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非商業問題的個人頭腦風暴
首先聲明我的每一篇文章，
都有關商業或非商業個案；
這篇也不例外。
否則，就談不上池邊商學院。
當今之世，
中國人基本上將學問當生意做，
我是中國少數將生意當學問做的；
與歷史的錯位，
要麼我正在超越歷史，
要麼我早被歷史所淘汰而不自知。
我的老友兼大學同學譚群輝說：
「占鴻鷹，不管你在商海里多少年，
都成不了商人。」
借老譚吉言，我一直窮到現在。
我的個性，是先認朋友，後認同學；
同門為朋，同志為友。
志不同，道不合，
同學關係就連個美麗的錯誤都算不上。
《論語》上說：
「君子固窮，小人窮斯濫矣。」
說人話就是：
我不亂來的話，就必然還要窮下去。
我來自徽州，祖上沒有亂來的基因。
所以，我也就將窮固化下來了。
於是，
老，窮，丑，
就成了我的標簽。
我以為最可怕的是老；
我已經提前進入到大腦更年後期。
這個學期，
藝術設計學院要策劃個展覽，
說要我寫點文案，
結果一個月也沒見有點動靜，
隱隱有種懷不上的感覺。
看來，要來硬的了！
明天是垃圾我也做一堆出來交差，
否則，我就去不了合肥了。
於是，今天就讓自己的思路放空一下，
談談我與藝術這玩藝兒的不期而遇。
通常一個好的頭腦風景，
要從一個相對遠的地方開始，這是常識。
在我的小學到中學，
根本沒有接觸到藝術的機會；
那時的中學，
有一個文藝班，
那不是我這樣的僻野鄉村來的小孩，
所能進去的，
根本原因在於膽小，沒見過世面；
還有就是心思壞，
見了漂亮女孩，
就滿臉通紅，低頭不語。
我是80年上的復旦大學哲學系。
到了大學，
我的起始西方美術修養，
僅限於歷史書上的黑白蒙娜麗莎。
上海的同學未必是炫耀，
有一何姓同學，
隨便問了一下我文藝復興三傑的代表作，
我根本上都答不上來。
那時，作為一個鄉下人就特別敏感，
於是特別留心西方美術作品；
不管欣賞得了還是欣賞不了，
先背下來再說。
有時，畫家的作品都沒有看到，
就記住他的代表作。
在大學期間，
有一個西方繪畫作品展在上海舉行，
據說畫展有許多裸體的繪畫。
我沒有去看，
但從看過的同學眼裡彷彿就有一點，
脫了衣服就解放了人性的架勢。
後來我發現了《劍橋藝術史》；
這套書還在我的書架上，
但已經斷線了。
我也許還是真的沒讀懂。
因為擔心自己讀不懂作品，
所以瘋狂地讀藝術批評史。
蘇珊.朗格、桑塔耶那、貢布里希，伽達默爾，有讀無類，
到現在我也不知道自己裝進去了多少。
最有影響力的是看了後期海德格爾關於梵高《農鞋》的哲學闡釋學解釋。
我終於發現：
所謂的鑒賞，
就是你可以脫離作者的創作意圖，
任何繪畫作品的闡釋，
只要能自圓其說就可以了。
然後，
你會寫一些連自己也搞不懂的東西，
邏輯就是：
在最瘋狂的作品裡，
也有一絲理性；
在最理性的作品裡，
可以有著最為瘋狂的想像。
終於，
人類的藝術終於進入到了這樣一個時代：
你只要敢稱一個東西為藝術作品，
它就是作品。
任何的情感，
都在人類藝術長河中，
得到過淋漓盡致的體現，唯獨無恥。
我終於跟不上藝術前進的步伐了。
我要的是邏輯，但人家說這是情緒，
絕望、瘋狂、沮喪、失眠、自殺傾向。
你看到的世界太真實了，也就太壓抑了，
所以你要將整個世界撕碎、重構。
世界是歷史性的，
於是一群藝術的瘋子，
首先就是要顛覆歷史。
在這樣一群人眼裡，只要好玩就行；
於是，
我終於知道什麼叫做娛樂至死了！
我已經看到了自己的非當代性；
我看到了90後在躲避我，如同躲避瘟疫。
我也就聞到了自己身上不詳的老人味，
一種接近死亡的味道。
我真的不好玩；
我終於寫不出文案了。
我也想寫輕鬆點的文案，
但我在這個世界上也許活得太久了，
越來越沉重了。
我明白了：
明天要擠出文案，
今天晚上如何要賣萌，
哪怕後天就要死去。
可惜，正如魯迅先生所說，
詛咒與謾罵決不是戰鬥！
我真正在尋找的究竟是什麼呢？
日本有一個文學家，
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叫川端康成，
我幾乎讀完他的小說全部的中文譯本。
他有一個美學的概念，叫臨死之眼，
就是說人臨終之前看到的景色是最美的。
結果他最後自殺了。
終於，我明白了：
我今天要尋找的是一個角度，
一個相對徹底的角度。
靜下心來，我終於發現：
商業是藝術走火入魔的最佳解藥；
市場是配置資源的最有效的方式。
哈耶克說：商業是最大的公益。
藝術死去的時候，
商業讓他再生；
藝術再生之後的名字就叫設計。
因此，藝術設計學院的展覽文案，
在本質上，
是商業的而非藝術的。
我之所以是一個偽藝術愛好者，
就是因為當藝術解決不了問題的時候，
我們還是得回到商業。
回到商業，回到商業，回到商業！
誠如桂元龍院長所說，
我們沒有作品，我們只有商品。
作品恰恰是我們出發的地方，
但商品也不是我們到達的地方。
商品到達的那個地方，叫生活；
生活讓設計中的美學意味再度綻放。
那麼假如，僅僅是假如，
生活的原型，
或者說是生活的經典場景是什麼呢？
是一個場景還是一組場景呢？
生活的本質又是什麼呢？
那就是人的感受性。
感受性，去除藝術的空泛討論，
那就是，
商品以人性的方式所體現的組合空間。
問題只有一個：
我們展示雞蛋，
是不是需要同時展示母雞？
不說了，我已經知道方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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