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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偶像是千古第一風流才女

李清照,這位千古第一風流才女,是我多年來嚮往古代女子生活的偶像化身啊!

想起大四寫畢業論文那會,整天泡在浙江圖書館研究我的偶像。飯點了,便到圖書館對面的好又多超市買些乾糧或熟食,找塊乾淨的地方坐下吃食。吃完溜達一圈,繼續回到圖書館,直到天黑。一個人略顯孤單,卻內心豐盛。

有點離題了……

李清照,愛花、痴花、寫花,花在她的筆下被賦予獨特的生命力和感染力。小艾近幾年學習壓花藝術,傾心於奇妙的花草植物世界。自我感覺離偶像又靠近了一點點。哈哈!

那麼,不如和小艾一起走進李清照人花互釋的生命旅程吧!

【艾單影 VOL.1】

人花互釋,我的偶像

在芬芳的花世界裡,李清照以花自喻,與極其靈性的花同呼吸共悲喜,奏出了一曲凄美的生命歷程。

亭亭玉立的少女時代,她眼裡的花是艷麗朝氣的

獨守空房的思婦時光,她眼裡的花是殘破瘦落的

夫喪國破的寡婦歲月,她眼裡的花是香消憔悴的

1、無人堪寄的梅花

李清照少女時期和婚後時期的詞作中,充滿了對梅花的愛慕和鍾情。例如《漁家傲》:

雪裡已知春信至,寒梅點綴瓊枝膩。香臉半開嬌旖旎,當庭際、玉人浴出新妝洗。造化可能偏有意,故教明月玲瓏地。共賞金尊沉綠蟻,莫辭醉、此花不與群花比。

既讚美了梅花的孤高傲寒的品性,又表現鄙棄世俗的坦蕩胸懷及對生活的熱愛。她寫梅亦是寫人,賞梅亦是自賞,並把寒梅的形神美和詞人的心靈美、感情美融為一體。

又如:

「莫恨香消玉減,須信道,掃跡情留。難言處,良宵淡色,疏影尚風流。」(《滿庭芳·小閣藏雪》)

「春到長城春草青,江梅些子破,未開勻。」(《小重山》)

「暖雨晴風初破凍,柳眼梅腮,已覺春心動。」(《蝶戀花》)

隨著南渡飄零,丈夫去世,李清照陷入極大的痛苦中。此時她筆下的梅被賦予了新的意蘊。例如《孤雁兒·藤床紙帳朝眠起》:

「藤床紙帳朝眠起,說不盡、無佳思。沉香斷續玉爐寒,伴我情懷如水。笛里三弄,梅心驚破。多少春情意。

小風疏雨蕭蕭地,又催下、千行淚。吹簫人去玉樓空,腸斷與誰同倚。一枝折得。人間天上,沒個人堪寄。」

「沒個人堪寄」的梅,亦是她孤寂無依靠的心。此時的梅花成了表達哀怨的意象,象徵著清照內心的哀怨之情。

還有《清平樂·年年雪裡》:

「年年雪裡,常插梅花醉。挼盡梅花無好意,贏得滿衣清淚。今年海角天涯,蕭蕭兩鬢生華。看取晚來風勢,故因難看梅花。」

清照攝取了自己早年、中年、晚年三個不同時期賞梅的典型畫面。「梅」貫穿了詞人的一生,成為歲月與心境的痕迹、情感的見證。最後的「看取晚來風勢,故因難看梅花」不僅蘊藉了自己滄桑蹉跎的身世,還寄託了她對國事的憂慮。

2、暗香消魂的菊花

李清照對菊花也偏愛有加。菊花是她所特有的自戀又自憐的對象。

且看這首膾炙人口的《醉花陰》:

「薄霧濃雲愁永晝,瑞腦銷金獸。佳節又重陽,玉枕紗櫥,半夜涼徹透。

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似黃花瘦。」

清照日夜思念外出的丈夫,尤其在重陽節,更是佳節倍思親。而此時她又擔心廷爭的株連,因此在這首詞中所表現出的情感更為深刻豐富。清照為排遣內心的相思苦,強打精神,黃昏籬下把酒賞菊,然而西風拂動,撒酒片片花瓣,自然勾起深深的惜花之情,更凝結著沉重的自憐之情。

又如《聲聲慢》: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

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清照以憔悴的枯菊自況,凄婉地表現出無依無靠、孤苦零丁的慘境。她惟有借枯菊自憐自慰以求內心的平衡。

3、蘊藉溫雅的桂花

以香取勝的桂花是李清照內質美的最好象徵。如其《鷓鴣天》:

「暗淡輕黃性體柔,情疏跡遠只香留。何須淺碧輕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梅定妒,菊應羞,畫闌開處冠中秋。騷人可煞,無情思,何事當年不見收。」

雖然桂花沒有明亮眩目的光澤和濃艷嬌媚的顏色,但它秉性穩雅柔和,像一位恬靜的淑女,自有其獨特的動人風韻。桂花的清高脫俗、宜人香氣「自是花中第一流」。對桂花的讚美聲中蘊涵著詞人對自己潔雅超脫品性情操的一種自豪感。

桂花樸實無華,溫柔平和,也是清照靜美安閑的心靈的象徵。如《攤破浣溪沙》詞曰:

「病起蕭蕭兩鬢華,卧看殘月上窗紗。豆蔻連梢煎熟水,莫分茶。

枕上詩書閑處好,門前風景雨來佳。終日向人多蘊藉,木犀花。」

這向人蘊藉的木犀花無不流露出清靜閑適的心情。而身卧病床、鬢髮斑白、卧看殘月無不透露著清照孤苦哀愁的心境。所以,桂花是她孤寂心田的一泓清泉,帶來些許寬慰。

4、綠肥紅瘦的海棠

李清照詞中對海棠的描繪並不多,卻句句妙趣橫生,標新立異。如《如夢令》: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捲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這首詞將閨房女子清閑慵懶的姿態模樣形象地展現出來。清照將被風雨吹打過的海棠比作自己像海棠那樣形貌憔悴、瘦削弱小。在感嘆海棠「綠肥紅瘦」之際寄託了詞人深婉的傷春情愫。

5、紅香稀少的荷花

李清照既憐惜荷花的紅香稀少,又欣賞它濃媚生勢。

但清照筆下的荷花顯得稚巧樸實,與詞中其他景象渾然一體。譬如《雙調憶王孫》詞曰:

「湖上風來波浩渺,秋已墓、紅香稀少。水光山色與人親,說不盡、無窮好。

蓮子已成荷葉老,清露洗、花汀草。眠沙鷗鷺不回頭,似也恨、人歸早。」

在清照樂觀歡樂的情緒點染下,雖然「秋已暮」,荷花「紅香稀少」,但從成實的蓮子上看到生命的突進,發掘出豐盈充實的美。

又譬如《一剪梅》中「花自飄零水自流」,《如夢令》中「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以淡描素寫的手法將自己心靈情致融入荷花中。「飄零」、「誤入」興起自在又不乏跌宕奔突,既傾心於飄零的花瓣,又盡興於叢集的群荷。

清照將自身置於花事之中,與花進行喜怒哀樂的情感交流,人花互比,人花互喻,人花共憐,吟詠出「奴面不如花面好」、「人比黃花瘦」等千古佳句。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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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北文.李清照全集評註.濟南:濟南出版社,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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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成文.宋代詠物詞史論.北京:商務印書館,2005.

陳學廣.詞學漫步.合肥:黃山書社,2004.

史仲文.兩宋詞史論.北京:中國社會出版社,2005.

陶爾夫,諸葛憶兵.北宋詞史.黑龍江:黑龍江出版社,2005.

陶爾夫,諸葛憶兵.南宋詞史.黑龍江:黑龍江出版社,2005.

冷成金.唐詩宋詞研究.北京:中國人民出版社,2005.

鄧喬彬.宋詞與人生.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

孫維城.宋韻——宋詞人文精神與審美形態探論.合肥:安徽大學出版社,2002.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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