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萬物皆是禪機
循周
聲末
得聽
度禪
長夜跪求茶丸功
ˇ
今晚茶烹默默地跪立著，左手放在丹田處，右手托著一片茶葉，他的眼睛看著茶葉。月光昏昏暗暗，手中的茶葉也看不太清楚，他心中想著：「人茶一體」，我要煉就茶丸功！這麼想著想著，石頭地面沒有那麼粗糙了，膝蓋沒有什麼感覺了,眼前的茶葉卻變得清晰起來，隨著晚風一搖一擺，好像在手中舞蹈一樣。
夜晚的山裡寂靜無聲，玉蘭花在枝頭怒放，春夜裡的寺院里空空蕩蕩。月亮從雲中露出臉來了，幾隻小鳥被月光驚動，發出的圓潤的清音在山澗中迴響。
除了靜，夜晚出奇的冷，儘管已經是春天，山裡的夜晚還是陰冷潮濕，晚風刺刀一般嬉戲著茶烹的臉龐，方丈室門前的水缸到了晚上還是會結冰，冰面上有一輪清冷的月光。茶烹目視著手中的茶葉，彷彿一坐泥塑一般。
「當，當，當，」一陣清脆的敲擊聲由小變大、由遠而近，這是鍾板在響。寺廟中，這就是號令，被稱為「龍天耳目」。鐘響的長短和次數都代表著特殊的含義，如同軍隊的號角，禪者聞之，便知下一步該是什麼程序了。
今日寅時，鍾板和往常一樣定時敲響，僧眾們們踏著鍾板聲陸續往禪堂方向走著準備早課，昏沉的月光中看見禪堂前側跪立的茶烹，只見他全身被露水打濕，一動不動，僵硬冰冷，在黑暗中全無聲息。
師兄弟們嚇壞了。
「哎呀，上座怎麼了？入滅了嗎？」
「他手裡拿的是什麼？」
「快快稟告師父！」
大家有的圍著茶烹喊師兄，有的去摸他的鼻子，看是否活著，有的去敲方丈室的門喊師父。
不一會，皎然禪師出來，一看跪在大院里石頭一般的茶烹，心中瞭然，便大喝一聲道：
「茶烹，你隨我進來！」
說完轉身回房，這邊僧眾們正疑惑間，突然發現跪立著的殭屍的臉上浮現出了微笑，一拍腿晃悠悠站起來，一瘸一拐地往方丈室去了。
眾人目瞪口呆看著這師徒二人演的是哪一出？
篤定心誠終獲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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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議論時，只聽見鍾板再次敲響，大家只好帶著一頭問號進入禪房早課。
佛教重視坐禪修行，息心靜坐，「不動不搖，不逶不倚」。
妙喜寺的禪室正中是達摩祖師的坐像，維那師的一聲號令，僧眾們對著祖師像行禮，然後紛紛在禪凳上落座。首座坐進了黃幔下的「維摩龕」里，威儀堂堂，大家一起裹上腿靜坐。
禪堂里坐禪，沒有文字，沒有講法，稱為「大冶洪爐」，僧眾們坐禪時將身心交付，閉上雙眼，內觀自心。皎然禪師告慰弟子：在禪者的眼中，大地萬物皆是禪機，未悟道前看山是山，看水是水；悟道後，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但心境不同了，悟道後萬物與我同在，和我相融，物我合一，相入無礙。
僧眾們一如既往地進入禪堂早課，這邊方丈室內，皎然禪師自結金剛座入定調息，茶烹戰戰兢兢進入房間內，恭敬地磕了三個大頭，看師父自己入定，也不理會他，便乖乖地挨著師父的法床下繼續跪立。低著頭不敢出聲，師徒二人在方丈室里入靜。
不知不覺一個時辰過去，禪堂那邊早課結束，早晨下了一絲微雨，妙喜寺被一片雨後初晴的蔥蘢包圍著。
當僧眾們開始去往廚房吃飯的聲音傳來時，皎然禪師睜開了眼睛，對著跪在床邊的茶烹說：「好吧，你也不用斷臂求法了，你這些天一心一意想得茶丸功夫，那茶丸功是我年輕時在終南山偶然機緣修得，共有四個階段。你跟我八年，品性單純，如此跪立一夜，心也算誠，也罷，師父傳你此功！」
茶烹剛才一聽師父叫他進房，就知道有希望，但沒有想到，還沒開口，師父便同意傳功了，計劃中還應該有若干對答、考試、詢問的過程，統統免除，哈哈，莫非在夢中？
大喜之餘，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忙給師父磕頭。
皎然禪師說：「傳你功夫前，先給你講我年青時候的經歷吧。」
茶密學堂專欄主播
圓 智
書中悟真性
茶中品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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