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變法」之大廈將傾
歷史周期律
其興也勃,其亡也忽
三世而衰,五世而斬
對待歷史,我一直堅持需要說明當時的時代背景,才能去理解當時的人為什麼要這麼選擇。
公元1067年,英宗早逝,年僅18歲的趙頊接下了一片繁華卻暗潮湧動風雨飄搖的國家。
自此大宋已歷太祖、太宗、真宗、仁宗、英宗五世,似乎快要跳出歷史周期律,可真的是這樣的嗎?
積弊不堪的大宋朝廷
大宋承繼後周英主柴榮的氣勢,自太祖建國即南征北戰,收後蜀,滅北漢,征南唐。雖有契丹強敵,但能臣輩出,寇準力促真宗御駕親征,雖以檀淵之盟恥辱收場,但換取宋遼邊境百年和平,使得仁宗治下安心發展經濟貿易,國泰民安一片「祥和」。
如果不算英宗在位的五年光景,那趙頊應該大宋建國以來的第五世了。他正處壯年,怕是想立馬做出一番事業,青史留名。
然而安定的表象中藏著萬千暗流:
北宋自「燭影斧聲」,趙光義換得一席皇位後,為確立其繼承正統性及收買天下文人,太宗朝以後在政事上廣開門路,興文抑武,取士人數倍增。
這就導致官僚集團繁多冗餘,在軍事上收流民擴禁軍,在外交上負擔沉重的歲幣,導致國庫空虛財政赤字越發不可收拾。
仁宗朝雖政治清明,但取士人數日漸增長,軍需開支數不勝數,朝廷已經快要支撐不下去了。
有史最繁榮帝國的財政困境?
此時大家可能會問:當時的開封可以說是世界經濟中心,工商業與手工業傲視天下,朝廷怎麼會有經濟上的困境呢?
其實一部分的原因是官方在工商業貿易很難統計,稅收工作也比較難進行。
所以民分四等,士農工商。就是因為官方對流動性比較強的商人難以收稅,所以對農業與手工業的態度會比商業寬容太多,政策上的福利也會好很多。
更何況那個年代的鹽、鐵、酒、瓷器等都是被官方壟斷的,商業能交易產品的利潤都比較低。所以大部分商人做的事情也都是勞苦利微,在世人眼中的地位就比較低(壟斷商人除外)。
可就是由於商業加快了交易的頻率與財富的流通,這群商人對國家來講創造出的稅收卻是極大的一筆收入。
由於古代統計手法有限,在無很好的貿易稅收政策下,大宋朝廷不能有效拿到這筆救命的收入,每年入不敷出、國庫空虛、財政赤字的壓力壓在皇帝手中,偌大的大宋國飄搖將傾。
是「新政」還是「改革」?
北宋一朝定都開封,雖有黃河天險,但渡黃河後一馬平川,大遼騎兵將勢不可擋危及政權。
執政者永遠不應該把國家的安全建立在別的國家的仁慈上面。
神宗不允許,王安石也不答應。
那問題來了——北宋的安全命脈是哪裡?
幽雲十六州。
以宋遼多年交好的形式,宋取幽雲十六州不僅出師無名,也無可戰之師,征遼所需的巨額軍費更是無處可尋。
神宗親政不久,向群臣徵詢仁宗、英宗兩朝積弊。司馬光雖指出部分癥結所在,但是改革是需要承擔風險的,司馬光博古通今,自然知道美名與罵名均在一念之間。
文人「不居危牆之下」的風險規避思想讓他借修史之名推辭了神宗。
「國富」辯論
這裡簡單提一下為何司馬光認為改革需要承擔罵名的風險——
司馬光曾經針對「河朔地區水災救助」一事與王安石有過一段爭辯:
司馬認為,國庫財政緊張,需要開源節流,壓縮官僚的俸祿與獎賞。
王安石以為不然:國用不足的核心是無善於理財之人。
司馬的的確確是一位史學大師,他認為天下之財有限,理財即為取民之財用之於國:「你所說的善於理財的人,不過是按照戶口,人頭數目盡情搜刮民財而已。百姓窮困,就會淪為盜賊,這不是國家之福。」(摘錄自《如果這是宋史》)
在那個年代,司馬光的這套說法完全不能找出任何問題。封建集權已歷近1200餘載,此種「理財」之法數不勝數,從漢武帝鑄「皮幣白金」搜刮民財到前車之鑒的唐玄宗時代的楊國忠「安史之亂」,均能佐證司馬光的「零和」思想。
王安石則故作神秘「善理財者,不加賦而國用足。」
後續的對話我就不再贅述,大家可自行評判。
所以司馬光堅信的是「國富,要麼搜刮民財,要麼開源節流」,無論哪種手段都會得罪官或者民,會影響自己「道德楷模」的完美形象。
朝中上下無一人可用,便招王安石回朝。兩人秘定中興大計,一拍即合。
至此,國家的施政方針終於被領導階層確定下來了。
神宗從此將王荊公奉為老師,一系列改革措施也被推行下去。
在《中國是部金融史》中,作者說道「一個王朝的覆滅,往往是從試圖逐漸變好開始」。
到底是雄才偉略的中興偉業?還是勞民傷財的千古罵名?
接下來的事件篇我會盡我所能,講述王安石時代的「熙寧變法」。
所有的歷史都是片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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