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風了》:夢想很輕,請別讓大風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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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難自拔於世界之大
也沉溺於其中夢話
不得真假 不做掙扎 不懼笑話
我曾將青春翻湧成她
也曾指尖彈出盛夏
心之所動就隨風去了
——歌曲《起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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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時間,快手上一首「買辣椒也用券」翻唱的日文歌讓「起風了」這個詩意的名字再次進入到大家的視野,而最近,煙台肆虐的妖風也讓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這個名字。
一個人逆著妖風行走,怕是一段孤獨且漫長的路程。聽著風聲入耳,不覺細細思忖,藝術家以十年漫漫時光,雕琢一件看似冰涼的礦物,這是一種漫長而又孤獨的等待,甚於懷胎十月的母親;戀人異地暌隔,迎著歲月的驟風暴雨 ,翹首以盼,更是一種綿綿無期又心心相印的守望。它們同樣漫長,同樣孤獨。
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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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
談到孤獨,史鐵生先生對於孤獨的理解,我尤為贊同。先生道:「孤獨的背景即是我們生存的背景,這與悲觀和樂觀無涉,這是閉上眼睛也能感受到的事實,所以愛情應當珍重:愛情神聖。」
宮崎駿足以稱得上是藝術家了。先生善於雕刻影像時光;他筆下的多彩世界,往往有著一個古老的母題,那就是愛情:青年人真摯、執著而又純潔的愛情。《起風了》所講訴的,顯然不止於愛情;但其中的愛情物語,足以與《哈爾的移動城堡》相表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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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義的愛情,本身便是一種理想,一種需要苦苦等待、用心執守、犧牲自我的理想,它是孤獨的。如影片中,菜穗子姑娘為了愛而負病跋涉、棲身荒涼、獨自等待。
而廣義的愛情,無如說就是理想,寬泛到難以定義,恢宏到難以著墨,飄渺得難於捕捉,它也同樣是孤獨的。如影片中,崛越二郎對於設計飛機、翱翔天際的那份愛與執著,孤獨得只能在夢中與卡普羅尼相晤。但縱使孤獨,若心懷理想,便能超越得失榮辱、掙出歲月牢籠。留下溫暖,對抗時光。
宮崎駿先生以日式筆法,為我們書寫下島國那段不堪回首的動蕩年月里,有夢的青年人的真摯理想:它超越一人一國之私,又羈縻於政治的陰謀、戰爭的烽火;它訴說著有夢的人的那份單純,那份單純之中,又彰顯著人性的多個維度——既飽含著善與美的理想,又潛藏著時代的膨脹的欲求,及個人的無助與孤獨。然而,它畢竟是動人的意味深長的,如人類的飛天之夢,明知有去無回,仍逆風不懼、從容翱翔。
影片中,更引述了法國象徵派詩人保羅·瓦勒里《幻美集》中《海濱墓園》一篇的詩句:「風起,唯有努力生存!」。大約正是基於那份相似的、對於人生的洞察和領悟,瓦勒里的詩句,歷百世而不滅,越時空而不亡,在宮崎駿的電影中點睛畫龍、一筆神來。面對宇宙人生、生死無常,兩位藝術家卻對生命之不息、人生之真意,始終懷以超越的理想。
風起,唯有努力生存!
夢想很輕,請別讓大風吹走!
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影片中多次出現「起風了」的場景:大風呼嘯而至,吹走了潔白的帽子、遮陽傘,但它們每次又被男女主人公拚命地緊緊抓住。寓意深永。
那份堅毅那份執著那份無奈那份凄楚,真實素樸,誠摯動人,請允許我摘錄零星片段,以饗讀者:
女司儀(黑川夫人):「如是說——這一位出水芙蓉的姑娘,捨棄榮華富貴,獨自一人穿越深山到達此地,敢問何如?」
男司儀(黑川先生):「如是說——這一位愚笨憨直的郎君,上無片瓦可遮頭,姑娘若不嫌棄,還請入內。」
女司儀曰:「從今以後,二人結為夫婦,不離不棄,攜手以終。」
男女新人(崛越二郎、菜穗子)跪謝:「感謝前輩,給予隻身在外的我們,以無微不至的關懷。我們不知該如何表達內心的感激之情。此恩此德,永生難忘。」
有多少文化在現今社會淪為了商業噱頭?有多少藝術家在時代的大風中失掉了本心?但是還是有宮崎駿先生這樣堅持的人,即使在古稀之年,也能不負初心,從未黯淡、褪去光澤,也從未失卻人性的溫度與厚度,因為他們雕刻著最動人的聲與影、最感人的情與思、最震顫人心的等待與孤獨。
在推奉享樂、目迷五色的年代,文化的蕭條已是不爭的事實,那麼,等待一位藝術家嘔心瀝血的作品,以收穫那份似曾相識的感動,從而審美人生、體味人生,也同樣是漫長且孤獨的等待。
然而,值得。
因為所等待的,是永恆,是直指人心、明心見性的情與理、事與物。
噓——
你聽。
起風了……
策劃 | 拾世旅人行
特約作者 | 葛雲峰
排版 | 王琮煒
封面設計 | 喬慧艷
指導老師 | 張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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