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有風陰有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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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4月 春假
Taipei 天氣 晴時有風陰有時雨
雖然寫的是台北,
但這一次我們逛的是台灣北部,
科學的說,應該是「新北」。

歲月神偷
歲月神偷
金玟岐
00:00/0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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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數著亮亮來台灣的日期。
終於到了這一天,彷彿等了一個世紀。
看著機場捷運上的人,拖著大大小小的行李,好像都要去趕飛機。他們行色匆忙,有些疲憊和迷茫,即將要去一個新的地方。
我拖著行李混在其中,彷彿也是其中的一員。
但我不是,我可不一樣。再等一小下,我就會見到一個熟悉又可愛的人兒了。
到第一航廈的時候,趙小姐說她的航班已經降落了。我有點激動。
我也到了。
桃園機場很小,就是一眼能看完整個廳的感覺。可是,我四處看著,也望不到趙小姐的身影。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收到趙小姐的微信:
「我行李一直不出來。」
好了,我更不知所措了。但也唯有等。
經過不知道怎樣的等待,終於在那個把人都扁化變形的熒幕上看到了趙小姐。
不過,趙小姐還是那麼好看啊!
笑得像還沒有完全凋零的櫻花,我們坐著機場捷運往台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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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哪裡來的自信——盡著地主之誼,用著並不熟悉的Google Map帶著亮亮遊走,搭著捷運、公交、小火車穿梭在這個城市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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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定第一站是士林官邸,但風塵僕僕趕到士林之後,我們被清明公假拒之門外。只能悻悻然在官邸之外,遠望著那座暗藍色的建築。
有些喪氣,但我們還是要做些什麼去彌補這樣的遺憾!
於是,伴著咕嚕咕嚕叫的肚子,我們去了那個別人都說不推薦去的士林夜市。
在台灣,似乎都不愁沒有吃東西的地方,你總能找到或大或小的夜市,各種小食甜品供你選擇。於是,我們選了芋圓&owa煎(蚵仔煎),雖然不足果腹,但還是心滿意足摸著肚子離開。
新光三越,101大樓。
我們在台灣的中心台北,也是應該感受一下城市裡的氣息,畢竟趙小姐跨越了海峽,我從中部北上。於是我們踏上捷運,去往101那邊。
101在照片另一邊
抬頭是看不盡的高樓林立,路燈和建築物的燈在黑夜裡閃爍交匯。來來往往的人群大多像是觀光客,因為他們說的是不標準的台灣話 / 標準的漢語。
再怎麼繁華,也抵不過食物的誘惑。在腳開始和我們抗爭的同時,肚子也在提醒我們它們都不要再逛了。那,去健一給我推薦的寧夏夜市了。
趙小姐吃到了她心心念念的滷肉飯,還有在油里炸過翻滾過的咸酥雞,以及用炭火烤過撒上孜然粉的無骨雞扒。彷彿是,人間極物。什麼都不需要了,這樣就好了。(說說而已,假的。)
拖著疲憊的身軀,我們回到了酒店。躺在床上,動都不想動。這小半天,像是過了大半年,打了一場架,已經開始想放棄接下來的行程了。
(說說而已,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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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個大早,到台北車站。
台北車站是個神奇的地方,這裡有捷運 / 大巴車轉運站 / 高鐵站 / 火車站,外面有公交車站。總之就是,不管什麼時候,台北車站都是人頭涌動,不同的語言、不同的膚色、不同的心情都可以在這裡聽到、看到、感受到。
它靜不下來,但也不算吵鬧,只是有些熱鬧,來到這裡的人或是從遠方來,或是即將前往下一站。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心情和想法,在這裡。
我們用那個破舊得不成樣子的自動售票機買火車票,按鈕的字都模糊了。錢幣投夠了才會亮燈,才看得見想去的地方。一頓折騰,終於成功買票,機子吐出來的車票小小的,小心翼翼捧住。
上面沒有車次沒有月台號,我們試探著走上我現在也都已經忘了序號的月台。是對的。
兩個人睡眼惺忪在月台啃著三明治,來往是火車的聲音,貫入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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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點的時候,自強號入站。
走,去瑞芳。
走進車廂,沒有我們的座位,這時我該慶幸自己不算太胖,能和趙小姐一樣擠進車廂末端座位的後面,兩個人乖巧地站在那個狹小又安全的角落,劃著手機。
途經的站我數不清了,在經過不知道什麼站的時候,外面的天都壓下來了。陰沉地,可能要下雨。而事實證明,真的下雨了。
突然的喪氣。
到瑞芳的時候,雨開始不受控制,我們用途經暖暖車站get到的勇氣,穿過陰暗的地下過道爬上另一邊前往菁桐的月台,一心要按照原定的行程繼續走下去。
攥著平溪一日線的車票,我們站在月台前的人群里,我們動不了也不想動,車來的時候,被後面的人硬擠上了小火車。小火車也不管自己裝了多少人,時間到了就關上了門。哐嘰哐嘰,搖動著往下一站。
雨還是下著。可不管啊,我心裡只有「來都來了」這個可怕的念頭——
咬著牙一定要跟著行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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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站的時候,雨還是很囂張,趙小姐的傘也沒有辦法遮蓋住兩個人。一氣之下(不是,我氣啥?)去買了雨衣,決心今天就算下雨,套著雨衣也能撒野。
在菁桐的小店裡寫著竹筒,其實也不天真地相信寫上就能實現,我踮著腳去夠鐵道旁的圍欄,把竹筒掛上,彷彿完成一件神聖的使命。
穿著雨衣走在鐵軌上,走不穩,但也嘗試走。笨重的,我,像一隻熊。畢竟雙肩包背在背上 / 在雨衣里。當然,我們也嘗試在雨勢變弱的一小段時間脫下了雨衣,蹦躂著到鐵道上。
(據說《那些年》柯景騰和沈佳宜畢業走的鐵軌就是這一段。)
走在小街里,郵筒佇立著。
見字如面。寫了幾張明信片,期望飄搖過海回去見想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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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平溪。
雨依舊是淅淅瀝瀝地下,啪嗒啪嗒打在每個遊客的身上。但似乎也絲毫沒有打消大家的熱情,像中了邪一樣在鐵軌上拍照 / 放天燈 / 吃檔口的食物。出名的小店排起了長長的隊伍,我們也沒有辦法擠進去。
去放天燈吧。可鐵軌上滿是人。那就往裡走。
走到一家鋪位挺大但看起來又舊舊的店,就這裡吧。店裡的小哥很好笑,哪句話好像我已經記不清楚了。我們在店口寫天燈,他在旁邊看著我們,路過有熟人的時候會操著他的台語說一通。
看不出來他多大,只是不至於中年。他說給我們拍照,然而和我寫的字一樣——慘不忍睹。他踢踏著拖鞋,黑不溜秋的皮膚,頭髮束成一抓,是上個禮拜中文課上陳老師講的「漂撇的七逃郎」既視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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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
走過晃蕩的觀瀑弔橋,一步一步小心翼翼,慢下來看著下面的橫湍的流水。十分瀑布沒有想像中的雄偉奇特,講道理圍觀的人倒是比瀑布還壯觀,以及搖著尾巴蹬著腿上觀瀑台的柴犬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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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該離開了。
往九份山城。
掐著時間,我們坐小火車回到瑞芳,再轉公車去九份。車站裡依舊是很多人,推推搡搡,嘰里呱啦,焦灼地等著小火車入站。
雨下得比白天還厲害,天也暗了下來。
涼了。真的涼了,趙小姐穿著破洞褲 我穿著裙子,吸著鼻涕,裹著雨衣瑟瑟發抖。
公車往山上爬行,笨重的大公車繞著山,努力地蹬著輪胎往上。越往上,我耳鳴就越厲害,就咽了咽口水。難受到恨不得把耳朵都給吞下去。就這樣重複了好幾次,就到了。
用著全身最後一點力氣,想像自己像下午在十分瀑布那條柴犬一樣,蹬著石樓梯到九份老街。
來往有許多穿著JK制服的少女,與灰頭土臉濕淋淋的趙小姐和我截然不同。在這樣的雨夜裡,她們還是這麼有元氣,用她們的語調和語言,把九份變成千與千尋的世界。
不想再動了,兩個人全部的熱情被雨水澆滅了,一點都不剩。像貓一樣窩在民宿里吃 / 喝著從山下老街買的花枝燒 / 賴阿婆芋圓 / 白桃氣泡。任意躺著坐著,聽著老哥唱的歌,劃手機。民宿里是兩個人慵懶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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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海邊吧。
第三天的行程與海有關。
山路比起過山車,刺激一點都不輸。繞著基隆山轟轟轟到了開闊的水湳洞,一眼望去就是陰陽海。
用趙小姐的話來說:
「海美得無言以對,
人美得天仙下凡。」
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反駁。
陰陽海黃藍間隔,近陸地的海底有金屬元素,所以近海岸呈黃色。近處和高處看陰陽海,海勢都是一樣兇猛,海風把鼻子吹得通紅。
其實我們想像的,是可以在海邊玩耍,而不是遠遠地被海水和海風戲弄。但這樣也很不錯,是我們都喜歡的海呀。
離開陰陽海,我們到基隆火車站轉乘去野柳。啃著煨番薯,在公車站。
去野柳地質公園呀——好像實現了一個地理的心愿。
在台灣的最北處,望著外面的大海。喔,是太平洋。
看著海浪扑打海邊的石頭,沒有心情去聽旅遊團的解說。這種時候我已經沒有了求知的慾望——風把頭髮吹得凌亂,太陽輕輕打在身上。
腦袋已經散亂,還想什麼地理地質。
但不得不承認,海比地質石像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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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海,我們回台北了。
而海的氣息彷彿在身上揮之不去,伴隨著入夜。
次日睡醒,好像昨天被海洗了魂,打不起精神。在台北故宮博物院看那個綠色的白菜和逼真得十分油膩的東坡肉。去看中正紀念堂,莊嚴肅穆的自由廣場處處是人。
去坐貓空纜車吧。纜車起起落落,飄蕩在台北的半空里。
窗外天空一點一點暗下來,夕陽慢慢暈開。
到山上的時候恰巧碰上日落西山。爭奪著餘暉,穿著短褲的我們在山上吹風,哪怕瑟瑟發抖。奇妙的是,這幾天的我們不是在山上就是在海邊。不過,這好像也是灣灣的特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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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來回奔波了幾個地區,可是不管怎麼走,
最常跑的都是便利店和夜市。
「食咩啊?」「seven / 全家 / life咯」
「食咩啊?」「寧夏 / 士林 / 師大夜市咯」
我只能這麼膚淺地說一句:
便利店和夜市真是個好地方。
真的不得不感慨這兩個地方給日常帶來的便利。
(下次再和你分享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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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離開了。
趙小姐拖著行李箱轉往機場捷運線,我繼續往前到台北轉運站。沒有什麼告別儀式,就這樣就走了。
感覺像是回到了一年多以前在珠海的灣仔沙,我們在馬路兩側一人一個方向,坐上K3。
趙小姐往拱北家裡去,我往唐家學校去。
然後明天還是能見面。或者過個一兩天。
在睡意里,我回到了台中, 規矩地上課,參與討論回答問題。
趙小姐也下機了,回到家,吃了她的蘿蔔糕。
一切又回到了原來的軌跡,好像什麼也沒發生。
二零一八年四月的春假,結束啦。
那,暑假見啊,趙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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踢踢踏踏寫完了新北的遊記。非常感動趙小姐跨越海峽來看我,並且督促我寫完這篇遊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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