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書帶你去看山水之外的桂林城

山水甲天下的桂林，除了山水，還有什麼值得我們關注的？把目光投向1938—1944年的桂林城，受戰爭的影響，這六年，大批文化人和文化團體匯聚於此，他們或短暫停留，或長期居住，或深或淺地影響著桂林這座城市的氣質。他們對桂林的印象如何，給桂林帶來了些什麼？本周六上午十點，在桂林書城6樓，我們將邀請黃偉林教授一起為我們分享桂林文化城的另一種溫故。

福利：歡迎各位讀者朋友光臨，我們將在現場抽取幸運讀者3名，每人送簽名書一本。

「歷史的靜脈」

—— 桂林文化城的另一種溫故

活動時間

4月14日上午10點

活動地點

桂林書城6樓美術館

活動主辦單位

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集團有限公司

活動協辦單位

桂林書城

本書簡介

《歷史的靜脈——桂林文化城的另一種溫故》一書由43篇隨筆組成，作者立足桂林這一文化地點，以抗戰時期為時間切入點，書寫了這一時間段在桂林的人、在桂林發生的事情、在桂林的建設，內容涉及文化、飲食、旅遊等方面，重現了一個鮮活的「文化城」的形象。

「桂林文化城」是指1938年10月廣州、武漢相繼失陷以後，到1944年11月10日桂柳相繼陷落以前，在桂林呈現的抗戰文化現象。本書從多個側面記敘了桂林作為文化城在抗戰期間的部分歷史截面和文化意蘊。是一本挖掘桂林抗戰文化、歷史文化、地域文化的深入淺出之作。

作者簡介

黃偉林，北京師範大學文學學士、文學碩士，武漢大學文學博士。現任廣西師範大學文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著有《孔子的魅力》《中國當代小說家群論》，執行主編《廣西文化符號》《抗戰桂林文化城史料彙編》（十五卷），曾獲全國少數民族文學創作「駿馬獎」、莊重文文學獎、廣西文藝創作銅鼓獎。

1937年，廣西學生軍在桂林李家村集訓時的合影。前排就坐的有鄒韜奮(左一)、金仲華(左二)、沈茲九(左三)、錢俊瑞、史良等人，後排站立的是廣西學生軍。《桂林日報》刊登 田軍 提供

桂林城最有名的山

本文選自《歷史的靜脈》

桂林哪座山最有名？

人們恐怕百分之百都會說是象山。

如果時光向前推移半個世紀，答案不會如此。

那麼，半個多世紀以前，如果人們問，桂林哪座山最有名？

答案是獨秀峰。

民國前期桂系三巨頭中的第二號人物黃紹竑在他的《五十回憶》中寫他當年離家到桂林求學，剛到桂林，就遊覽了獨秀峰。為什麼？因為「獨秀峰是首先登臨的目標，這裡可對桂林的輪廓，先得到一個印象」。黃紹竑說得不錯，獨秀峰位於桂林城中心，平地拔起，登臨其上，整個桂林城統攬其中，不僅可以看到桂林城「千峰環野立，一水抱城流」的格局，而且能夠開闊胸襟、提升品格、堅定信念、激勵抱負。

1935年1月，民國最具影響力的文化學者胡適曾經在桂林城遊歷了兩天，後來他寫了一篇長文《南遊雜憶》。關於獨秀峰，他如此寫道：

凡聽說桂林山水的，無人不知道桂林的獨秀峰。圖畫上的桂林山水，也只有獨秀峰最出名。

這是當時獨秀峰的地位，胡適還專門引證了300多年前徐霞客游廣西的經歷，以說明獨秀峰的重要。

徐霞客游遍了廣西的山水，只不曾登獨秀峰，因為獨秀峰在桂林城中，圈在靖江王府里，須先得靖江王的許可，外人始得登覽。徐霞客運動王府里的和尚代為請求，從五月初四日直到六月初一日，始終不得許可，他大失望而去。

胡適本人卻是遊覽了獨秀峰的，不過，他關於獨秀峰的記錄，卻有不少錯誤。不妨把他關於獨秀峰的文字錄於下：

獨秀峰現在人人可以登臨了。其實此峰是桂林諸峰中的最低小的，高不過一百多尺！有石級可以從山腳盤旋直上山頂，凡三百六十級，其低可想！此峰所以獨享大名，也有理由。徐霞客已說過，「其異於他峰者，只亭閣耳」，現時山腰與山頂尚有小亭台可供遊人休憩，是一勝。此山在城中，登山可望全城和四圍山水，是二勝。諸峰多是石山，無大樹木，獨秀峰上稍有樹木，是三勝。桂林諸大山以岩洞見奇，然而岩洞都是可游而不可入畫的；獨秀峰無岩洞，而嬌小蔥蘢，有小亭閣，最便於繪畫，故畫家多喜畫獨秀，是四勝。有此四勝，就使此峰得大名！徐霞客兩度到桂林，終以不得登獨秀峰為憾事。我們在飛機上下望桂林附近的無數石山，幾乎看不見那座小小的石丘，頗笑徐霞客的失望為大不值得！

胡適這段文字至少有兩個錯誤：一是獨秀峰並非桂林諸峰中最低小的，七星公園中的駱駝山不僅比獨秀峰低，而且比獨秀峰小；桂林城區其他著名的象山、隱山、虞山、雉山、塔山、寶積山等或許比獨秀峰大，但它們都沒有獨秀峰高，甚至離獨秀峰很近的伏波山也比獨秀峰矮。二是獨秀峰並非無岩洞，著名的顏公讀書岩就在獨秀峰東南麓，此外，獨秀峰南麓還有太平岩，北麓亦有小岩洞。

不過，胡適這段文字透露了一個值得我們今天關注的信息，即畫家多喜畫獨秀峰。

桂林名山甚多，象山、伏波山、疊彩山、南溪山、西山、穿山都是桂林名山，不知道歷史上哪些山能夠頻繁進入畫家們的畫中。不過，我所知道的是，1905年7月，齊白石開始了他的三出三歸，到桂林遊覽。齊白石之遊覽桂林，與今天旅遊者的走馬觀花不同，他在桂林住了半年多，直到1906年春節過後才打算回家。就在打算回家的時候，齊白石畫了一幅《獨秀山圖》，如今我們看到的《獨秀山圖》，正是以獨秀峰為原型摹繪的，甚至連獨秀峰下面的靖江王府都進入了畫面。

齊白石研究專家呂立新告訴我們：

這次遠遊（三出三歸）後，齊白石迫不及待地改變了自己山水畫的畫風，他開始用大筆畫孤峰獨立。

現藏於中國美術館的獨秀峰，是齊白石1906年畫的桂林的獨秀峰。這種平地拔起，孤峰獨立，一山一水，或一丘一壑的構圖幾乎成了齊白石山水畫的典型符號。

我很喜歡齊白石這幅《獨秀山圖》。前些年，我主編的「獨秀作家群研究」叢書由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出版，我專門選擇了齊白石的《獨秀山圖》作為這套叢書的標識。

胡適文中轉引徐霞客的話，認為獨秀峰之「其異於他峰者，只亭閣耳」。我查了《徐霞客遊記》，確有此語。我不知道徐霞客何以這樣說。但以我對獨秀峰的認識，其異於他峰者，遠不止於亭閣。

如今靖江王府承運殿牆壁上，還鑲嵌著一塊石碑，石碑上刻有當年廣西省政府主席黃旭初撰寫的《重建廣西省政府記》，該記開宗明義：

獨秀為桂林主峰，群山環拱，形勝天然，其麓地勢廣塏，廢殿三楹，石垣周繚，蓋明靖江王故宮遺址。其地初為元順帝潛邸。朱氏南藩始大其基。清康熙間夷為士子考校之場。民國肇造為議壇黌舍者有年。

對於獨秀峰而言，這段文字顯示了一個最重要的信息，那就是獨秀峰是桂林主峰。

什麼叫主峰，具體到獨秀峰和桂林城的實際，我體會，那就是整個桂林城是以獨秀峰為核心營建的。

的確，桂林城正是以獨秀峰為核心營建的，就像北京城，是以故宮為中心營建的。獨秀峰之於桂林，就像是景山之於北京。不同在於，景山是人造之山，獨秀峰是天然之山。我曾經聽一位建築規劃專業的專家說，桂林是極其幸運的，因為全世界只有桂林這座城市，有一個天然的城標。其他城市的城標，都是人為修建的。

直到今天，我們仍然可以清楚地看到，獨秀峰作為桂林城的中心，東有灕江，西有桂湖，南有榕、杉湖，北有木龍湖，這是水對獨秀峰的環繞；還有山對獨秀峰的拱衛：

東有伏波山，西有寶積山，北有疊彩山，南有象鼻山。據說徐霞客經常是以風水原理闡釋山川形勝的，為什麼他沒有對獨秀峰作為桂林主峰的地理形勝作出闡釋呢？曾經有一次，被稱為「桂林活字典」的趙平先生告訴我，正陽路是桂林城的中軸線，疊彩山相當於獨秀峰的靠山。仔細想想，此言不虛。

最近，我閱讀友人林志捷撰寫的《半壁民國一碗粉》，該書前言引用了徐珂《清稗類鈔》中的一段文字：

貢院形勢之佳，粵西為首，本明靖江王府，俗號皇城，在城東北，別有內城，向南曰正陽門，背倚獨秀峰，天然一枕。由外而內，疊階千有餘級至公堂上，千峰環抱，若無數筆杖，奇峭插天，俗雲「五百匹馬奔桂林」是也。

這段文字表達的還是獨秀峰在桂林的中心地位，稱得上萬山拱衛，我不妨加上一句，一水環流。

其實，除了獨秀峰的位置處於桂林城核心，獨秀峰那種獨立不倚、直追雲天的姿態體格也特別能喚起群山對它的尊崇。如果說象山是以嫵媚取悅於人，那麼，獨秀峰則是以剛正取信於人。唯其如此，獨秀峰才當得起「南天一柱」的稱號，才能夠「卓然獨立天地間」。

在桂林的時候，胡適確實感到了廣西人尤其是桂林人那種剛勁正直的品格。1935年1月，東三省淪陷已經三年多，正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時候。因此，胡適遊歷廣西的時候，特別感嘆中國需要武化的精神，他在《南遊雜憶》臨近結尾時寫道：

在那獨秀峰最高亭子上的晚照里，我們看那些活潑可愛的灰布青年在那兒自由眺望，自由談論，我們真不勝感嘆國家民族爭生存的一線希望是在這一輩武化青年的身上了!

1937年七七事變後不到三個月，廣西迅速動員數十萬兵員投入抗日戰場，獨秀峰代表的武化青年沒有辜負胡適寄予他們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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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的靜脈：桂林文化城的另一種溫故》

著者：黃偉林

《歷史的靜脈——桂林文化城的另一種溫故》一書由43篇隨筆組成，作者立足桂林這一文化地點，以抗戰時期為時間切入點，書寫了這一時間段在桂林的人、在桂林發生的事情、在桂林的建設，內容涉及文化、飲食、旅遊等方面，重現了一個鮮活的「文化城」的形象。

「桂林文化城」是指1938年10月廣州、武漢相繼失陷以後，到1944年11月10日桂柳相繼陷落以前，在桂林呈現的抗戰文化現象。本書從多個側面記敘了桂林作為文化城在抗戰期間的部分歷史截面和文化意蘊。是一本挖掘桂林抗戰文化、歷史文化、地域文化的深入淺出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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