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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 TO READ#房思琪的初戀樂園by台灣自由作家林奕含

Faraway

 Twilight

Haruka Nakamu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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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奕含,女,1991年出生。因為其少時遭老師誘姦,後來創作了一本故事相似的小說。2017年4月27日傍晚被警方發現於自家卧室上吊自殺。代表作品《房思琪的初戀樂園》。

這位台灣自由作家通過自己的經歷寫出了這本小說《房思琪的初戀樂園》,是關於長期被自己的補習班國文老師誘姦最終精神崩潰的故事。

去年已在台灣出版,激起了人們的討論,今年一月份在大陸出版發行,讓更多的人關心起「誘姦」或者說「強姦」這件事本身

對於網路上所說的什麼「世界上我最痛恨的兩件事,一是拐賣兒童,二是強姦女性。」我想,激起我們想像的無非就是一個家庭被毀了,一個女性的一生被毀了。

但「毀了」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概念,這些發言出口太輕,沒有分量。於是從小看到大的影視劇,書籍教育我們,被強姦了依舊要積極生活,這對於沒有看到世界的背面的的人來說,是理所當然,對於已經看到背面並處於背面的人來說,是致命一擊,好比

「你什麼都不懂,憑什麼要我積極生活?!憑什麼說的那麼輕巧?!」

「積極不好嗎?我這是關心你,事情已經發生了,看開點吧。」

「怎麼看開?發生的事我真想忘掉,可我每天的日出都是被他刺破。」

「我也不知道,也許時間會慢慢淡化的......」

或許有的人認為人類都並沒有什麼不同,所有人的感覺都是相通的,

但發生的事情本身,人被分化成了兩類,中間築起高牆,透明的高牆,看得見彼此的模樣,卻聽不見對方的話語。在被封閉的世界,所有想說出來給別人聽的話,變成了看似瘋癲的自言自語。

「原來,人對他人的痛苦是毫無想像力的。」

小時候我們學習辭彙的時候,老師會教我們「誠實」「善良」」勇敢「,除了詞典上給出的定義外,還會讓我們作文,通讀別人關於這些辭彙的故事以便更好地理解這個辭彙,在長大之後能夠準確分辨出什麼是,真正的誠實、善良和勇敢,心之所嚮往。

而對背面的辭彙,教到」死亡「」絕症「便沒有下文。

那麼對於「強姦」「強暴」「誘姦」這些詞所帶來的聯想是最危險的,因為腦海中的比喻全都不是事實。

《房思琪的初戀樂園》這本書很真實地解釋了「誘姦」這一詞。

對部分女生來講,國文老師是個神奇而存在,氣質華倒不一定,但腹有詩書的這種感性,有著青春期男生所沒有的味道。一個懂得比同齡人多許多,漂亮到知道自己的外表只能用來觀看而不是耍小聰明,想用莎士比亞來擦眼淚,把好看的事物都裝進自己口袋的女生。

這樣的一個女生,看著理解萬物包容萬物讚美萬物,並用萬物來讚美自己的國文老師,是特殊的,好像全世界都能被老師講出來,遣詞造句美麗到讓女孩相信 「能把長恨歌背誦下的人不一般」,背下長恨歌的人能有多不一般呢?僅僅是語言,就能讓正在讀書單純又嚮往美女生感覺到,老師理解我,老師懂我,和老師一起討論作文真是太棒了。

於是在這樣環境下,房思琪身上發生了「誘姦」這件事。或許思琪一直不知道她被「誘姦」,直到她瘋掉也沒有用這個詞。

全書分為三部分,在被誘姦的整個中學時期,為第二部分,失樂園。

或許有人會說,為什麼不報警?為什麼不告訴家人來保護自己?為什麼這麼長的時間不尋求幫助?

雖然我可以說,這是由於她的個性和她周遭的環境讓她無法尋求幫助,

但在未開始前,在未了解事情的全部和真相,在未知道思琪的掙扎和毀滅之前,不要妄下評斷。

如果尋求幫助的話你哪有故事可看?

在家中問媽媽「為什麼我們家沒有性教育?"媽媽用一句」只有需要性的人才需要性教育「把思琪的話塞回去的時候,

在問老師為什麼要對十三歲的我做這樣的事,壓在我上面不讓我長大,老師對他說」因為我愛你「,所以思琪決定要愛上老師的時候,

在有機會同鄰居姐姐講一講,卻不忍心把一切告訴姐姐加重她負擔的時候,

在有機會同靈魂雙胞胎姐妹講一講,卻被拋下奔向思琪無法理解感受的未來的時候。

這些時候,她會寫在本子上記在日記里,沒有告訴任何人。

但她會看書,看到可以拿來形容她和老師的關係的句子,便抄下來,讀著讀著會愈覺著,她和老師的關係人人都認可,是可以存在的,不是」誘姦「,也不是」不倫「。

這個安慰好像比告訴任何人都好

於是這一切正好順了國文老師的意,讓他邁出這一步對一個13歲女生下手的原因就是這些,

房思琪善良,不會傷害別人,被傷害了也不會覺得自己被傷害,這個傷害是有理由的自己還能承擔。

房思琪太美好了,喜歡一切美好的事物,只要告訴房思琪我愛她,自己雖不能離婚但離不開她,房思琪會想方設法安慰我的,並讓她的這段感情變得美好。

房思琪自尊心太強了,強到不會告訴任何人。

那我這個老師還能繼續當,」誘姦「也可以繼續做。

「他發現社會對性的禁忌感太方便了,強暴一個女生,全世界都覺得是她自己的錯,連她都覺得是自己的錯,罪惡感又會把她趕回他身邊。」

國文老師在世界的另一面,慾望和泄憤組成的變態,而且一點希望也沒有,懲罰也會被當作快感,放到監獄裡也怡然自樂的變態。

我讀了這本書三天,相當於和變態相處了三天,這種感覺像是被人壓著脖子浸在臭水溝里,閉氣會被憋死,不閉氣支氣管產生痙攣噁心死。

但是我要記住房思琪的感覺,那也是林奕含的感覺,她不該被這樣對待。

對於平常的故事而言,啟承轉折少不了,

但對於房思琪來說,只有起承了,她沒有轉和折,沒來得及長大,沒來得及把這段關係結束,忘掉痛苦奔向新生活,房思琪在這之前就瘋掉了。

思琪瘋掉之後,老師繼續」誘姦「其他少女,世界一切正常,一點波動都沒有,好像房思琪在沒在都一樣。

這 正常嗎?

起碼房思琪的話要留下來,讓這世界震一震。

」為什麼是我不會?而是我不要?為什麼不是你不可以?直到現在,直到現在,我才知道這整起事件很可以化約成這第一幕:他硬插進來,而我為此道歉。

「思琪每次聽到老師說等你長大了就找個好男生吧,思琪每次聽都很詫異。真自以為是慈悲。你在我身上這樣,你要我相信世間還有戀愛?你要我假裝不知道世界上有被撕開的女孩,在校園裡跟人家手牽手逛操場?你能命令我的腦子每天不要夢到你,直夢到我害怕睡覺?你要一個好男生接受我這樣的女生?——連我自己也接受不了自己?你要我在對你的愛之外學會另一種愛?

感到憤怒,那不是你不夠仁慈,不夠善良,不夠同理心,什麼人都有點理由,連姦汙別人的人都有心理學社會學上的理由,世界上只有被姦汙是不需要理由的。」

作為倖存者們的義務是 要記得。

感謝林奕含將她的經歷寫成小說,提醒倖存者活下去的同時要記住這份痛苦,善良溫柔的同時伴隨著強大,紀念台灣自由作家林奕含逝世一周年。

Tips.在公眾號對話框下回復書名

「房思琪的初戀樂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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