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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昂雞暈 低俗動物

很久很久以前的一個夜晚,在我們家那狹小的房子里,趁我的哥哥姐姐們熟睡以後,我爸我媽幹了一件低俗的事。十個月後,我出生了。

天生我是個低俗動物,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件事,就是叼住我媽奶頭不放,一直吸到十三個月,真是俗不可耐。

從蹣跚學步到五六歲,在不那麼冷的日子裡我幾乎都是光著屁股過的。倒不是說真的窮得沒有褲子穿了,但是能省個大半年也是極好的。

總之我就那樣,兩腿間掛著低俗的祖宗,恬不知恥地招搖過市,和小小子們打架,和小姑娘們辦家家,而大家都不以為意。這說明當時大家都還很低俗。

辦家家的過程也很俗:找幾塊石片兒當盤子,摘樹葉當菜,抓把土當飯,撅兩根小木棍兒算筷子,小兩口相對而坐,假模假式地吃飯,還互相勸菜呢!真叫一個相敬如賓。我多半還要把左手作握杯狀,滋溜滋溜喝上幾杯,然後大著舌頭說話。

吃喝完畢,我打算趁著酒勁倒頭就睡,這時候我那口子就會揪我耳朵,要我洗腳。其實光著屁股滿地坐,我下半身哪兒也不比腳乾淨。但那會兒似乎我們那個人種都沒有洗澡的概念。

裝模作樣洗完腳,上床睡覺。床就是一個背靜的犄角旮旯。既然是兩口子睡覺,真正睡覺之前就還有些流程要走。這時候她便分開兩腿,而我躺進去,像一隻被鑷子夾住的青蛙,還要敬業地掙扎幾下——當然,一切都是做戲,我的祖宗還只有軟耷耷的三厘米,完全人畜無害。儘管如此,如今想來也甚是驚險——若是碰上嚴打被人逮著,說不定能把我爹坑了,而我這一輩子准也好過不到哪兒去。

稍長一些,認識了幾個字,我開始對閑書著迷。有一次坐在家門口石階上看小畫書,書里講了一個不低俗的故事,大約是關於王子、公主、魔法和天鵝,其他我什麼都忘了。據稱那是西藏的民間傳說,裡面提到了拉薩。薩字我不認識,於是請教正在我家門口高談闊論的村支書。丫說:「拉產。」於是我讀了好多年拉產。這個故事證明,我對高雅的東西沒有感受力,凈記住那些低俗的玩意兒,比如我們村支書那只有音量加沒有音量減的嗓門兒。

說到閑書,少年時代我讀得最熟的,乃是半本《射鵰英雄傳》。因為只有非常破爛的半本,大概是別人不要了才落我手裡的。我別無其它,就反覆地讀這半本,對靖蓉二人的愛情艷羨不已。這倆人的愛情可謂純潔感人,他們攜手浪遊,晚上自然而然地睡在一起,誰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顯然,作者的意思,郭靖黃蓉此時就如哥倆或姐倆一樣,對性別無感,只是相擁而眠,並不辦家家。然而我每讀到此處,總是忍不住骨頭髮酥祖宗發硬。幸好這個時期女孩們已經矜持起來,開始在小本子上畫花寫詩,不和我辦家家了,只留下我和低俗在一起。否則最好的結果,就是我現在早已經當了爺爺了。

關於她們寫在小本子上那些詩,我還記得一些。其中有一首是這樣的:「日記日記,日日要記。如果不記,不叫日記。」我乃低俗之人,對詩的好壞沒有什麼把握。但是既然我還記得,恐怕也好不到哪裡去。我曾經有一個女朋友,把《紅樓夢》里的詩詞全都抄了下來,有空就拿出來背誦。而我無論如何,也只能記住被她剔除掉的那首《女兒悲》……

除了關於男女之間那點事之外,我在別的方面也是毫無二致的低俗。我既懶且饞,思想上放任自流,不受教化。我是農村孩子,小時候跟著大人下地幹活,在夏秋之際的烈日下,鑽進包穀林里拔豆秸。鋸齒一樣的包穀葉子從臉上脖子上拉過去,每一下都像刀割一樣疼,汗水一灠,就腫起一條紅道子,又癢又疼,加上豆秸扎的滿手血泡,令人發狂。這樣的活兒,我就認為不是人乾的。而端杯茶坐在空調房裡,看看片兒打打遊戲逛逛淘寶,有人來辦事讓他先證明自己是自己,我認為就是個值得羨慕的好工作。顯而易見,從事後一種工作的人有權力和能力定義什麼是低俗,而前者,本身就是低俗。羨慕嫉妒,是低俗者的標配。

關於我這個低俗動物說了這麼多,都毫無教益。而一篇文章如果毫無教益,那就可能是一篇偉大而不是低俗的作品。寫出那樣一篇東西是與我的身份不符的,因此本文的後半部分要重新調整方向。

我也知道一些不低俗的事,比如偉大的英雄、偉大的革命先烈梁山好漢們,雖然精力充沛卻不近女色,為了偉大的事業和偉大的自身形象,他們樂意用刀子而不是別的什麼去捅女人。又比如後來的人們為了偉大的事業,不娶漂亮媳婦兒、不看葷段子、不看內涵段子、不聽低俗相聲、結婚背語錄,洞房抄黨章等等。可惜這些我都做不到,感謝當局封殺內涵段子和德雲社,把我從低俗的深淵裡拉回了二公分。但我依然深深感到我的的低俗暗無天日,要想根治並非易事,於是我決定出去參觀學習一番。

根據我的研究,在遙遠的天琴座有一顆類地行星,GFT0317,上面有和地球人類相似的智慧生物。他們的文明已經發展了數百萬年,科技水平簡直已經無所不能。比如遠在地球人類還沒出現之前,他們就已經有能力推動恆星在宇宙中擺出想要的圖案,這就是為什麼他們所在的星座看起來像一把優雅的豎琴。但是儘管如此,他們還是有一個問題久久不能解決,那就是人民總是忍不住要低俗,與他們建設了一萬個世紀的高尚主義社會格格不入,這讓GFT0317星(因為該行星是所屬恆星系的第五顆行星,外表逞紅色,所以他們自稱為紅五星)人十分頭疼。這兩年,紅五星出了一個英俊瀟洒風流倜儻學貫宇宙的天才跨界大家:一昂●熬死他懦夫撕雞。他提出一個理論,找到了低俗的根源,一舉治好了紅五星人的低俗病。

我決定要去拜訪他,回來造福地球。

晚上我洗乾淨了躺在床上,給紅五星的朋友發了個微信,他的飛船穿過隨意門來到我的被窩,把我接走了。

飛船直接把我帶到紅五星的王府井大街上降落,舷窗變透明的那一刻我就驚呆了: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竟然每個人都赤身裸體!這特么什麼鬼!說好的高尚主義社會呢?說好的低俗根治呢?這特么比野獸還下流啊——野獸還有毛呢!

我的朋友出現在舷窗外,之前我只見過他的臉,此刻他整個人站在我眼前——同樣的一絲不掛!卧槽!這樣見客合適嗎!

艙門打開,我走出飛船。此處需要說明一點:由於我的紅五星朋友說地球的化工材料在穿越隨意門時可能會燃燒,而我又買不起純棉的衣物,所以我是在裸睡狀態下被接走的。我是這麼想的:反正我是落後而低俗的地球人,我的朋友必不至見怪。因此我走在紅五星王府井大街上,倒也毫無違和感,幾乎看不出是P上去的地球人。

行人匆匆忙忙,只有我和我的朋友步履姍姍。我忙著貪婪地觀看周圍的一切,他則禮貌地跟著我,不時為我解答我眼睛裡顯現出來的疑惑。

最後我看向他,打算問問他紅五星人為什麼不穿衣服。

「不需要。」他說。

不需要?我知道紅五星的科技能夠控制整個星球的氣候,但是總需要遮遮羞吧。我無恥地——反正我是地球人——看向他的襠部,什!么!也!沒!有!

「啊!」我趕緊用兩隻手拚命捂住我的祖宗,「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位女士。」

他微微一笑:「並非如此。」

WHAT?

「並非殘疾,也不是外傷導致。」

我心念甫動,他便作出解釋。

我此時很後悔沒冒險帶一塊肥皂來。剛念及此處,他便大方地彎下腰撅起腚,我毫不客氣地參觀了一番:他的兩腿之間什麼都沒有,連肛門都沒有,好像女人剃光的胳肢窩。

我目瞪口呆,環視如織的人流。我的朋友直起身來,點點頭道:「是的,全都是這樣。」

為什麼?我心裡有十萬個。

「我想還是讓一昂●熬死他懦夫撕雞博士回答你這個問題最合適。」

他會見我嗎?據我所知,由於巨大的威望,他現在已是紅五星最高領導人。

「你隨時可以見到他,但我想你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

不得不說我的朋友是個細心的人。

房間里有兩把椅子,朋友示意我坐下,而他卻站在另一把椅子後面。一道不易察覺的微光閃過,一昂●熬死他懦夫撕雞總統以坐姿出現在另一把椅子上。和別人不一樣,他穿著威嚴的軍服。我朋友已經跟我解釋過,目前整個星球只有總統有衣物,所以我還是光著。但我早就坦然了,兩腿還分的很開。

熬死他懦夫撕雞總統向我伸出手來,我與他握了一下。

雖然我早有心裡準備,還是被這種出場方式震驚了一下。但流氓的基本素質就是強作鎮定,裝得慣見不驚。我吸了口煙,悠悠問道:「你比我想像的悠閑嘛,還能有空見我。」

一昂●熬死他懦夫撕雞總統豎起一個指頭,微微動了一下,我朋友在他身後沖他鞠了一躬,才對我說道:「根據我星的技術,總統大人已可以同時在全星二十個不同地點處理不同事務。」

好吧,麻痹,你們牛!可我不關心這個,我只關心兩腿間那點事兒!

撕雞總統又做了一下剛才那個動作,我朋友保持鞠躬的姿態,正面對著總統退了出去——如你所知,並不需要開門關門,直接從牆裡退了出去,好像那牆是水做的一樣。

我早看出來紅五星人並不需要語言交流,一昂懦夫的動作也不需要,那只是為了裝飾他的威嚴。只有對我這個落後的地球人才需要用語言,而且和他們交談我可以不用動嘴。

總統點了一根大雪茄,我毫不客氣地也從他的盒子里拿了一根點上。他連吸了三口,才慢慢說道:

「問題的根源在於兩性繁殖。有些事情你們地球人也知道了,和我們這裡一樣,高級生物都是通過兩性繁殖來繁衍的,這就導致對性的異乎尋常的興趣。這些興趣,就是低俗的根源。」

我回想了一下我自己的人生,承認他說得對。這時我才看到他博士而非總統的一面。他果然非常帥。

「要消滅低俗只有一個途徑,那就是消除性別,無性繁殖。這一點做不到,叫嚷著要抵制低俗庸俗惡俗的就全是裝逼犯。嚴格來說,只要他還沒把自己割成太監並定期服用雌激素,他就沒有資格說這個——因為即使是個老太監,也會對女人產生低俗的念頭。」

我用牙咬住煙嘴,騰出手來給他鼓掌。

上次這樣鼓掌還是吳亦凡粉絲見面會。

「無性繁殖的只有單細胞生物——植物也很低俗,它們把色彩明亮的生殖器舉在高高的枝頭,還嫌不夠顯眼,同時散發出濃烈的交配氣息。」

我這才想起在紅五星一朵花也沒看到。

太帥了!吳亦凡和一昂總統之間的差距是二十個吳彥祖。

「我們有足夠的醫療技術來對人進行改造——從基因層面進行改造,你能明白吧?」

大致能理解是怎麼回事。

「就這樣,我把紅五星人改造成了這樣:沒有性別,沒有專門的生殖器官,沒有排泄孔——那也是低俗的根源之一,對吧?你們地球人也用排泄孔來罵人的。」

對,可是……

「沒有性別,人們就沒有了低俗的想法——實際上並不是沒有性別,而是雌雄一體。每個人都能給別人授精,同時也可以懷孕。」

How?

「通過接吻。」

我突然有點噁心。能讓低俗如我的人噁心並非易事。

一昂●熬死他懦夫撕雞總統繼續道:

「他們不會噁心——現在已經不會了。而且也不需要經常這樣做,當他們老去以後,隨便找一個同樣的老人,接吻,互相授受,各自懷孕,沒有激情,無需避諱,在任何場合都可以進行。」

怎麼生?

「胎兒直接發育成熟,破殼而出,成為一個新的紅五星人活下去——我星人口已經飽和,不需要新增人口。」

好吧,聽起來雖然很沒勁,但是為了擺脫低俗,似乎也還能接受。可是,人不能一輩子只吃一頓飯吧?排泄問題如何解決?難道你星食物已經精良到完全吸收?

「任何食物都會產生廢渣,每個人的消化能力也不一樣,何況還有廢水。」總統又吸了兩口煙,「這才是我最得意的設計:食物經過消化吸收,廢渣和廢水又返回食道,通過口腔排出……」

「嘔~」我吐了,那是我晚飯吃的重慶火鍋!

嘔吐物剛掉地上,地板就像水一樣漾開了,等嘔吐物沉下去,波紋盪回來合攏,又是堅硬清潔的地板。

「它們會被直接送到農場當肥料。」一昂懦夫總統說著也嘔了一口,「你看,一切都不必避著人,這就避免了一切低俗想法的產生。」

我現在已經沒什麼興趣了,只想早點回地球。撕雞總統示意我別急,他說:

「我還有一個重大秘密要告訴你:其實紅五星和地球是一對平行空間,而你就是地球的一昂●熬死他懦夫撕雞總統。你沒發現我們長得如此像嗎?」

這一點我必須承認,因為他真的非常非常帥。但到目前為止我還是個一無所成的屌絲。

「是這樣的,你將在我星接受高尚主義改造——變成和我們一樣。然後我會派一支艦隊隨你去地球,征服並改造他們。你看,」他右手一划,做了一個邀請人看自家菜園似的動作。牆壁變得透明,街上表情麻木的人們奔走來去,空手或拿著各種東西,看上去不像消費品。「這些人沒有低俗的想法,沒有低俗的追求,他們只有一個崇高的目標:完成我的命令,建設高尚主義文明。等他們的身體老去,他們就會孕育後代,而後代也會繼續忠於我——你難道不想做這樣的總統嗎?」

任何人都想,何況我特么還是個中國人!

一昂●熬死他懦夫撕雞總統笑了:「來吧,我很樂意親自為你改造。我很喜歡你,我認為我們之間可以產生鏈接兩個文明世界的偉大友誼——我向你保證,不會有任何不適感,你一覺醒來,就能完全適應我們這樣的生活方式——到時你甚至會對地球上的方式感到噁心了,像我們現在一樣。」

我站起身來往外走,我決定馬上回家。我老婆還等著我呢!我決定還是繼續做一隻低俗動物,繼續低俗地活著算了。

一昂●熬死他懦夫撕雞總統在後面喊道:

「你真的不願再考慮一下嗎,一昂雞暈總統先生?你們那個世界太混亂了,你不想拯救地球嗎?只有高尚主義能救地球,這是歷史的選擇……」

我頭也不回對他比了個中指,喊了在紅五星的第一句和最後一句話:

「去你麻痹的高尚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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