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回南海巡航隊員
當一回南海巡航隊員
驚濤駭浪，呼之欲出
一浪高過一浪
海濤揚起高昂的頭顱
遂不及防地瞬間沖向沙灘
舒緩一口氣，再安然返回原地
它們有屢戰勁敵的武功
因為肩負著卸敵千里的使命
我穿上橙黃色的救生衣
結好套扣，漂帶，跳上艦艇
月光鋪到深呼吸的海水上
天水相摟，波詭雲涌
這是膽識和毅力的搏鬥
身不由己，該出手時就出手
此刻，插上翅膀的艦艇
是大海的唯一標識，奔跑的速度
比清風柔軟，比一列火車更快
以颶風的速度追趕蒼茫
一會兒穿越隧道，一會兒翻越險山
把洶湧的惡浪碎成潔白的花瓣
細浪攜著大海，緊拽船尾，不離不棄
鋒利的牙齒劃開一道豁口
打開鑽入海底的門扉
記憶瘋長
鄭和當年的足跡被海水淹沒
還是在暗礁下深藏？
站在長滿時間胎記的礁石上
聚睛遙望，遙望海的盡頭
尋找疆域的邊界線
突然飛起一朵千刃浪花
那就是南海的界樁
艦艇潛入水下
藍悠悠地通透優雅
魚蝦隱於喧嘩的世界之外
坦然地掠奪了海底的光芒
百轉千回，自由自在地翱翔
它們撫摸著艦艇，追隨伴行
拍拍尾巴，歡迎最親的人
我看到珊瑚，瑪瑙，珍珠……
脊背上刻印著中國人的指紋
海底的生命
在自己家裡舒展開心
一一清點大海的庫存
收回外賊盜走的欠賬
交給魚蝦懲罰他們的罪刑
此時，伴隨濤聲的節奏
魚兒快活地舞蹈，似少女的腰姿
柔軟、鮮活，圓潤
從遠古到如今，不倦不老
抗爭！只為家的安寧
站在河心的艦板上
卸掉雜念，虛榮和偽飾
目送無垠的海水，想像
每一滴水變鹹的過程，就是
一代人慢慢老去的時光
白頭的蘆花，搖著遠古的風
自岸邊的椰子樹，天邊的白雲
自正面向我走來的血脈親人
都在享受著幸福，榮耀和自豪的
時代新風
摒棄水泥鋼鐵井市的車水馬龍
我從魂牽夢繞里走出來
那數不清的漣漪
就是歲月的一道皺紋
記錄著歷史，記錄著
海南同胞的艱辛
峰迴路轉
艦艇旋轉了九千九百九十九道彎
把大海抱在懷裡
看一隻水鳥跌進落日的深淵
又在黎明叫醒落日躍出群山
翅膀在天邊擦下的痕迹
就是南海的邊界線
我要把艦艇打起的水柱
栽到邊界線上，生根開花
守衛南海，守衛南海的藍天
2018.4.12 寫于海南三亞
【作者介紹】王萬里，內蒙古鄂爾多斯市杭錦旗人，中國作家協會會員，鄂爾多斯作家協會副主席。作品發表於《詩刊》《中國作家》《人民日報》《中國藝術報》《草原》《詩潮》等國家和省地級報刊。已出版詩集《松風萬里》《高原青楓》《北方的時光》《靈魂，始終在尋找一塊安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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