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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穆勒斯的夢境》

劇本梗概:

阿穆勒斯向其他國度開放了已經有一個多世紀了,但鄉土景緻和平靜的生活方式並沒有使得遊人紛至沓來。可以這樣說許多遊客對他們避而遠之,在他們的印象中,那裡的人一直以來就扮演了吸血鬼一族和窺陰癖者這樣並不光彩的角色。事實上呢,他們大部分人仍是鄉夫野老或者小鎮居民,即使城市以及他們的物質技術日趨完善。

在阿穆勒斯,夢似乎不在私有財產之列。那裡並沒有屬於某個人的夢。所以一位精神焦慮的人無需躺在診察台上向精神病理分析家追述夢境,因為醫生和患者做了同樣的夢,所以知道病人夢到了什麼,而患者也夢到了醫生所夢之物,附近的其他人也一樣。他們彼此分享各自的夢境,當然還有就是彼此的苦惱與快樂,這是增進相互之間的了解與信任的一種途徑。

清醒時和大部分睡眠時間裡,阿穆勒斯人跟我們一樣感受不到夢的存在,只有處於或者接近狀態的睡眠者才能進入彼此的夢境。REM是快速眼部運動的英文縮寫,在該睡眠狀態下常常可以看到人眼部的快速運動,它在人腦中形成的信號是極其代表性的腦中波。大多數能被記起的夢都發生在睡眠狀態中。

阿穆勒斯人的睡眠圖雖然與我們的腦中圖雖然與我們的腦中圖類似,但仍有重大差異,或許這就是揭開可以分享夢之謎的關鍵所在。

要分享彼此的夢,做夢者之間的距離必須相當近,但有時候距離很近的人卻又不一定會彼此感應到相互的夢境。阿穆勒斯人夢的平均穿透力大約相當於人的平均聲音,因而夢在方圓百米內很容易被接收到,有些零散片斷還可以到達更遠的地方。

在荒僻清冷的地方,清晰的夢可以覆蓋到兩千米甚至更大的範圍。在人跡罕至的農場上,他們的夢只在家人之間相交合,其間伴隨的那些回聲,氣味和一閃即逝的畫面,都是牛棚里的牛群以及門台上瞌睡的家犬在睡眠中聽到,嗅到和看到的。

我的思維與我的報告依然在緩緩地同步地流動著,我驚訝於阿穆勒斯任他們在一定的場景中可以不說過一句話,比如在某個場景中,那男人只是偶爾地陪著那個女人,他們彼此迷上了對方的神情,姿態,還有眉尖的淡淡的愁,他們不能自己地跟著對方的影子,捕捉著彼此各個角度的美。而在另一個世界,我們的世界,這樣的事情早已成為幻想家筆下的童話,或者稱之為愛情。然後有一點是可以被我所肯定的,像我這樣冷漠的現代人,似乎早已沒有了愛,而只有刻薄了,在種種細節上的瑕疵,都不會放過嘲諷的可能,沒有信仰而只有速朽的偶像與崇拜--------這多麼可怕呢,我開始為自己,為像極自己的我們那個世界的人感到了擔憂。當然了,這只是偶爾無聊的自娛自樂,我現在可以為之擔憂的,是我的薪水。我一輩子都不會去寫些真實存在的懂得的事情,例如阿穆勒斯人,我不敢寫它的不好,我會眼睜睜地看它們爛在了心裡,胃裡和肺里,哪怕一心沸騰翻滾,我都安之若素,隻字不提,像個漠視一切發生的先知般,閉上雙眼,一如所有的事情都未曾發生過。

接著是每天晚上,在村莊和村鎮里,當周圍房子里的人們都睡熟了,阿穆勒斯人夢中的情景變換就會粉墨登場,對此我感到難以想像,似乎有點感傷的自己也被卷進了這樣一個真實情感的世界。

我開始請小鎮上的一個熟人向我講述她能記起的昨天夜裡的夢,雖然這只是為了探討阿穆勒斯人的夢互換,可也許是我自己想了解。起初她表示反對,說這些夢荒唐至極,只有清晰的夢才值得回憶和討論。她雖然不願意告訴我這個外人她鄰居們的所思所想。最後,我終於使她相信我絕非窺陰癖者,我這麼做完全出於濃厚的興趣。她考慮了一下,然後說,有個女人-----在夢裡是我,反正有幾分像我其實我覺得這是鎮長夫人的夢,他們夫婦就住在拐角處----這個女人,別管她是誰了,正在找她去年生下的小寶寶。她把嬰兒放到了梳妝台的抽屜里,然後忘得一乾二淨。如今我和她都在為這種事擔憂---孩子有東西吃嗎?都一年多了?夢裡的我們多麼愚蠢啊?接著,對,接著是一個赤身裸體的人和一格侏儒在空水槽里爭論不休。那可能是我自己的夢感開始時的樣子,因為我認得那個蓄水槽,它就在祖父的農場上,我小時候常住在那裡。可他們突然又變成了蜥蜴,我想是的,然後--------嗯--------她說到,有點不好意思-----我被一對碩大的乳房,一對巨乳壓扁了,上面還長著尖尖的乳頭,我想那個夢是隔壁十來歲的男孩所做的,因為我感到了雖然受了驚嚇卻有些沾沾自喜。還有什麼呢?一隻老鼠,看上去可口極了,它沒有發覺我也在那兒。正當我要猛撲過去,一件恐怖的事情發生了,一個惡夢-----一張沒有眼睛的臉---以及一雙毛茸茸的巨手向我摸索過來----接著我聽到三歲大的小鄰居失聲喊叫,因為我也被驚醒了。那個可憐的孩子老作惡夢,她都快把我們逼瘋了。啊,一想到那個夢我就討厭。你能忘掉多數夢,我真替你高興。要是你全都記得,那不是太痛苦了嗎?

我就是時時刻刻,聽取我的鄰居們關於他們的夢境的報告,然後一直在構思著我的報告,很多凌晨時分,我都會被自己的匠心獨運所震驚的,自得得不知道該怎麼辦眼睛看著屏幕上方方正正的文字,嘴角掛著一絲微笑。而更多的時候我會幾欲發狂,恨不得掄起手提電腦就往窗外扔,那樣的原因看來只有一個,那就是那些別人的夢在一定程度上影響著我,我怕控制不了滿心的頹廢,不得不迅速躲回床上去,那一張古老的雕花的床,去做一個可以忘記所煩惱的事物的夢。

但那可能嗎?在我的常識中夢是周期性而非持續的活動,所以有些時候在一些小區里人們的夢想劇場,如果可以這樣叫的話,是黑暗的。定居於當地的人的睡眠往往是同步進行的,當循環達到了最高峰的時候,每晚大約五次,每個人的大腦中可能同時上演了幾個甚至多個夢,它們邏輯混亂卻無法辯駁,相互交疊相互影響,正如我在村子裡的朋友描述,以至於孩子可能出現在蓄水槽里,老鼠藏在兩乳之間,而無眠怪獸則消失在塵土裡,那是在另一個夢中揚長而去的小豬激起的,也可能是狗,因為那頭豬已經是越來越模糊,但也極其特別的氣味還能聞得到。在這段插曲之後,大家便能安然入睡,不會再有興奮而刺激的事情發生了。

在城市裡,一個人可能每晚都與數百人異床同夢,那些交叉重疊的次要意象,據說因為一再出現而令人費解,就會相互抵消,好像無意間塗抹到了一起的幾筆顏料那樣,而他本人的夢可能突然一片朦朧,荒謬雜亂,好似投影到以惡正在播映著百部電影的屏幕上,聲音混作一團,只是偶爾一個姿勢,一個聲音有片刻的清晰,一個逼真但掃興的夢會使得附近所有的睡眠者唏噓驚嘆,不寒而慄,醒來時倒抽一口涼氣。

有些人的睡夢毫無裨益,徒增煩惱,他們說他們之所以喜歡在城裡住是因為自己的夢幾乎都遺失在大鍋菜里了,他們是這樣叫的。其他人則由於夢中的噪音的頻頻騷擾而不願意在大都市裡停留,哪怕只是幾夜的時間。我討厭夢到陌生人的夢!我在村子裡的信息提供人告訴我,當我離開城市來到這裡,我真希望自己能被洗腦。即使在我們本土,年幼的孩子們也常常為他們睡醒之前的經歷不是真的感到費解。

對孩子而言,這就更加令人困惑,在他們天真的夢境里,竟出現了縈繞成人心頭的思想和情感-------諸事重演,強姦重現,悲傷再度襲來,甚至與墳塋中死去的人爭執不休怒髮衝冠。但阿穆勒斯的大人們隨時準備回答孩子們關於共有的夢的問題並且展開了討論,他們總是把這些解釋為夢,而不是失真。在語言中沒有與失真相對應的詞,最接近的要屬無形。這樣,在大人們莫名其妙的回憶,不值一提的行為和難以理解的情感中孩子們學著生活,就像我們那些在內戰中停停打打中,在瘟疫與飢餓里長大的孩子們一樣,其實,如同任何時候任何地方的孩子一樣,孩子們學著辨識真偽,判斷應當留心什麼忽略什麼。這對於一個旁觀者來說很難做到,在我們印象中,的孩子們早熟,至少在心理上是如此的,他們到了七八歲就被當作了成人了。

說到動物,沒有人知道它們看待人類的夢,顯然它們是參與其中的。家畜看上去十分友好,忠誠,聰明,它們通常會被照顧得很好,與他們的牲畜夢源共享這一事實或許能夠解釋為什麼他們用動物來拉車耕地,擠奶紡線,卻從不用作肉食。人說,動物與人相比是更為敏感的夢的接收者,它們甚至可以接收外邦人的夢,農人使得我相信他們的牛群和豬群深受食肉族來訪者的驚擾。當我住在一個農場時,雞舍里半夜總是騷動不安的,我以為是狐狸在作祟,沒有想到主人說原因在我。終生都有混夢現象的人說,他們都常常不確定夢源何在,本來就是他們自己的呢,還是另有其主,但在一個家庭或村莊里,色情夢和離奇夢的作者很容易辨別。相互熟悉的人能從夢的語氣和事件認出夢源。然而,當他們夢到它的時候,它畢竟已經是自己的了。

那是因為每個夢每一個意義在每個人的腦海中都呈現出不同的形象嗎?這與我們那個世界的情形相似,做夢者的性格,那個夢中的我往往是脆弱的,奇怪的偽裝來,難以預測地與現實中的人大相徑庭。非常令人不解的或者強烈影響感情的夢會被社區的人們成天討論,但對夢的來源他們從不過問。當然,和我們一樣,大多數夢在醒來時就被忘記了,夢躲避做夢的人,在任何地方一樣。這樣看來,人似乎沒有什麼心靈隱私,但正是這種普遍的遺忘症,對個別夢源的質疑以及夢的隱晦難解保護了他們。他們的夢的確是共有財產。一隻紅黑相間的鳥兒啄著一個躺在大理石桌面碟子上的長鬍須的人,睡夢中欣喜伴著恐懼-----這景象來自的夢境,還是叔叔還是爺爺呢?或者來自廚師,或是隔壁的小女孩?小孩子或許會問,阿姨,你夢到了那個頭嗎?老一套的回答是,大家都夢到了。當然,這也是實話。家庭與小區的關係是密切的,雖然也有爭吵和宿怨,總的來說比較和諧,到記錄和研究腦波同步的研究團認為,集體做夢好像我們國內人群中同經或者其他周期的同步進行能夠加強社會聯繫。但他們沒有考慮它的心理或者道德影響力。人總是生而具有非同尋常的投射和接收夢的能力------從來不會只有其一而無其二。人把信號清楚有力的人叫做強力大腦。這些大腦強勁的做夢者能接收非的夢已經是不爭的事實。顯然,他們中有些人能與魚類,昆蟲甚至樹木分享夢。具有傳奇色彩的強力大腦聲稱他與山水同夢,但他自吹自擂通常被認為詩意的狂言。強勁大腦在出生前就能被識別出來,這時,母親開始夢到自己住在一個沒有方向,沒有重力但溫暖的琥珀色的宮殿里,那裡充滿了灰暗的陰影,跌宕的節奏和音樂的律動,時而還是受到了平緩的地震的驚嚇---這是整個社區都喜歡的夢,雖然在妊娠後期會伴有壓迫感和緊急感從而導致有些人患幽閉恐怖症。隨著擁有強力大腦的孩子的不斷長大,他的夢便能到達比常人遠二三倍的地方,而且常常比同步進行的本地夢重要,同時可以一覽本地夢。孩子一旦生病,被虐待或不高興,他的噩夢和初期的嚴重的精神錯亂就會干擾附近每一個人,甚至波及鄰近的村莊。因此,這樣的孩子要小心對待,人人會竭盡全力使得他們生活愉快,有條不紊。如果家人不稱職或不夠關心,整個村莊或小鎮都會幹預,整個社區都期望保證孩子白天平靜安寧,晚上美夢連連。世界級強力大腦都是些傳奇式的人物,他們的夢被認為可以到達世上每一個人,因而他們也能夢到世上每一個人的夢。這樣的男女被尊崇為聖人,是今天強力夢者的偶像和典範。

實際上,有強力大腦的人身上的道德壓力非常巨大,心靈壓力必然也就很大,他們都不在城市裡住,做著全城所有人的夢,他們會瘋掉的,他們中有一些人成為嚮導,哲學家和有真知灼見的領袖人物。境內仍有一些部落社會,研究者曾拜訪過其中的一些。據他們報道說,在這些人中間,強力大腦被視為先知或者巫醫,他們都擁有此類傑出人物所持有的特權,也要接收相應的懲罰。如果在饑荒中部落的強力大腦夢到沿河而下,海邊筵席,整個部落都會篤信旅行的到來和盛宴在望,他們於是就會打點行裝順流而下。如果他們一路上找到了食物,或者在沙灘上發現了水生有殼生物或可食水草,他們的強力大腦就會被認作天意神授,但如果他們一無所獲或與其他部落遭遇而陷入困境,那先知,如今被叫做扭曲的大腦,就可能挨揍或被驅趕出去了。有老者告訴研究者說,通常只有當其他跡象也認同該夢的引導時部落議會才會接受這種引導。強力大腦本人也特別提出要小心謹慎。一位先知告訴研究人員,我是這樣對我的族人講的,有些夢是我們願意相信的,有些夢是我們恐懼的,有些夢是我們知道的,雖然我們不一定知道我們知道的。

要躲開其他人的夢或者做了一個鮮為人知的夢,人就必須隻身到荒野中去,即便在荒野中,他們的夢也可能被獅子,羚羊,虎或者老鼠這些奇怪的夢像侵擾。人們一直在為夢裡一些尷尬的場景而不安,不過也許那和自己沒有關係,那是別人的。是它們無選擇地進入到大腦,而不是自己有意識地去接收,大家這樣安慰自己。我想,如果有一天,這半生的流離會如夢境一般從自己的筆尖流淌出來,摻雜著主觀意願的刪與選,取與合,然後那些我愛過的人或者像個君子,或者面目全非,出現在了我的故事裡。結果最好的結局似乎應該是最後那些我所記憶著的人兒全部躲在了一個個小天地里,細細體味起自己半生的痛與樂,就如同現在我所處的這個叫做某個我並不知曉它為何而名的國度,,顯然我不會去深究。那不是我所可以選擇的,因為我並不希望去選擇什麼的,它只不過是一個符號,或者一個夢,會有什麼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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