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是之腦洞經濟學：到底是誰在剝削誰

文 | 張是之

話說姓馬的都比較厲害，馬雲改變了我們的購物習慣，馬化騰改變了我們的交流方式，馬賽克卻阻擋了我們對人類文明的探索，而對我們三觀影響最大的是誰？恐怕非馬克思莫屬。

Karl Marx 的「剝削理論」廣為流傳，理論本身到底說的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教科書帶給我們的大概就只有兩個字「剝削」。中學階段獲取知識的途徑依然狹窄，大部分學生幾乎是毫不懷疑地全盤接受了這個理論，因為它理解起來沒有難度，也很好記，考試還是必考。

剝削二字十分形象，容易讓人產生聯想記憶，周扒皮、黃世仁的形象深入人心。即便高中畢業、大學畢業，甚至是博士畢業的人，也很少會去懷疑這些故事的真實性。

地主一定壞，整天想著怎麼剝削農民。這個看法今天翻譯過來就是，資本家一定壞，整天想著剝削員工，榨取員工的剩餘價值。

「剝削理論」深深植根於人們內心，這是很多「仇富」心態的源泉，也是今天全球很多政策的根源所在。即便在以自由著稱的美國，在「白左」的攻勢下，自由也早已被侵蝕的銹跡斑斑，岌岌可危。

剝削理論把人們簡單地劃分成了兩個對立的階級，剝削階級和被剝削階級，這樣許多群體就被想當然地放在了一個弱勢位置。

老闆資本家是強勢的，打工者是弱勢；無商不奸，買的不如賣的精，信息不對稱，消費者是弱勢；放高利貸的都是大惡人，都是黑澀會，借高利貸的都可憐，是弱勢。

然後呢，就是我弱我有理，我弱就是要保護。所以要勞動法、最低工資來保護員工，要孕期保護法來保護女性員工，所以要嚴格禁止高利貸，裸條、裸貸借款的女大學生都是無辜的。

你有千萬資產，奇葩親戚借走10萬，你急需用錢了催還債務，親戚來句「你都這麼有錢了，還差這10萬？」你看我連10萬都沒有，你還催我還錢，太沒親戚情分了。這就典型的我弱我有理，我弱我怕誰。

一個人表演「我弱我有理」的行為藝術，會被當作是奇葩，很多人表演的時候，就比較危險了。因為表演的人多了，奇葩也很容易被當作是正常現象。精神病人多了，正常人就會被看成是瘋子。

通常情況下，我們在面對一個具體的身邊的人無理取鬧時，尤其是在和自己的利益直接相關時，一眼就能看穿。這個時候，人們還是在用常識常理做判斷，起碼還是正常的。

但很多人在看到別人的遭遇時，尤其是和自己利益沒有絲毫瓜葛的時候，很容易就把自己的那些常識常理統統扔掉，情感戰勝理性，然後就只想起「剝削理論」這四個字了。管你什麼邏輯不邏輯，有錢就是容易為富不仁，我覺得不對那就是不對。

「血汗工廠」里的工人多可憐，天天干累活很辛苦，一定要有關部門管一管提高工資提高待遇；非洲童工多可憐，吃不飽還要幹活，我們一定要抵制他們的產品，讓資本家破產，無法僱傭童工；那些用「裸條」「裸貸」逼著大學生還錢的人卑鄙無恥，所以要人人喊打，嚴令禁止。

當「鍵盤俠」的成本是極低的，不是花錢少，而是不需要費腦筋，不需要思考，不需要邏輯，甚至不需要常識，只需要想著哪裡有剝削哪裡就有反抗就好了。他們的世界觀里永遠存在矛盾對立，起點永遠都是消滅剝削，終點永遠都是鋤強才能扶弱。

總之還是那句話，弱者有理。

西藏立法部門為了保護女性權益，起草法規規定「女方生育一胎子女，可享受一年帶薪休假」。菁城子陳興傑老師的分析，一位女員工進入公司，然後懷孕請產假。一年以後又懷孕，繼續請假生孩子，公司再養一年。兩年時間，公司白給工資不說，社保納稅還一分不少。

仔細想想，真要這樣的話，這到底誰是弱者呢？到底誰在剝削誰呢？

開公司做企業的人都清楚，企業管理的重點難點在於提高效率。提高效率的重要一個關鍵，就是防止人的惰性，所以會有打卡、考勤、KPI、OKR等各種大棒加胡蘿蔔的獎勵激勵辦法。

人的惰性天然存在，一有空閑就想偷個懶，刷個微信聊個天。被稱為「剝削者」的資本家，投資出去的都是真金白銀，動輒以十萬百萬計，賺錢從來都不是絕對的。但時間就在那擺著，一分一秒都在燒錢，換算下來的時間成本是極其高昂的。

而被看作是弱勢一方的打工者，通常需要付出的僅僅是自己的勞動時間，同樣時間內的成本是相對較低的。

資本家實際要購買的是工作成績和效果，但通常只能用時間來衡量。辦公室偶爾偷個懶很常見，但一個人一直偷懶呢？或一群人懶懶散散，又或者法律法規鼓勵投機偷懶呢？

那麼我們要問的問題是，在同一個時間內，不論是偶爾還是經常，員工的偷懶，到底是誰在剝削誰呢？或者說，誰對誰的剝削更容易呢？

這個問題想通了，「剝削理論」在你這裡也就失效了。

恭喜你，又闖過一關。

馮老屍按：以上這篇文章的作者，是我的好友張是之老師，他創辦的「一課經濟學」致力於推廣「零基礎無數學，你也可以學好的經濟學」，尤其是邏輯徹底、讓人折服的奧地利學派經濟學。

一天一塊錢，你就可以跟著張老師一起精讀張五常的《經濟解釋》、米塞斯的《人的行為》、羅斯巴德的《人、經濟與國家》這三本經典著作，打通經濟學思維的任督二脈，享受三觀重建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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