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揮魔杖,一忘皆空
你走了以後天沒有塌,日子也不是不能過,只是屋頂上的牆皮掉了一塊而已。從此以後,難過算什麼,快樂算什麼,我不抬頭就是了。 我在自己周圍築起高牆,沒有哪個人能夠入內,也盡量不放自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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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過完了,感覺馬上就要迎接2018年。我曾給時間貼了無數個標籤:劊子手,橡皮擦,或是包治百病的庸醫。現在的我倒覺得時間像個神通廣大的魔法師,因為它總會帶來意外驚喜並且令人忍不住尖叫。
就像我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愛番茄汁勝過酒精;會脫下黑白灰穿上鮮艷的長裙;會教室、宿舍、健身房三點一線;會遠離燈紅酒綠在陽光下走一整天,因聞到若有似無的春天的氣味而感受到微小的幸福。
當然也從未想過,自己會在別人重新提及你的時候如此平靜坦然。
我曾在《奧杜邦的祈禱》中看到過一句話:人生就是電梯啊。就算自己是靜止的,還是會不斷前行。從乘坐的那一刻開始,要去的地方就已經決定好了,只是一個勁兒地向那裡前行。但是沒有人意識到這一點。大家都相信只有自己不在電梯上。那個瞬間我的心臟彷彿被某種東西擊中了。當時的我有多震撼,就代表之前的我有多蠢。
既然大家都逃不過電梯的命運,為何不坦然自若地走向終點?我開始跟自己和解,不再恨你,不再做蠢事,不再拼了命地逼自己忘記那段有你的過往。
其實你在我生活中留下的痕迹只剩一點兒了,就像我對你那些原本很飽滿的情感,只剩一點兒了。這段感情從來不是被什麼打敗了,而是我自己,我自己釋然了。我覺得我不那麼愛你了,真好,我不再因為無法和你在一起而感到人生是如此遺憾。
又或許,依然愛著吧,只是以一種回憶的方式在愛。我沒法讓你知道,在我後來的時光里,那些偶然閃回的往事,曾給我多大的勇氣,直到如今。溯洄從之,道阻且長。
其實我一直很害怕這天到來,我總是想,如果我連你都不愛了,以後我還能去愛誰呢?
我回西安那天你喝醉酒說對我仍有愛意,問我能不能回到從前。那會兒我的心情非常複雜,明明是你先放棄的吧,可我覺得是我背叛了這段感情。其實你在乎過嗎,我想應該沒有。
形同陌路是我最後的選擇,我不知道多年以後會不會後悔,但我知道,那些輾轉反側的夜,那些蒙頭哭泣的夜,那些明明步履蹣跚卻依舊要倔強地強撐著,假裝自己很驕傲的日子,它們不允許我忘記。
我也知道無論自己以後去哪裡,都不會去你在的那裡。
我那麼想念你,可是我一點也不想見你,這真是奇怪對不對。
我得承認,後來我一直這麼努力生活,的確是有跟你負氣的成分在裡面,我討厭那種在你面前就是一個白痴的局面,我想要改變那樣的自己,我所有的努力不過是為了有一天能夠在你面前揚起高傲的頭顱。
但我知道自己永遠做不到,伊坂幸太郎不是說了么,從一開始的時候,這都是註定了的。
前天晚上我坐在公園湖邊的石頭上,風很大,我披頭散髮的看起來就像個神經病,那一刻我想起去年冬天跟你坐在靖海園湖邊的長凳上,那天的風也很大,雖然回家之後我的頭痛了好幾天,但那一刻我卻感覺自己無比強大。
你曾說給不了我想要的生活,時至今日我依然想說,我不需要太多太多的錢,我只希望我想見誰的時候,他可以隨時買張機票來我身邊。
不過我現在也沒什麼特別想見的人了,一個都沒有。上周五我和幾個朋友去看萬妮達演唱會,途中經歷了各種意外,等我們趕到的時候已經散場了,我們逆著人流往前走,當時覺得好難過好難過。都別折騰了,努力又怎樣,沒有誰會在原地等你,你說是不是?我也不能保證這是最後一次提及你,因為我發現,歲月在流逝,可你還在我心裡,那麼那麼清晰。
仔細想想,就算回得去又能怎麼樣,愛的那麼痛苦,那麼沉重,該分離的到時候還是要分離,該破碎的到時候還是要破碎。我的感情也像一管被擠光了的牙膏,也許用力再擠擠,還能擠出一丁點兒,可是我不想再用力了,我累了。
很多人都說我對待愛情的態度過於夢幻,為虛無縹緲的感覺奮不顧身實在太蠢。因為我始終覺得,如果不能跟最喜歡的人在一起,人生真的沒太大意義,跟那個不是自己想要的人,哪怕走到結婚生子的地步,終歸還是太寂寞,太痛苦了。所以啊,無論過去多少年,我永遠不能理解那些說「一輩子跟誰過不是過」的人,一輩子,跟誰過,真不是誰都行。無論多少人以過來人的口吻告訴我,現實遠比你想像中更加殘酷險惡,我仍以我最強的意念去相信它的光明和仁慈。
你知道嗎,在我的內心深處,住了一個不甘平庸的小女孩,她敏感尖刻,孤傲又自卑,她不夠漂亮,也不溫柔,沒有人真正愛過她,所以當她決定保護自己的時候,她不在意會不會刺傷別人。
而我的使命,是盡我一切努力修補被你撕成碎片的保護色,讓她快樂。
2018年4月4日2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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