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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與家庭哪一個重要?漢末一個小官吏焦仲卿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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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東南飛

 美麗傳奇

明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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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閆楊虎

(一組《孔雀東南飛》劇照)

【作者簡介】閆楊虎,文學愛好者,文字里修行,文字里美好,文字里走著芳香的路。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因職業關係,多次講說《孔雀東南飛》。開始時並無多少深入,只能說是照本宣科,人云亦云,對於焦、劉二人的悲劇還只停留在同情的地步,也像很多人一樣譴責焦母的蠻橫獨斷劉兄的附勢自私。

即今再讀,試著設身處地站在文中多人的角度互換著思考了幾次,竟又讀出些另外一些東西,尤其仲卿,越讀越對其少了些的同情,多了些憤慨——此人在他與妻子悲劇進程中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可以說是事件運行中的核心人物,很大程度決定事件的進展方向。

但遺憾的是,此人無能少智,情感淡薄,情商智商似乎均有欠缺,正是這樣的性格特點,使他對自己和妻子的無奈離世負有不能推卸的責任。及至今天,我們任何一個人在經營自己的婚姻中,似乎都應以此人為戒,不可做出那等少情寡智之事。

那麼,焦仲卿哪些地方做錯了呢?假若他能多些情智,事情將會如何?

(一)焦仲卿唯一一次強硬的表現

詩歌開篇是蘭芝一大段的傾訴。

「十三能織素,十四學裁衣,十五彈箜篌,十六誦詩書……君既為府吏……相見常日稀……雞鳴入機織,夜夜不得息……妾不堪驅使……及時相遣歸」。

這些話里,我們至少可以讀出以下信息:

我劉蘭芝是有教養的人,知禮能幹,是一個好媳婦(這個通過後來蘭芝歸回娘家,娘家媽媽吃驚萬分的語言推知當不為假);

你為公家工作,常不能在家,我們不能常相併處,但我能理解你;

我在家裡受那樣的勞累,卻還得不到婆婆的歡心,作為兒媳,我不能有怎樣的回應,稍有的幾次表示,卻更增了婆婆對我的怨氣;

這個時候我是多麼的孤獨無助多麼的想你,妹妹還小,還不能替嫂嫂說上幾句公道的話,這個家裡惟有你才是我想要的依靠,可到哪裡去找你的身影?

回歸真正的生活去做一些揣摩體會,我們是否可以說,這些話只是蘭芝一時的氣話,也是想從仲卿跟前獲得安慰的傾訴之語?難道她真是想要焦家將自己「及時相遣歸」?以劉蘭芝的聰慧,她不知道這樣的嚴重後果?

可惜焦仲卿不是一個善解人意的人,原本幾句溫暖的寬心話語加上一個溫馨的擁抱就可能化解的婆媳矛盾,卻被他火上澆油弄得不可收拾。

哪對夫妻結婚前幾年沒有個磨合?更何況都在苦等丈夫或兒子的兩個女人?結婚幾年也沒個小孩,妻子妻子沒有依靠,母親母親看不到希望!這些情況你仲卿有沒有做過思考?有沒有想過融解調合的辦法?

凡此種種,我們若是仲卿,該做些什麼?

他徑直走進母親的住處,說「女行無偏斜,何意致不厚」,明明白白替自己媳婦說話,還帶上些責問母親的味道,這讓幾年來早對蘭芝有了不滿,又是那樣在失去丈夫的情況下辛辛苦苦將兒子養大,一個月也見不上兒子幾面的母親情何以堪?但畢竟母親愛著兒子,老人家並未怎樣多說兒子的不是,只說些不大待見兒媳的意思,承諾若是休了這個早已不大順眼的蘭芝,定給兒子另得尋上一個好得多了的媳婦。不管母親怎麼說,仲卿這個時候要做的不過是給母親一個台階下,說上一些好話的事,維護維護母親一家之長的尊嚴而已。

但這個缺點腦筋的小子,竟然給了母親一個強硬的回擊:「今若遣此婦,終老不復取!」——活活一個氣死母親的犟種。

但終篇來看,這也就是他唯一一次強硬的表現,還有點男人的意思,但母親「槌床便大怒」就讓他沒了脾氣。仲卿拜別母親,默默無聲地回到妻子居處。

他給妻子將母親的原話做了轉述,什麼都給倒了出來——舉言謂新婦。新,可以推知二人結婚至此確實不算太久,作為兒子、丈夫,在對自己來說最為親近的兩個女人,又是自古以來最難處理關係的兩人中間,焦仲卿還有許多需要協調的事務,他應該更多做一下雙方的安撫和寬心工作。但仲卿說:「我自不驅卿,逼迫有阿母」。不知替母親遮掩一下,你一個男人,自己擔些責任又如何?

(二)工作忙得連接媳婦的時間都沒有?

焦仲卿接下來的舉動更令人有點懷疑他的智商,或者他還有一些其他不能說出來的打算(蘭芝嫁過來時十七,「共事二三年」雖然只是個概數,但至少說明仲卿當時年齡也大不到那兒去,恐怕也就是個二十左右的樣子。這樣的小小年紀,感情上還沒有個定性,說不定還為母親說給他另尋一個漂亮媳婦而暗自心動)。

他說自己還要上班,讓妻子先回娘家去,並給了蘭芝一個虛浮不實的未來——「不久當歸還,還必相迎取」。那個時代,女子回娘家,必得夫家人送或自家人接;從娘家再回夫家,也必得夫家人接或自家人送。不然,便是做了什麼對不住夫家的事。

但蘭芝第二天回娘家卻是「自歸」,令她的母親大為驚恐和悲憤——「十三教汝織,十四能裁衣,十五彈箜篌,十六知禮儀,……汝今何罪過,不迎而自歸?」這個時候仲卿的心在哪裡?他真的愛自己的妻子嗎?若他真愛,就不能親自送她回家?

家事已經如此,婚姻已有大隙,公家的事天大嗎?

而蘭芝此後的回歸還是她本人「不久當歸還」,言外之意,你啥時候想回來你再回來,當然到時他會「還必相迎取」。可憐的蘭芝,再聰慧能幹也只是個女人,不能太過個性前衛的吧?回娘家你仲卿不送就夠說不清了,想回來還要她託人捎個話來?她哪時想這樣不清不白地歸回娘家?她哪時不想著回到夫家過上合滿的日子?她一句「及時相遣歸」你就真把她譴歸了去?到底是你母親的不是還是你本人的不是?

即便如此,她在娘家的日子會怎樣的等待難熬你有替她想過嗎?你就不能抽空主動去接,以至鬧到縣令太守等人家登門求親?對於蘭芝,哪是怎樣漫長而悲苦的守望啊!儘管前來提親的人家地位確定高出仲卿家不知多少,但這樣的女子名節上怕也是願意與仲卿從一而終不有他圖的。原指望丈夫能及時來接取自己回去,可等來等去怎麼也等不到他的身影,這樣的等待到底什麼時候是個盡頭?

時間久了,即使母親愛著女兒不說,那個「性行暴如雷」的哥哥會怎樣想?家裡有沒有嫂子詩中沒說,但那樣有教養的家庭,妹妹嫁了幾年,哥哥豈有不娶的道理?若真如此,嫂嫂會作何反應?這樣的身份與心境,蘭芝怎麼可能更長時間地在娘家呆了下去?後來應了太守家的求親實在是無路可走的事。

其實單從情智兩方面來說,個人認為,焦仲卿跟劉蘭芝完全不在一個等量級上。

蘭芝何等聰明?當焦仲卿將自己與母親的對話「舉言謂新婦」的時候,恐怕也是她預知到未來命運的時候。她明裡暗裡說著這樣的話:「勿復重紛紜」,你不要多說了,我什麼都明白了;「妾有綉腰襦……紅羅復斗賬……箱簾六七十……人賤物亦鄙,不足迎後人,留待作遺施,於今無會因」,我來時的陪嫁那麼多那麼好,我是實實在在要「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啊,你今天卻給我說你母親要給你另找嬌妻的話,你們說話我又沒有在場,誰知這到底是你的意思,還是我婆婆的意思?

不管是誰的主意,你讓我「暫還家」就明著有把我趕出的意思了,我辛苦多年,換得這樣一個結局啊?我這一去,還能回得來嗎?當初陪嫁再多再好,若你再娶,它們都因我的被休而變得如我一樣的卑賤,不能作為後來者的用度的,若你有心,只拿來做一點紀念罷了!——這話里有著多少猜疑、悲憤、失望?還有多少不舍不甘?

仲卿有點安慰緩解的舉動嗎?那一夜,仲卿不知是如何度過的,蘭芝怕是一夜未眠了罷?「雞鳴外欲曙,新婦起嚴妝。著我綉夾裙,事事四五通。足下躡絲履,頭上玳瑁光。腰若流紉素,耳著明月璫。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纖纖作細步,精妙世無雙。」多麼美好的女人啊,美麗、自尊、冷靜,世間也無雙!可是焦家竟然捨得拋棄了去!焦仲卿竟然真的就送她到村口了去!

村口大道處,仲卿似乎給了蘭芝一點希望。「誓不相隔卿……不久當來還歸,誓天不相負。」多次誓言給蘭芝心裡多少存下一點念想:「君既若見錄,不久望君來。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移」——但願如此,你若真的記得我,就希望你不久即來接我回家,我要與你相守一生一世。我願作韌如絲的蒲葦,對你的情感綿長不絕;也願你像塊大石,穩穩噹噹,情無轉移。其實此時劉蘭芝心裡最擔心的就是焦仲卿禁不住母親的誘惑與逼迫,情感有了轉移,當然還有自家人時間長了以後對自己的厭棄。這樣的未來,一個弱女子怎麼承擔?

(三)焦仲卿是有情還是無情?有智還是無智?

蘭芝回到娘家,果然如她擔心的那樣,那個想要依靠的人遲遲不來,遲遲不來!一天一天的希望漸漸變成了絕望。在眾多人家求親又兼兄長責備以後,無奈作了再嫁的應承。焦仲卿啊,你在何方?你的「不久當還歸」不久到了何時?你心裡還有這個妻子的影子嗎?

第二天太守家將來迎人,蘭芝母親為女著想,數落女兒「何不作衣裳,莫令事不舉!」已應了人家親事,再不做點準備恐怕不行;再說了,女兒嫁給太守家兒子,比那眼裡沒水的焦家好不到哪去?女兒再嫁,落個有權有勢的好人家,母親的心也就安下來了。

蘭芝「默無聲」,有多少話要說卻又給誰去說?「手巾掩口啼,淚落便如瀉」「晻晻日欲暝,愁思出門啼」,這是多麼難熬的時日?一天就在淚落如瀉中過去,已是黃昏,而明天,明天就是對於自己命運的最後宣判!我的仲卿,我的郎君,你到底在哪裡?

仲卿在哪裡?誰知道他在哪裡!他聽說蘭芝第二天就要再嫁的消息,才「求假暫歸」。既然不足一天就能從府衙里趕到蘭芝家裡,那麼這長時間就不能來迎蘭芝?是工作忙還是沒有那個心?

未至蘭芝門,蘭芝似乎就有感應,「躡履相逢迎」,你終於來了!你終於還是來了,可你來得太遲了啊!自從你我分別之後,我曾有過怎樣難堪的細節你可知曉?我一兩句話也給你就不明白,家裡已將我應於他人,「君還何所望」,你回來還有什麼意義?

這個可憐的女人,其實也還是個孩子,心中恁多的苦悲也不拿來哭罵郎君的不是,只是客觀的說了一些事實。這個時候,假若焦仲卿懂得或者願意給可憐的妻子一些力量一些安慰,對於命運邊緣的蘭芝來說將是多麼難得的事?

可是劉蘭芝等來的卻是焦仲卿劈頭蓋臉的一瓢冷水。

「賀卿得高遷!磐石方且厚,可以卒千年;蒲葦一時韌,便作旦夕間。卿當日勝貴,吾獨向黃泉」,多麼慷慨卻又無比自私無比狠毒的話!將自己說得好上加好,「可以卒千年」,千年,何等厲害的磐石!

可這麼長時間你怎麼就沒來給妻子一點溫暖一點光明,偏偏在這個當口卻來說上一些風涼如刀的話?還說你就好好過你的好日子,我一個人向那黃泉路上去。這不是眼睜睜把蘭芝往死里推嗎?你個焦仲卿,有情還是無情?有智還是無智?

這些話說得早已悲哀到心死的劉蘭芝對這個男人徹底死了心,「同是被逼迫,君爾妾已然。黃泉下相見,勿違今日言」,我心已死,生不如死,你說了你要死,你就不要像前面說的那樣說來卻不再來,你不要又忘了今天向死的誓言——有一些看透其人的意思。

這個焦仲卿,你說對劉蘭芝這樣沒心沒肺也就罷了。回到他家去給自己母親說的一段話就確切無疑驗證了他的缺情少智來了。他給母親說「兒今日冥冥,令母在後單……命如南山石,四體康且直」,這不是說胡話呢嗎?可憐的母親含辛茹苦的一手將兒養大,為兒娶妻,儘管逼走兒媳實在太過橫暴,但唯一的兒子走了,老人怎麼還有可能「命如南山石,四體康且直」?這不又是在要母親的命么?

這個焦仲卿,怎麼糊塗到這個地步?這麼看來,二人雙雙死去的悲劇最大的責任推不到別人身上去,焦仲卿才是最大的推手!儘管有人也說些所謂封建社會家長制的原因,但任何一個時代任何一種制度下,都有人把同一類事做壞了的,也有人把事做完滿了的,「性格決定命運」,怕也不假。

(四)悔之晚矣

蘭芝真的走向了死亡,「舉身赴清池」,香消玉殞。焦仲卿倒沒有先死,他聽說蘭芝的死訊後,才「徘徊」而「自掛東南枝」,死得那樣不舍,死得多少還算體面,總比水裡淹了強出那麼一點。

應為死者諱。再怎麼說,焦仲卿也是死去了,這樣評說他實在有些苛刻,但事實卻是如此。兩家求合葬,將二人葬在開滿鮮花的小山旁,種上一些松柏,植上一些梧桐。等到樹兒長大,「枝枝相覆蓋,葉葉相交通」,上面還有兩隻「仰頭相向鳴,夜夜達五更」的鴛鴦鳥,不離不棄,多少給了二人尤其美麗賢惠的劉蘭芝一些淡漠的安慰,但願他們地下有知,魂魄相依。但願陪著蘭芝的焦仲卿再也不會負了蘭芝傷了蘭芝的心。

這是一首詩,也是一種做人處事的探尋,後人讀之,當以之為戒。

戒之,慎勿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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