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不喜歡「今日頭條」們

也許我今天再寫出這篇文章不免會招來「蹭熱度「的質疑，但是早在去年我就已經關注了機器演算法所帶來的種種問題和弊端。直到現在這個問題迎來了爆發，並且驚動政府出手整治。

一切都要從頭說起。

2012年5月，「內涵段子」上線。這個APP最大的特色就是「內容分發」，通過「人工智慧「加上」推薦演算法「的方式給用戶精準推送內容。用淘寶的話說，這其實就是「千人千面」。你看過什麼東西，系統就會認為你關注什麼東西，自然就會推送大量這方面的內容給你。這也為後來的今日頭條以及後續的衍生產品的模式打下基礎。儘管這種模式會產生版權衝突以及內容低俗等等的問題，但是通過緊緊抓住用戶的個人喜好，使得用戶的粘性和使用率大大提高。看看大街上的汽車後窗貼的「內涵段子TV「就知道有多少「段友」了。

三個月後，「今日頭條」正式上線。由於定位於大眾化的受眾群體，同樣採用推薦演算法，從而吸引了眾多用戶的關注與下載。但到了後來人們開始發現推送的內容越來越沒有營養，「今日頭條」被投訴而遭到了整改。後來今日頭條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啟動了大規模的內容審核編輯的招聘工作，招聘條件不乏諸如「具有良好的政治敏感度和鑒別力」、「黨員優先」等要求。

今日頭條的招聘信息。via：拉鉤網

創始人張一鳴曾不斷強調「『今日頭條』不是媒體公司，而是一家技術公司」。但是很明顯，無論是「內涵段子」還是「今日頭條」還是後來的「抖音」，它們的本質就是傳播信息，本身就帶有很強的媒體屬性。只不過在傳播的手段上採用了一定的技術手段。

後來不斷拓展媒體矩陣，推出了「火山小視頻」、「抖音」等軟體，一個比一個火熱。

「抖音」號稱通過緊貼「時尚」和「潮酷」的標籤，針對一二線城市年輕用戶群體進行創作，再通過內容分享傳播給身邊的人群。最初所看到的內容都是一些藝術愛好者通過一些節奏性很強的音樂來創作出一些有趣的內容。但是隨著用戶群體的不斷壯大，也需要對群體的下沉，結果不可避免的就會走上了「快手」的道路，最終出現了一些奇怪的、令人反感的、甚至不符合現有價值觀的內容。後來有人評價的「中國智障千千萬，抖音快手各一半」，便是最真實的聲音。

「今日頭條」里的每一個內容，包括抖音上面的內容，能夠讓用戶沉迷其中的關鍵之處在於其背後的演算法。用戶瀏覽了兩三條內容之後，後台就會算出用戶大概的習慣與關注點，自動地將大量同類關鍵點的內容推送到用戶手上。這也意味著，你的喜好，決定了你所看到的內容；你的價值觀，決定了你所看到的世界。不知不覺，用戶便陷入了「信息繭房」里。

「信息繭房」是指人們的信息領域會習慣性地被自己的興趣所引導，從而將自己的生活桎梏於像蠶繭一般的「繭房」中的現象。由於信息技術提供了更自我的思想空間和任何領域的巨量知識，一些人還可能進一步逃避社會中的種種矛盾，成為與世隔絕的孤立者。

我對「今日頭條系」的不滿，其實就是對演算法的不滿。儘管機器是沒有靈魂的，是中立的，但是它所處理的每一個內容都是由一個個實實在在的有情感的人所創作的，是有立場的。現如今中國的媒體生態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自媒體的時代讓每個人都能成為內容的生產者和傳播者。但正所謂「一樣米養百種人」，每個人的價值觀各不相同，這就導致每個人所生產的內容的價值觀各不相同。好的思想會給社會帶來積極的影響，而不好的思想就會給社會造成負面的影響。

如何讓不好的思想盡最大可能降低對社會的影響？這就需要對內容進行必要的審查。機器演算法並沒有太大的思想，它只是對內容的關鍵字眼進行篩選，然後進行分發。然而它並不像人類一樣能夠仔細識別一個內容的本身是不是好的內容。尤其是到了視頻內容的時候更加無法有效識別。於是有個無聊的人在抖音里發一個拆賓士標誌的視頻，結果卻引來別人的模仿，瘋狂拆掉十幾個賓士車標的鬧劇，最後受到法律的制裁。

被拆掉的賓士車標。via：網路

我不得不想起比亞迪的故事。在王朝系列誕生之前，有很多人（主要就是網友）不斷吐槽比亞迪的logo必須要換，因為這個logo太噁心了。比亞迪logo的最初含義是「build your dream」，然而一些低俗的人不斷的將「BYD」的含義與一些粗口聯繫到了一起。後來比亞迪妥協了，在王朝系列的車型上換上了各個朝代的logo。但是很明顯比亞迪並不甘心自己原有的logo這樣被人解讀，於是又在每款車logo旁邊又貼上一個小小的「BYD」字樣。為低俗文化而妥協，我覺得這是一個非常令人失望的事情。

天熱了，該涼一涼了。「今日頭條」APP被下架整改，「內涵段子」被正式封殺。這盆涼水一澆，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清醒一點。技術無罪，有罪的是使用者用錯了地方。事情做得過了，反響大了，監管者們自然就會出手糾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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