼就瞧見了佔據男人大半邊臉的紅色胎記。沒有猶豫,易天冬踩著水坑,大步向他走去。

沒有易天冬想像中的直接交易,胎記男人提防地瞅了他一眼,「跟我來。」

又是警惕地四處張望了幾番,典型的毒販樣子,易天冬淡淡地看著他的臉部抽搐,還是個癮君子。

胎記男人帶他進了一個傣族洗衣房的後院,跟他說了句「去二樓第一間」,便急匆匆鑽進側門不見蹤影。

工裝靴踏在木質樓梯上發出彆扭的聲音,好像下一秒木板會從易天冬腳下塌陷。

房間門口掛了一個鳥籠,裡面有隻八哥,上躥下跳。

門沒關,易天冬推門進去,一襲紅裙跳入他眼底。

女人回頭,易天冬驚訝,很年輕的一張面孔,約莫二十歲左右的年紀,因為瘦而顯得五官尤為立體,或許帶有東南亞血統。

安歌回頭的那一剎那,閃過半秒怔愣,很快她掩了情緒,換上意味不明的打量,易天冬不說她也不開口。

沉默半晌,易天冬坐了下來,呵呵兩聲,「怎麼稱呼?」

「安歌。」

「易天冬。」

安歌噗嗤一笑,她緩緩起身,纖細的手指點在易天冬的肩膀上,然後輕輕划過。

力道很輕,可卻讓易天冬的頭皮隱隱發麻,這女人不好對付,他心裡立馬做了決定。

「真名假名啊?」

易天冬眯了眯眼,「你大可以去打聽打聽,我易天冬的名號。」

「易天冬的名號我聽說過啊,這幾個月的生意做得不錯,有所耳聞。可我沒想到,長得那麼年輕,還那麼俊俏呢。」

「入得了你的眼么?」易天冬隨意地將手臂搭在椅背上。

安歌「咯咯」地笑著,轉身雙手一撐,坐到了桌上。她晃著雙腿,然後頭一偏,閃著無辜的大眼睛,「你不會是警察吧?」

易天冬面不改色,調笑道:「警察里有我長得這麼好看的?」

安歌笑了笑不語,她盯了他一會兒,幾年不見,他倒是留起了鬍子,不長,就淡青色的鬍渣。

他沒認出她來,不過想想也對,那日黑燈瞎火,場面又混亂,確實沒有認出她來的道理。

良久,她說:「想和巴爺做生意?」

「不然來找你做什麼?自然是有路子可以一起賺錢了。」

2

金三角腹地,小雨轉晴。

一輛不起眼的吉普在凹凸不平的道路上賓士,易天冬看了眼手機,信號從滿格變成了紅叉叉。

還有就是駕駛座上的年輕女人,她的目光熾熱,明明後面沒有車,可易天冬總能對上後視鏡里安歌的眼睛。

看獵物的眼睛。

易天冬將手機塞進褲袋,雙手交握放在腿間,他抽動眼角,看向窗外,「這兒的女人都像你一樣么,盯著男人不放?」

車拐了一個急彎,緊接著一個急剎車,車穩穩停下來。

安歌先下車,拍了拍生鏽的車門,紅指甲在染上灰塵的車窗划過,「不,只有我會盯著你看。」

安歌嘴角帶著笑意,易天冬的心有些怪異,這眼睛,似乎有點熟悉。

但,來不及細想,剛下車的他就被兩個強壯的男人戴上了黑色頭套。

安歌走在前頭,腳步輕鬆,「你們兩個跟著我,帶他去見見老爺子。」

——

被扯掉頭套的易天冬一時間接受不了強光,他伸手擋了一下。

待眼睛適應光亮時,入眼的是一間極具中國風的房間,紅木傢具,柜子上甚至還放著許多青花瓷,牆壁上掛著名家書畫。

眼前有把龍椅,應該是木雕龍椅,上頭坐著個年過半百的男人,穿著唐裝,抽著煙斗。

一副文人雅士的模樣,也是大名鼎鼎的巴爺。

他左右兩邊各站著一人,一個他剛剛認識,叫安歌。另一個看著比安歌年紀大一些,頭髮偏長,綁了臟辮,全副武裝,腰間配槍,還穿著防彈背心。

「易天冬?想和我做生意?」

易天冬臉色不改,「沒錯,我手上掌握著幾條運輸線,剛好是你們一直沒拿下的。」

巴爺呵呵笑著,摸了一把龍頭,便站起身,「小夥子,你知道初顧茅廬的下場嗎?好多警察卧底還沒見到我,就被我幹掉了。」

「可我不是警察,我只是想賺錢。」

易天冬的眼神,這時對上了巴爺身後的安歌,她的臉上始終帶著笑意,在他說出這句話時,他似乎看見她嘴角上揚了幾分。

這感覺讓他心底有些沒底,這女的眼睛像是能看穿他一般。

他避開了安歌的眼神。

「既然想賺錢,總要給我看看你的誠意。」

「我可以提供,我這邊其中一條線的客源……」

話音未落,巴爺伸出手止住易天冬接下來要說的話,「噓,見面禮不需要這麼重——林暢。」

巴爺手指勾勾,臟辮男人上前一步,「咱們先給客人一點見面禮,給他嘗嘗我們這兒最新的玩意兒,別人想要都沒有。」

易天冬臉色一變,「我只想賺錢,我不抽這東西。」

「你是警察。」巴爺拿著煙斗,指向易天冬。

「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帶著誠意來到這邊,就是為了能擴大雲市乃至金三角的版圖。」

「打了這一針,你就是自己人了。選擇權留給你。」

3

易天冬只記得,那個叫林暢的男人將針推進來的時候,腦子裡有千萬隻螞蟻在爬,繼而進攻他全身,撓他的心窩,渾身上下一會兒炙熱一會兒寒冷。

恍惚中被人扔到了一個屋子,待人走後,一襲紅衣向他靠近。他看到一把匕首,劃開了他手臂肌肉,一刀又一刀,疼痛感代替了灼燒感,意識逐漸清晰,然後他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安歌正坐在他床前,替他上藥,手臂已經被紗布完好地包裹著。

「醒了?」安歌拿過一卷新的紗布,替他包紮最後一道傷口。

易天冬強撐著坐起來,看了眼外頭,安歌睨了他一眼,「外頭沒人,這會兒都在吃飯。手伸出來。」

安歌湊近給他包紮,易天冬聞到了她身上的味道,應該是山茶花,味道清新好聞。

他看著安歌的發頂,她有兩個漩渦。

「為什麼救我?」易天冬想到手臂上的傷口,雖然劃得狠,但確實讓他清醒了許多。

安歌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我不知道林暢給你注射了多少,看你現在這情況,貌似還不錯。可能會有毒癮,也可能你走運,劑量小,沒多大事。不過,不管有沒有,在巴爺面前,你得裝著有。」

易天冬突然有點看不懂眼前的女人,於是他重複,「你為什麼救我?」

安歌替他打完最後一個結,沒有著急起身,而是更加湊近。他身上有點兒汗味兒,黑色背心早已濕透,透出堅實的肌肉。

她的手指在他胸膛打圈,但隨即被易天冬拿住。安歌不急不緩地抽回,整個手掌覆在上面,「因為就像你說的,你入我的眼了呀。我可不想,我喜歡的男人變成和他們一樣的癮君子呢。」

易天冬想要推開身上的女人,可卻被她下一句給止住了動作。

安歌貼近他的耳朵,長發黏在他的頸間。

她說:「我知道你是警察。」

「你這麼希望我是警察?很不幸,我不……」

安歌在他耳邊吹了口氣,還順帶著用牙齒磕碰他的耳垂。

她幽幽吐出一句,「我在草甸。」

易天冬腦袋一炸,幾秒鐘的猶豫,他介面道:「沒有罌粟。」

這是卧底之間的接頭暗號,只有參與這次行動的人才會知道。

他不語,只是看著眼前的女人,她收回身子,捋了捋頭髮,安歌還是笑眯眯的。

「你怎麼知道我是……」

「女人的直覺。我不能待太久,會引起懷疑,回見。」

安歌離開前,還留了一句:「離那個林暢遠一點,他的那雙眼睛賊,能勾人。」

易天冬看著她離開的身影,嘴裡的話,比心裡想得還要再快一點,「你的眼睛也能。」

安歌又「咯咯」地笑起來,然後替他關上了門。

4

安歌是聯絡員,她拿到的任務就是協助易天冬完成卧底之間的見面。

她聽說過易天冬的名號,也知道易天冬是卧底,所以她主動向巴爺請纓這次任務,可沒想到易天冬竟然就是他。

曾經的易天冬,還叫易開。

安歌的發梢還沾著他的汗水,她慢悠悠走在路上,捏著發梢在臉上輕輕掃過,掃著掃著,她便笑了。沒想到,還能在這裡碰見他。

還是那麼的俊。

安歌回頭又看了眼易天冬的屋子,餘光掃過周圍不停巡邏的士兵,眼裡的笑意漸漸淡去。

她不會讓易天冬出事,至少不能在這裡。

——

易天冬休息了會兒便出了門,雖說安歌讓他離那個叫林暢的男人遠一點,可他的想法卻不同。

林暢這人年紀不大,但名聲響噹噹,三年前給巴爺擋了一槍後就跟在他身邊,也是巴爺身邊的紅人。

更重要的是,方才將毒品注射進他的體內時,林暢只注射了很小一部分,另一部分他全部打在了易天冬的衣服上。

他估摸不準這個男人,是敵是友,他必須得會一會。

林暢這會兒,在後山打靶。他耳朵靈,後頭響起腳步聲,他沒有猶豫就把手裡的槍對準了後面。子彈上了膛,回頭卻是見雙手舉起的易天冬。

「幹什麼?」林暢依舊沒放下槍,他帶著謹慎往前走去,軍靴踩在泥地里發出黏糊的聲音。

「我覺得我們可以放下槍,好好談談。」易天冬不慌不忙。

「談什麼?」這會林暢才收了槍,面色依舊不善。

易天冬從褲兜里掏出一沓現金,扔給對面的男人。

「算是你剛剛救我的謝禮。」

「救?我沒這麼閑。」林暢雖這樣說著,可他還是將錢塞進了軍靴里。

易天冬眼角一挑,「你本可以全部將那玩意打進我體內,我一個沒挺過去,就這麼去了,你不是也少了一個對手。」

林暢比易天冬稍微矮了些,但肌肉卻比他更加健碩。

叢林里悶熱得緊,沒有風,感覺是快下雨了。

林暢踢開易天冬腳下一隻肥碩的青蛙,隨即抬頭。易天冬眼底有打量,也有諷刺,但不知怎麼的,他總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挺像他。

當年的他給巴爺擋了一槍,為了救他這條命,給他過量注射了嗎啡,讓他上了癮。

戒不掉了。

想到這,林暢笑了笑,「多個人多條路子,既然是巴爺決定的,我也不好說什麼。總不能一針把你打死了。」

5

金三角腹地,大雨。

這熱帶雨林的天氣總是說變就變,前一秒還晴空萬里,下一瞬間就下起了滂沱大雨。

這裡不僅販毒,還制毒,這一場雨,衝破了尼龍布,將大棚里的罌粟花給打得耷拉下來。

易天冬本來在花區轉悠,可這急雨卻也是說來就來,沒一會兒他就淋了個落湯雞。

他本想跟著花農一起修補大棚的缺口,可是被一雙手拽了出來。

安歌打著傘,緊皺著眉頭,易天冬摸不准她什麼心思。

今兒她換了一條黃色的傣族長裙,還將頭髮挽了起來。

在這裡也有一段時間了,這邊有不少東南亞女人,可沒有一個像眼前的安歌一般,喜歡穿著靚麗的長裙。在這茫茫的灰色地帶,她永遠是最顯眼的那個。

「你嫌自己命不夠長?」安歌鮮少地沒了笑意,她望了眼四周,確定沒人注意到他們,便又道了一句,「跟我來。」

回到屋子裡,易天冬才開口,「拉我回來做什麼?」

安歌甩甩濕透的裙擺,「你傷沒好全就敢出去逛?還敢光明正大去花區去工廠轉?所以我說你嫌你命不夠長。」

易天冬沒繼續說下去,安歌眼底的焦急與嚴肅之色他看得到,但他不能這麼坐以待斃下去,他得儘快找到其他的卧底。

「你想要勘察地形,想要這工廠布局我都可以給你。等你傷養好,有的是時間,不急於這一時。」

看著眼前的女孩,他邊拿干毛巾擦身體,邊問道:「你今年才幾歲?」

這麼年輕的女孩竟然做了卧底,他當初知道時還是有些吃驚的,尤其是她剛說她還能將工廠布局給他,對於安歌,他有太多的好奇。

安歌恢復了往常的神色,眉眼帶著輕佻的笑意,這一笑,讓易天冬有些不太舒服。

她這個年紀,本應該在大學校園裡愉快地過著校園生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舉止動作都帶著和年齡不匹配的成熟和輕浮。

「十一月份,我才滿二十歲呢。不小了,在這裡,我算老姑娘了,人家的孩子都可以上街打醬油了,而我……還是孑然一身。」說著這話,安歌的眼睛一直沒離開眼前的男人。

易天冬有些尷尬地別開眼,他有點抵擋不住這炙熱的目光。

她對他感興趣,一目了然的事情。

他扯開話題,「你在這邊多久了,連工廠布局都能拿到。」

「自然比你想得還要久了。想要啊?你做我男人啊,我就給你。這邊除了我,還有誰能幫你,靠你自己?呵……怕再給你三年,你都混不出頭。在這邊做生意,要懂得進退。

「別在這裡還擺出那剛正不阿的樣子,容易露出尾巴。你這雙眼睛啊,看人都太正直了,遲早會出事。」

安歌的手指又輕飄飄地點上了易天冬的胸膛,一點點往上,嘴唇,鼻尖,最後停在他的眼睛。

易天冬沒動,就這麼直直地看著安歌,他輕笑,「我以為,我們是一塊的。」

安歌的手指又往旁邊的耳垂摸去,最後搭在了他的頸間,拇指時不時地蹭著,「做我男人這件事,是另外算的。」

易天冬側頭,盯了眼安歌的手,良久,他眼角抽動,帶著調侃,「想讓我賣色?」

安歌聳聳肩,「看你怎麼想了。」

男人的目光,在她臉上輾轉了一會兒,又往下,許久輕笑出聲,「等你再大一點的時候,我再考慮賣不賣。」

易天冬這句話,是在說她的年紀,還是說她的身材,安歌不得而知。她只知道,這個暴雨傾盆的夏夜,她的耳朵燒得厲害,尤其是他伸出那隻帶了繭的拇指,一點點擦掉她嘴唇上的口紅,他說:「小女孩,自然一點才好看。」

原來有了野性的易開,是這麼讓她欲罷不能。

要命了。

金三角帕古村,晴轉多雲。

易天冬沒想到,巴爺會這麼快交給他任務。

帕古村是巴爺在這一地區的一個聯絡點,巴爺依舊拿著煙斗,但沒放在嘴裡抽。

他帶著易天冬、安歌、林暢等人來到一幢三層磚瓦小樓。

易天冬沒說話,他眼神快速觀察著四周,只有這座小樓,四周拉起了高高的電網,似乎不想磚瓦里的東西跑出去。

倒是林暢,他好像也是第一次來這裡,他問巴爺,「老大,這裡是?」

巴爺沒回頭,語氣里卻有著按捺不住的興奮,「裡面便是你們等會任務的關鍵。」

踏進樓里,易天冬便變了臉色,饒是再鎮定,他面部肌肉還是忍不住抖動了幾下。

這幢樓就是一座地獄。(原題:《風帶走了罌粟花》,作者:不喜蘆葦。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公號: dudiangushi>,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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