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一帝李世民竟然也有十大罪狀？

以前在寫李世民的文章時，曾說要講講小李的缺點，這一篇我們就來揪揪一下他的歷史「小辮子」。

是人都不會十全十美，作為領袖的李世民也不例外。比如某些歷史感很強的經典電視連續劇如《唐太宗李世民》所說的他對待子女的殘忍和殺害親兄弟喪失人倫道德，以及獨斷、猜忌、迷信等，無疑都給他完美的個人魅力抹黑，但是竊以為這些缺點都要把它置於特定的歷史背景中加以考量，不然就會陷入以偏蓋全甚至於機械僵化的「怪圈」中被一葉障目，而且這些缺點大部分都是白璧微瑕，改變不了他對中國社會進程的積極推動和巨大貢獻的偉大歷史功績，這更加顯示了他作為一個活生生的人的最真實的七情六慾的一面，而不是天庭里貢奉的一尊沒有人間溫度的大神。

首先，關於他殺兄弟和殺子女的問題。這個前文已經多次提到過，作為一個合格的政治人，常在河邊哪能不濕鞋?這些並不是孤立事件，我們必須把它置於歷史大潮和獨特政治環境中去考量，而不能以自然人的普通仇殺來衡量並提到道德人倫的高度上，此其一。

其次，關於他荒淫好色的指控。有人認為他比隋煬帝還荒淫好色，理由也就是用數字包裝了的那種論調，認為他妻妾成群大紅燈籠高高掛，子女達到35個(據說皇帝中子女最多的有120多個，這個小李一比就矮了一大截)，比起隋煬帝的5個，簡直是重量級好色男，隋煬帝於他來說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對此我也不想多說什麼，只是如果歷史能用數字單純地演繹的話，那麼這種歷史基本上和白痴歷史差不多，不知對否?

再次，關於他推倒魏老頭墓碑的問題。很多人都認為是他「漸惡直言」怠於納諫的直接表現。一直有人認為以貞觀十年長孫皇后去世為界，他開始走向了自己的政治「下坡路」甚至是走向了反面。推倒魏徵墓碑的「雷人」舉動就是這種走向政治反面的最有力證據。當然這種反常動作也得用「一分為二」的辯證法來加以考量。因為李世民的這種反常舉動，有人認為是魏徵生前極力舉薦的杜正倫(杜還出身於小李長期提防和抑制的山東氏族)、侯君集的接連落馬有關;最重要的是魏徵居然把自己的諫言紀錄拿給史官參考是想博得自己美名的同時讓李世民落下千古笑柄，這個再有修養的人也不可能不勃然大怒。正因為是魏徵的「薦人失察」和「諫言外流」直接導致了皇帝「悔婚砸墓」的嚴重政治行為，換句話說也就是魏老頭本人自己直接點燃了導火索;再有一個原因就是，很多人認為是魏徵長期進諫過了頭傷到小李作為一個人的自尊心(所以魏老頭要重說他時他為了平抑火氣唯有移情散步，經常大清早晨練，哈)使他的極度壓抑情緒的總爆發。後來在征東受挫後，才回心轉意念起魏老頭的好，並又派人修好了魏老頭墓碑，也算是一種開明君主的大氣了。

第四，就是晚年大興土木，驕奢淫逸。開國期間他可以私放三千宮女繁衍人口增加稅收，不住豪華宮殿。晚年卻反其道而行之，多次修築豪華行宮，貞觀十一年在東都洛陽修飛山宮，貞觀二十一年(公元647年)四月，李世民嫌京城悶熱難消，便在臨潼驪山頂上修築了美崙美奐的翠微宮。而三個月之後，又指責宮室不夠氣派，辱沒了大唐天威，於是又重修了玉華宮，耗費白銀數以億計。還有奢侈浪費現象的明顯增加。貞觀十六年，李世民下詔說，太子所用之物其他機關不得限制，他可能也是開了宮廷特供製度的第一人，結果造成太子的嚴重浪費現象，李治在特供製度的恩澤溺愛下，估計也從此變成了昏庸無能無所作為的紈絝子弟。唐太宗自己也開始接連修造宮殿，忘記了艱苦樸素的優良傳統，當然這和後來的唐玄宗、清乾隆等風流大帝相比簡直就是「小兒科」。

第五，有人說，在外交民族問題上，儘管他在任內實現了「天可汗」的各民族的融合，但還是不可避免暴露其的階級壓迫本質和爾虞我詐的欺騙性，多多少少存在著大漢族沙文主義的傾向，他在拓邊戰役中所用的遠交近攻、扶弱抑強、各個擊破基本上就是用欺騙手段實現了對各族人的絕對控制(這個可以商榷)。當然他的開明、進步的民族政策也曾為歷史各民族的平等互利相處提供了範本，他所用的「安撫、懷柔、重用、和親」八字訣簡直就是後世處理民族關係的內家寶典，以至於少數民族將軍都非常敬佩他，他曾為受傷的阿史那思摩吮血除瘀，最著名的就是被家人部眾劫持要其叛變的契芯何力割左耳以明志不叛唐，當小李駕崩時想自殺以殉死，都說明了李世民所作出的巨大努力(這些在前面章節都有涉獵過)。最令人尋味的是，甚至李世民在貞觀初期不顧大臣魏徵和李大亮的勸阻，對歸順的北方游牧民族部落要土地給土地要物資給物資，結果這些部落享受夠唐朝的「扶貧」政策恩惠後胃口反而越來越大，膽子也越來越大，最後索性就叛亂了。所以也要看到這種民族政策的多變性和複雜性，後來小李也檢討說「擾其根本以厚枝葉」，用現代俗語翻譯就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唉，眾口難調啊!

第六，就是李世民對大臣的猜忌和殺功臣的問題。比如他曾對忠心耿耿的李績甚至於最忠誠的尉遲恭都動過猜忌之心，當然作為一國之君行事謹慎也沒有什麼好說的，而很多人對他殺掉曾為他面對元吉的屠刀寧死不屈不招供的張亮頗有微詞，不就是養五百乾兒子和迷信點嗎?能變得了天?最令人哭笑不得的就是那個在渭水邊跟隨小李嚇退強大突厥軍的李君羨居然因為乳名而被小李毅然決然幹掉了。就因為他的小名「五娘子」暗合當時的政治讖語「當有女武王者」奪其天下，「五」和武諧音，又是娘子，連君羨同志的封地都有「武」字，不是你還有誰?這就是活生生的證據，不死待如何?他居然沒有懷疑武才人(難怪武才人即位後立馬為李君羨平反昭雪，原來他是武媚的擋煞福星，以後會詳談)，殺人理由就這麼簡單，還是出現在千古一帝身上，真是令人啼笑皆非。說他不迷信都不行了，此前他還為確實謀反的侯君集求情呢，真是迷一樣的人物!

第七，就是現在很多人都口誅筆伐的關於李世民罕有參加修史的問題。也就是他老哥參與史官所寫的起居注當中，「禮賢下士」並樂之不疲的樣子，處處打上了「領導重視和關懷」的印記。起居注是專門寫皇帝日常生活和朝政言論作為史料備案，以後編入國史，這事由禇遂良等人負責，就是皇帝老兒都沒資格干預，這既是古往今來的優良傳統或者說是修史的不言而喻的「潛規則」，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那種，也是為了更好地保持歷史的「原汁原味」，歷來的皇帝都無權過問，是為了尊重史官的職權和超然地位(類似於美國的獨立檢察官的超然地位吧)，因為管事的「婆婆」少了，才沒有顧忌，這些「婆婆媽媽」的記錄也才更趨於客觀和中肯，而不僅僅是阿諛奉承的肉麻話。而史官也應該是秉筆直書，有一說一不顧大人面子，不搞文過飾非的那一套，皇帝也決不能因自己被「醜化」而給史官小鞋穿。但這聽起來很美做起來卻難。就因為皇帝的權威是至高無上，而且有的史官也並不能做到十分公正，比如當朝的許敬宗、李義府等人。

其實又何止這些人。有的史學研究者說自春秋以降，看史者何止數百，董狐直筆、陳壽索賄、太史被宮，更不用說清朝的「文字獄」了。對此，英明神武的李世民也不例外，可能是玄武喋血太過血腥吧，連他自己也有點擔心甚至是留下了很重的心理陰影，於是不惜自污來影響干預了史官的公正性和獨立性。可能是凡事追求完美的李世民太在乎生前身後名了，極具開拓精神的李世民不但關心「興替之鑒」，過問史官記述的內容，還暗示他們「秉筆直書」，還高調舉例什麼周公殺弟的事來為自己在「玄武門之變」中的違背人倫法紀的行為開解，甚至因為魏老頭的截留諫言手稿給褚遂良而不惜毀婚砸碑，龍顏大怒近乎歇斯底里。此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拙劣做法，也給他的歷史威名造成了很大的負面影響，甚至是越描越黑，給他的歷史分數扣了不少分。連編纂歷史牛書《資治通鑒》的大史家司馬光都對此深惡痛絕，認為他極大地敗壞了編史的朝綱，給唐朝後來的皇帝做出了很壞的榜樣，從此以後大家有樣學樣，開了惡劣改史的先河。當然，沒有任何完整證據能表明李世民大量歪曲和篡改歷史，連「改史專家」許敬宗同學對李世民都不大有好感(可能是曾狠狠批過他吧)，這表明唐初歷史應該還是具有可信度的，至少他所創下的歷史功績那是怎樣也抹殺不掉的，他永遠是歷史的勝利者，歷史當然是勝利者寫的，誰也不敢保證李建成上台就比他幹得更出色，這是閑話。

第八，就是關於攻打高麗「小朋友」的問題，這個被某些人認為是錯誤的舉動，連後來掃興而歸的他也親口承認了，並由此對魏老頭大大懷念一番，大有「不見棺材不流淚」的大徹大悟樣。

當然，引用一些歷史研究者的觀點來說這也不是一無是處，因為就當時形勢來看，此次征討既必要也有可能。一是發動戰爭的責任在高麗一方，高麗悍然攻打唐朝屬國新羅挑起戰端，為了維護國家利益和民族尊嚴，唐朝有必要進行一戰，不能坐視不理讓敵人坐大，以為我們軟弱無能;二是戰爭中，唐軍基本上是正義和人性的，這也是保證唐軍損失非常小的一個外在條件，在唐軍攻佔的城池中，均擁護唐軍。也正因為上述原因導致瞻頭顧尾，一味求穩，不能出奇制勝而使戰爭拉長，導致後勤空虛招致失敗;三是唐軍的撤退和後續戰爭，充分體現了李世民的寬闊胸懷和高超戰略思想，唐軍以2000人的損失消滅高麗數十萬人，千古罕見。撤退之時，敵將城牆跪拜，也實屬罕見。最後唐朝的軍事騷擾和政治封鎖，使高麗的實力每況愈下，幾成癱瘓，為高宗徹底滅高麗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第九，關於他的獨斷專行問題。晚年的他確實漸惡諫言，甚至和他那被廢的兒子承乾同學一樣討厭諫官，說不了兩句就被他有點惡狠狠地擋了回去，恨不得全乾掉了他們，不過與他所創造的「從諫如流「的歷史佳話相比，簡直就是小菜一碟，不值一提。

第十，關於他的迷信問題。貞觀二十年(公元646年)，遼東戰役回來時，歷來身體很好的李世民忽然得病(有人認為是受了箭傷，不易受傷的男人這回是箭傷和心傷一齊發作，鼻涕和眼淚齊飛，人倒霉的時候就這德性，喝涼水也塞牙，不可解釋)，此後一直調養，由此開始服用方士提煉的「三無牌」金石長壽丹藥。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父親不怕的頂天立地的李世民還曾無情嘲笑秦始皇、漢武帝之流迷戀方術和尋求丹藥的荒誕無稽，蔑視他們派方士去所謂的「蓬萊仙境」尋不死葯的可笑而愚蠢的行徑，而被疾病折磨得不成人樣的自己到頭來也不由自主地陷了進去而不能自拔。屋漏偏逢連陰雨，貞觀二十一年(公元647年)，李世民又得了更加可怕的「風疾」，煩躁怕熱，甚至怕聲怕光，便讓人在驪山頂峰修翠微宮(浪費的情有可原?)，翌年，派人從中天竺求得威猛方士那羅邇娑婆寐，日夜狂練金丹服用，病情卻不斷惡化，加上以前好色掏空了身體(因他瘋狂無休止地巡幸換畫而引起過御林軍嘩變)，貞觀二十三年(公元649年)五月己巳(二十六)日(7月10日)駕崩於含風殿，享年五十二歲，沒有到退休年齡就讓生命退休(看來社保白交了)，一代偉人駕鶴西遊，悄然離我們而去。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為他默哀三分鐘。

哇，不知不覺說了一大堆李世民的缺點錯誤，上述這十點簡直就是近似於他的「十大罪狀」，好像也有一點反攻倒算秋後算帳的味道，當然和落井下石沒有關係，不然就相當於自打嘴巴了，呵呵，這個相當危險，在此堅決打住。

「在昔戎戈動，今來宇宙平。」這是小李氣壯山河的雄偉詩篇，而且世界也曾因他的存在而變得精彩絕倫，光照寰宇，他老人家所創造的太平盛世也成了萬佛朝宗的典範，成了後世膜拜不已的政治華美「宇宙」。這個16歲嶄露頭角，18歲打天下，20歲平天下，不到30歲就成超級大國掌舵人的人中強龍，他所創造的八方朝聖、萬國來朝的貞觀盛世，以其健康、包容、自信以及透明度高、制度創新、高度開放、強大富足成為了近似於神話色彩的歷史朝代而受到千秋萬世的景仰，成為了難以逾越的政治珠峰。當那首激昂高亢、大氣磅礴的《秦王破陣樂》從歲月深處由遠及近悠悠傳來時，我們知道離開我們已經上千年的偉大領袖李世民永遠活在了我們心中……(來點眼淚)

李世民，我們愛你沒商量!頂級發燒友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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