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口就來雜談-你的同齡人,正在拋棄你,你焦慮和恐慌嗎?
夜深人靜時,聽著這首純音樂,來讀文章,也許,你會心平氣和的,收穫一份理性的思考。

盛世回首
哄你入睡
晝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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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最好的時代,也是一個最壞的時代;這是明智的時代,也是愚昧的時代。我們面前應有盡有,我們面前又一無所有......
---查爾斯·狄更斯
這兩周,一篇名叫《你的同齡人,正在拋棄你》的文章火了,或者說,被韓寒這位大名人給懟火了,韓寒以其「販賣焦慮,製造恐慌」,怒斥了此文的作者王耳朵先生。接著,《人民日報》繼續跟進,拋出了「把成功寄託於財富的多寡,職位的高低時,焦慮就會產生」的觀點,再次印證了當今社會金錢的多寡,是衡量人成功與否的價值標準。
《人民日報》放一邊,我們來說韓寒。韓寒很正能量,懟的也沒毛病,但是他已經不再是我心裡那個曾經瀟洒、放浪、劍走偏鋒,有著極大社會責任感的青年,而變成了一個成熟、現實、中規中矩,基本上就事論事的平庸作家。他的觀點,沒有什麼發人思考的深度,只是滿足了吃瓜群眾怒懟王耳朵價值觀的快感而已。
王耳朵:金錢很重要,有錢我可以支配自己的生活方式,實現人生價值,沒錢我就被同齡人拋棄了,而且他們連招呼都不打一個,所以我要快點成功。
韓寒:金錢雖然重要,我也想努力掙錢,但是你不能販賣焦慮,讓我恐慌,掙錢要踏踏實實的來,不能頭腦一熱,就辭職創業,最後賠的血本無歸。
這就是我解讀出來兩位的基本觀點,我不知道是否準確,但他們都停留在了金錢是衡量人生價值標準的層次上,只是王耳朵更急功近利一些,而韓寒更平穩一些罷了。
十年前,韓寒在我心中,是「敢同惡鬼爭高下,不向霸王讓寸分」的意見領袖,他不僅有著藐視權位的瀟洒魄力,還有著知識分子強烈的社會責任感,他的《青春》雜談,讓當年的張老師讀起來熱血沸騰,直呼魯迅再生。這也是我視他為精神偶像,家裡收藏了從《三重門》開始到《1988》結束為止的全部書籍。
十年後,我不再崇拜韓寒,因為我發現他文章的水平還停留在十年前的深度。或者,韓寒還是那個韓寒,而我讀書的深度進步了一些,導致我和韓寒思考問題的能力差距縮小了。所以說,堅持讀書和堅持思考,經過十年的時間,會讓一個人的思想有著深刻的變化,此言不虛。
很多人問我,讀書有什麼用,如果我今天的讀書,就是為了明天的忘記,那我何必要做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
我想用這樣一個例子回答,吃飯有什麼用?你今天吃的飯,明天還要排出體外,接著明天繼續吃新的東西。但多年後,你發現那些曾經的糧食,已經轉化為了身上的肌肉和血液時,你會意識到你成長了,糧食是多麼的有用。
同理,讀書就是增強你精神肌肉和血液的過程,只不過,這種周期漫長而平淡,和這個浮躁快節奏的時代格格不入,也不能掙到快錢。因此,才導致像王耳朵這種人,有著一定的市場基礎,在某種程度上製造出恐慌,出現了「短短几年,人家已經掙了好幾個億,而你,正在被同齡人遠遠的拋棄」的觀點。
當然,還是有不少人認為,讀書是有用的,知識多了可以讓自身有更多的選擇,所謂藝多不壓身。但是,由於快節奏的生活方式,和知識爆炸時代的巨大信息量,讓人們不再想踏實的學習,而寄託學到一種快速提高知識的方法。在此基礎上,這個時代出現了一大批販賣知識的人,他們打著跟隨他們學習,就能快速提高的口號,比如,羅振宇。
從內容上看,羅振宇的《羅輯思維》自然是個有內容有深度,並且能讓人有所收穫的好節目,即便他節目中的觀點,存在一些不專業,甚至常識性的錯誤,但整體來說是上乘之作,張老師本人也從中受益匪淺,受到不少啟發。
但後來,我才發現,羅振宇做節目的初衷,並不是以一個知識份子的良心,在提高大家對事物的認知度,或培養人們獨立思考問題的能力。他在以另一種方式,製造著又一種恐慌,那就是知識不足的焦慮感。而更讓人氣憤的事,他所製造的知識恐慌,指向的根本終點,還是那個赤裸裸的東西---金錢。他曾不只一次的在節目中表示,這個時代,會掙錢的人,才是實現人生價值的成功人士,只有賺到錢,才是最光榮的。
接著,他拋出了一大堆不同領域的專業名詞,製造出一種我們知識匱乏的現象,來反襯出這個時代的變化是多麼的快速與驚人,進一步證明我們正在被時代所淘汰。由此,有些人覺得羅振宇說的有理,於是,自願掏出腰包,在他的得到app上去購買各種課程,去學所謂各個領域的知識。畢竟,花錢購買知識,比花錢購買遊戲,給人的感覺要踏實和正能量的多。
我只想用白居易的《琵琶行》中的一句詩,來評價披著知識份子外衣,而干著商人勾當之實的羅胖,
商人重利輕別離,前月浮梁買茶去。
他做商人是他的事情,他認為掙錢光榮那是他的價值觀,這並沒有錯誤或不妥之處。但是,他打著販賣知識的旗號,和王耳朵一樣的販賣焦慮和製造恐慌,並以知識份子的面目每年進行著以知識為幌子的跨年演講,拽出一大堆和自身專業毫無關係的高大上名詞,頓時讓大眾手足無措。結果導致,大眾覺得自身真的很無知,甚至壓力倍增,並由此產生對自身知識水平的懷疑感。
最終,那些高大上的名詞,使讀者收穫甚微,這種情況下,他沒有檢討知識垃圾給大眾分辨能力帶來的消極影響,反而責怪大眾沒有收穫,是因為自身沒用心去學習。這種製造知識恐慌,並使自身獲得巨大商業利益的行為,我是無法苟同的。
我承認,羅胖是一個成功的商人,他為他的事業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並堅韌不拔的一以貫之,這種精神值得讚賞;但他並不是一個有社會良知的知識份子,他的作為,和王耳朵相比,並沒有本質區別,甚至在某種程度上,有過之而無不及。
有些人覺得我的觀點不符合大眾的口味,有著一種虛無縹緲的清高或毫無現實基礎的理想主義,是不符合當前社會狀況的,甚至無法生存。
我想說的是,知識份子對社會的責任感和使命感,本來就和所謂大眾的價值觀有著深刻的區別。這就是我上一期講到,精英階層才是改變歷史走向的根本推動力,而大眾只是時代變革的被動接受者。
把知識分子作為社會良心的觀點,不僅是中國的,也是世界的。
印度經濟學者阿瑪迪亞森曾經說過:知識分子是社會的良心。知識分子是關心社會,關心群眾疾苦,盡其畢生精力,為社會大多數人的福利搖旗吶喊的精神領袖。
所以,知識份子本身,就應該擁有比大眾更高層次的精神追求,這並不是喊喊口號,或者讓大眾感覺到那種窮酸氣的清高。因為,大眾並不懂這些,也沒有興趣去懂。然而,如果作為知識份子的群體,也對這些精神追求嗤之以鼻的話,那這個社會才真正失去了希望。
我們希望的是知識份子給這個唯利是圖的物質社會注入一些道德良知和讀書思考的新鮮空氣,進而來帶動大眾,使社會風氣變得更健康。但不幸的是,恰恰相反,現在所謂的知識份子,是被浮躁的社會風氣帶的唯利是圖和見錢眼開,而且在他們認可的金錢價值觀下,繼續放大這種扭曲的社會之風,這種價值觀所造成的消極影響,倒是和大眾的觀點融為一體了,變成了一種存在即合理的理所當然。
與羅振宇和王耳朵相比,韓寒自然要好的多。他沒有為了自身的物質利益,來推動這種恐慌,反而在消除與平復人們的心情,把本已就很浮躁和恐慌的大眾拉回到正常的生活軌道上來,讓人們感覺到生活還是有價值和意義的,這點上,韓寒做的很好。
但韓寒的不足在於,他沒能站在更高的層次,去觀察這個社會的本質,讓人有一種更深層次的思考,進而引導大眾了解生活的真正意義。
韓寒確實要心態平和一些,也讓大家走的平穩一些,但他沒有提出對王耳朵現象的深層拷問,所以使他的觀點流於膚淺。也許,我對韓寒的期望值太高了,總是把他放在魯迅的位置上去要求,這可能,是一種強人所難。
也許,在這麼強大的社會現實面前,即便像韓寒這種名人,也難免被所謂的現實所腐蝕。但他仍然保持著自己的一份良知,這和其他早就賣身投靠金錢的所謂知識份子相比,還是值得肯定的。
說到這裡,有不少人立刻祭出了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來說明知識份子也是一個正常的人,也需要先獲得生存,再去實現理想。我欣然接受這種觀點。
這裡補充一下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從低到高依次為:
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自我實現需求。
我們現在的知識份子,也許連最基本的生理和安全需求都沒能滿足,導致天天在工作中為了房貸和孩子的奶粉錢而發愁,這就是王耳朵文章裡面所謂的「一個小腹贅肉的總監,在一個寫字樓里,消磨人生,但又不敢辭職」的原因。所以,除了眼前的苟且,哪還有什麼詩和遠方?也就是孟子所說的,由於窮,所以只能獨善其身了。
但不幸的是,韓寒、羅振宇這樣已經不缺錢的知識份子,也並沒有達則兼濟天下的想法,不僅沒有,而且他們也把物質追求擺在了人生奮鬥的首要位置,認為只有金錢,才能調動他們的積極性,使他們去做一些認為值得的事情。
同理,對於媒體記者,大學教師這些本來張老師眼中最高尚的職業,在當代社會中,也和那些唯利是圖的商人或揮金如土的明星一樣,沒有多大區別。
我從來不呼籲像商人或明星這種群體,為社會的精神層面做一些深度思考,因為那不是這類群體的社會責任,和他們講這些,無異於南轅北轍。但是,如果記者或教師這些凈化人類靈魂的職業,也淪為了商人或明星的同類,那就是這個社會的悲哀了。隨著保持清醒和深度思考的知識份子進一步的被同化,最後只剩下鳳毛麟角的個別人,還在堅守著自己作為知識份子的初衷。那這極少數人,必然有著強烈的孤獨感,即:
舉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
說實話,我沒有達到屈子的境界,但是我確實感受到了這句話所飽含的深情,和他追求人生價值的終極意義。但是,在大多數當代所謂知識份子的眼中,或許送給屈原的評價,僅僅是:
一個清高的瘋子,和一個與時代格格不入的神經病。
我想,當我們現在嘲笑屈原而絲毫不感到悲哀時,那我們就是生活在一個最壞與愚昧的時代,我們終將窮的除金錢外一無所有。而這個時代的悲哀,不在於大眾的貪婪和無知,而在於知識份子被抽掉了精神的脊樑後,還沾沾自喜的認為自己實現了人生的價值。
這個時代,不缺乏物質,但卻那樣的物質;這個時代,缺乏精神,但卻那樣的不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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