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1

白玉雙螭紋宜子孫璧(圖1)。較之於前朝，東漢時期的玉器雕琢，有三個方面的特徵尤為顯著：一是辟邪祈福類題材有所拓展；二是帶吉語銘文類的玉器較為流行；三是片狀透雕與出廓技藝被普遍運用，並已經發展到了爐火純青的程度。該「宜子孫玉璧」，總體上具有上述東漢時期玉器的特質。

圖2

圖3

與江蘇省揚州市甘泉老虎墩東漢墓，及山東省青州市譚坊鎮馬家冢子村東漢古墓出土的二件「宜子孫」玉璧，屬於同一類型的精彩之作（圖2、圖3）。

圖4

圖5

這件玉璧題材為雙螭（龍屬）、鳳、人與瑞獸（福德羊）及「宜子孫」三個吉祥語組成。螭的身背，矯健靈活，並陰刻有短直的羽毛紋和圓圈紋，這種陰刻圓圈紋的螭龍細節，在之前少有出現。而螭首，與西漢時期相比，在臉部輪廓的處理上則有了較多些微的變化，臉型也由平直方正變成類似三角形狀，這些特點，除了上述揚州市甘泉老虎墩東漢墓出土的「宜子孫」玉璧外，我們還可以在諸多出土物或館藏玉器中找到佐證（圖4）。這種螭紋題材的構思方式，追求的是剔透玲瓏而不是氣勢和張力，應該是東漢時期典型的藝術風格，我們從上海博物館所藏同一類型的透雕螭紋玉佩身上（圖5），約略也能體味到這樣的一種意蘊。

圖6

圖7

玉工為了達到一種特殊的修飾效果，通過簡化、變形或誇張處理，運用透雕手法，將鳳鳥婀娜多姿的形象雕琢成一種抽象的修飾性圖案，這應是兩漢時期玉器創作的一大特色。廣州南越王墓出土的龍鳳形玉璜，和揚州甘泉「妾莫書」漢墓出土的龍鳳紋韘形佩，其佩飾的下側和邊緣鳳紋，用的就是這種手法（圖6、圖7）。

圖8

圖9

似羊動物，應是一種名為「福德羊」的瑞獸，在東漢時期極為受到人們的迷信和熱愛。這不但有可信可靠的考證資料為證（如江蘇邳州燕子埠東漢彭城相繆宇墓、山東臨沂羅庄吳白庄東漢墓、陝西緩德縣四十里鋪鎮后街村東漢墓出土的畫像石上，均有此等畫面出現，見圖8、圖9、圖10），而即便從較多的文字史料記載中，羊被神化成可以給人帶來好運甚至可以引領升天的神物。

圖10

圖11

陝西西安市西北郊大劉寨村武庫漢墓，也曾出土過一件羊形玉佩（圖11），羊作為漢人的偶像之一，偶爾闖入漢時玉器創作的題材之中，從文化內涵來理解，也是完全合乎於情理的。由此，筆者認為該璧應斷為東漢佳作，而與宋仿無關。

原文作者：李惠新

原文來源：《收藏家》2017年12月刊《漢玉還是宋仿——天津博物館藏玉斷代及方法探討》

（因篇幅限制，原文有刪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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