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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作不是我抑鬱的根源

寫作不是我抑鬱的根源

林喬年

長時間失眠,我對生活失去了許多興緻,決定周一去醫院問點助睡眠的葯。醫生問了我幾個問題,讓我去做測試,結果是抑鬱症和焦慮症,並且有雙相抑鬱症的傾向。

我不太相信,但似乎證據確鑿。離開醫院後,我坐在街邊的長凳上,抑制不住眼淚。我的心像枯草堆一般,甚至不願回到學校。原以為只是單純的失眠問題,卻成了抑鬱焦慮症。我一邊回想著醫生如拯救垂死之人的叮囑,一邊掉淚,忘記了地鐵站的方向。

之前的每個月,我只有幾天無緣無故的低沉和失眠。我想這是正常的,誰沒有一點不愉快的情緒。

我想換家醫院再檢查一次,但我的生活費已經經不起這樣的折騰。可是我再怎樣不願相信,我近來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的情緒和身體狀況巨大的變化——時而歡笑時而莫名的大哭,偶爾興奮得跳起了迪斯科,偶爾暴躁得想傷害自己,心慌胸悶四肢乏力。我再也無法專心去做一件事,甚至忘記了許多熟悉的事情。

回到校,校園很小,我卻不知道該怎麼走,哪裡通往哪裡。上課時,教學樓像迷宮,我完全不知道哪棟樓在哪,問了朋友才知道我要去到的課室在哪。

到了周三才正式接受治療,該睡覺的時候,我按醫生的吩咐吃了十分之一粒的安眠藥。吃完後,只覺得身體昏沉,但卻精神得狠。我一趟上床,莫名其妙的哭了起來。發生什麼了?為何要哭?我一概不知。兩三個鍾後,我仍無睡意,只是身體昏沉,我想一定是量不夠。

我爬下床,吃下了一整顆。當我意識到不該這樣時,我已吞進去了。身體更加昏沉,腿像扭曲似的站不直。我爬上床,憤怒像一股河流匯入我的血液,刺痛我的每根神經。我再如何軟弱無力,卻想跳起來。

房間只有屋外建築物透過窗的微弱的光,明亮對我的睡眠毫無影響。服完安眠藥後,我應該要睡著的。

可我的身體就像有蟲在爬動,容不得我安心入睡。我也不想睡了,任身體怎樣昏沉,也要下床。我點上蠟燭,幻想一場黑夜的狂歌,寫下詩《黑夜》:「我看見了許多人/他們捧著酒杯/扭動著誘人的臀/沾滿男人陽具氣味的臀......她在床上呻吟/吟遍了春夏秋冬......葯葯葯/迷幻ABCD」寫這首詩的大概是安眠藥的副作用。

五時,我上了床,調了二十個鬧鐘,托友人一早打電話叫我起床。我很快睡下,睡得好極了,我沒有做任何夢,或許我什麼夢都忘記了,這是我最想要的,我憎恨夢,一切美夢噩夢。

鬧鐘響起的時候,我不耐煩的關掉二十個鬧鐘,又沉睡了過去。直到友人打電話過來,我才下了床。我睡了將近四小時,卻是我半個月來最舒適的一次。

上午的狀況,我除了乏累並沒有任何不適。但到了下午,我的情緒卻失控了。

開完會我回到公寓,一進門,只覺得難受,突然大哭起來,我沒有發生任何傷心的事,卻哭得好似我失明了,再也看不見光和色彩,看不見我愛的所有人;好似我失去了雙手,不能折騰我的生活;好似我失去了雙腳,不能踏上旅行的旅程......我阻止不了哭聲,愈加厲害,耗費了半包紙巾。又停住了,像一首極其粗糙的曲子,轉變得相當突兀。我洗了臉,帶著紅腫的眼睛去上課。可情緒又失控了,我跑到廁所大哭。去到友人宿舍時,也忍不住哭了起來,哭完仍能說說笑笑。這一定是我用藥過量的報應。我今天沒有發生任何不愉快的事。

我並不想讓家人知道我的病情,這是我最後的防線,我仍舊相信自己可以挺過去。但最後還是戲劇性的被家裡人知道了,我也只好跟他們坦白,我被診斷出抑鬱症。

爸媽猜測寫作是我抑鬱的根源,勸我不要再寫下去。我承認不少文章是在我抑鬱的情況下寫出來的,但先來後到,我也僅是表達情緒,絕非為了寫作而抑鬱。寫作反而緩解了我的抑鬱,在寫作前,我的日子更加消沉,從前也已講過。媽媽勸阻我停筆,以後又不以此為生,但寫作真是我的生活。

那該是壓力太大,他們說只要我拿到學位證,馬上就有工作。這我也知道,他們早為我安排好了。而我也好久不為畢業找工作擔心,我壓根沒想找工作。我對未來的設想是清清楚楚的。所以我的抑鬱也不是源於未來生存的壓力。

我細想,我抑鬱的來源有兩個。一是初中至高中壓抑式的成長,一是大學後的精神危機。後者是導火線。

第一個原因也不必再啰嗦了。但第二個要講起來卻很模糊。

我留戀過去的時代。常有人說我像民國時代的書生,不是沒有道理的,我確實喜歡那個文學黃金時代的民國。當我過分的去留戀的時候,不免惋惜,久而久之也憂鬱。或許過分幻想,像個民國時期的人活著,難免精神錯亂。我的愛總教人發瘋。我總愛民國的書生氣,愛他們的玩弄歲月卻超凡脫俗。我甚至不介意在那樣動亂的年代,用性命去歌唱自由和愛情。

我最大的來自精神的危機是我的精神世界和現實世界的衝突,這足夠擊垮我。我不是特別堅強的人,儘管已經做好為文學付出青春的準備,我甚至可以不再談戀愛,反正也是一個不婚主義者。可我構建起的精神世界多麼脆弱,我要到怎樣的年紀才能如願以償坐在我的咖啡店或書店裡寫作。興許等不到這樣的年紀。

這樣似乎我的寫作才是我的抑鬱的根源,但如果不再寫作,我的生活不再是我的意志,興許,我將抑鬱到極端。

雖然醫生說我的情況嚴重了點,但至少我沒有輕生的念頭。自詡「歲月盪子」,我還沒玩得盡興。

我只告訴了部分朋友我的病情,但現在我的家人知道了,我對抑鬱症也無所謂了。

接受治療前一天,我開了瓶極其捨不得的紅酒,來迎接我的黑狗(抑鬱症)。知道我的病情的朋友,也不必擔心我,像H說的,「這麼騷的一個人能有什麼事?」

我想我也該停止更新一段時間,避免帶給關注我的人過多的負面情緒。玩公眾號到今天,真的很感謝你們,以前還擔心沒人看呢。

Gentle

 Mosaic

Isaac Shepard 

00:00/04:32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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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喬年

許多年以後,會有人閑談我的今天以及記住我的身份——一個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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