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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周 細煮清茶與君好

2017.4.9 周一

下午正在圖書館讀書,陳冠友突然打來電話,問我有沒有時間,來找我吃個飯。我忙說,有啊有啊。

掛了電話我就開始忐忑不安,沒有捯飭捯飭,灰頭土臉的,貿然見面多不好意思。轉念一想,在實驗室,多麼狼狽的模樣都見過了,還怕什麼?

我去南門接他,帶他去北街吃飯,和他聊我們的同學,聊他現在的工作和我現在的學業,聊過去的故事。在愉快地吃了飯喝了奶茶逛了學校之後,我愉快地收下了他給我帶的鐘樓麵包。

真的特別喜歡老同學見面的感覺。

晚上翻微博,看到有人給我評論。原來是睡覺時夢到了前男友和他的現女友,早晨發了個微博記夢,結果被前男友的現女友看到了。她給我評論「瘋了」?我回復:「你們好好的」。然後她私信我說,不好意思,有點偏激了,是別人給我看的,難免有些生氣。她的道歉我直接忽略掉了,因為不想有任何交集。過了半天,深夜之際,她又給我發來一條長長的消息,大意是說我已經分手了,而且現在也有男朋友了,不應該再提起兵哥哥、前男友之類的字眼,我現在的行為只會讓別人看笑話。語氣激烈,看來她並沒有我想的那樣平和。這一次,我直接屏蔽了她,半句都不想跟她掰扯。

我不想掰扯,但我心裡火氣也很大。我很納悶,那是我的言論自由,難道分手了就提都不能提了?再說只是做夢夢到而已。我和他分手,是因為彼此都不成熟,不是因為有什麼深仇大恨,即使不在一起了,我也可以心平氣和地提起他,再說,無論發生什麼也改變不了我喜歡兵哥哥、喜歡迷彩服的事實。讓我最不解的是,她天天沒事看我的微博幹嘛?她說,是別人發給她看的所以很生氣,我想:我們有共同好友嗎?我的微博是多麼荒涼的地方我自己知道,她能找到也是不易。再者,我身邊應該沒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吧?她這樣將矛頭指向別人,可我真的沒有興趣去懷疑誰。

雖然果斷地忽略了她的私信,到底意難平,氣得我半夜都沒睡著。還是應該多讀書多讀書多讀書,平心靜氣,遠離這些事情,至少看到的時候不要動氣,微微一笑就過去了。

希望不要再有這種事了,讀研很累,讀研很難,我真的沒有精力去應付。

轉念一想,也許我應該為有人關注我微博而開心,畢竟我的微博是不毛之地,做人要常懷感恩之心。

2017.4.10 周二

第二天一早,我把這件事告訴了群里的小夥伴。

燕子說:遇到不開心的事情不必假裝開心。她和你較勁太不明智了。

燕歸來說:她是想看你過得不好她就安心了。

星星說:她想找她男朋友的往事。

小劉說:這說明她沒有你優秀啊!

圖圖說:你這些事給那些雞湯作者早就寫成文了!

圖圖的話滿是笑點,看完,我突然不生氣了。

我想,如果我發現男朋友的前女友還記著他,我只會說一句:你放心,我會好好珍惜他,謝謝你愛過他。

後來,男朋友說:她想找你撕你就跟她撕啊?她是誰啊?咱們不撕不撕。

胡海老師的課。

記得第二次課上,胡海老師問我們,如果讓你們選擇,你們是選擇一本書讀一百遍,還是選擇一百本書,每本讀一遍。記得當時我的回答是選擇一本書讀一百遍,當然,這隻針對文學作品而言。今天課間,老師再次問起這個問題,我說,分書吧,如果是文學作品,可以一本書讀一百遍,如果是理論書,那一定選擇一百本書讀一遍。理論寫得再怎麼好,也不過是一家之言,只有博觀方能看清各個流派、各種著作的缺失之處,也只有博觀才能讓我們對這個世界看得更深、更透徹。

老師還問,如果是你寫的文章,你希望一個人讀一百遍還是一百個人讀一遍?我說,當然是一個人讀一百遍!老師問為什麼,我說,因為那代表一種深愛。一言既出,滿座皆笑。如果是從事文學創作而寫出的作品,我自然是希望有人能讀一百遍的,能讀上一百遍的必是知音,可遇難求,所以,作為作家,我寧要一個知音也不要一千個泛泛的讀者。但若是寫論文,我希望有一百個人來讀,每人讀一遍即可。我想,在這個世界上,大概沒有什麼理論文章值得你讀上一百遍。寫論文是為了發表看法,別人知道你的看法、知道你這個人,就可以了。兩相對比就可以看出,對於論文,我懷著比較功利的用心。

課間,慧霞告訴我們,進紅老師布置了作業,周日上課時,每人講一章《朦朧的七種類型》。我們都猜測,可能是因為上次上課太過沉默了,進紅老師為了促使大家積極發言採取了這種辦法。也可能是,進紅老師覺得,別的老師都留作業,我不留作業多不好,於是也留了作業。如果是第一種想法,我會覺得合情合理。如果是第二種想法,我只能仰天長嘯:老師們比什麼都行,就是不能比齊了留作業啊!

讀索萊爾斯,依然不得其奧妙。他懂得太多,我懂得太少,他把大量的思想壓縮於語句中,文本信息的密度對我而言未免大了些。目前在讀《極限體驗與書寫》,從書的名字就可以明確兩個中心詞:「體驗」與「書寫」,我要搞明白的就是,通過對六位作家的解讀,他究竟發現了什麼樣的「體驗」與什麼樣的「書寫」,這種書寫方式與尋常的書寫方式有何不同,又對我們今天的寫作有何幫助等等。按照慣例,我還是打算先把這本書整體瀏覽一遍,不求甚解的讀法,接下來再細讀文本,琢磨語詞,之後就可以開始做筆記了。

我所買的索萊爾斯的三本書里都提到了薩德,看書看累了,我就去書架找薩德的書。找到了薩德的書,在距離薩德不遠的地方,我還看到了虹影的名字,虹影的幾部小說《英國情人》《阿難》《康乃馨俱樂部》《女子有行》排列在一起,很是顯眼。

看到《英國情人》,我就想起了有關小說的「虛構」問題。記得第一節小說美學課,培英老師為我們講解了小說的定義,大多以「虛構」、「故事」為中心。培英老師就說,如何判斷一部作品是否虛構?老師還說,我認為一部作品是虛構或者不是虛構,是因為它本身就能證明自己是虛構或者不是虛構,而不是你說它是它就是,你說它不是它就不是。那《英國情人》是虛構嗎?在我讀來,這只是一部小說,開始我並不知道女主人公閔是誰,可讀著讀著,女主人公和男詩人談話的剎那,我突然意識到,面前這兩個人是凌叔華和徐志摩。對此,只要是對於徐志摩、凌叔華那一代的作家的花邊事件有足夠了解的讀者都會意識到。那麼,據此推定,此書寫的就是凌叔華的感情了。從意識到凌叔華在小說中的真實存在開始,我便把《英國情人》當作獵奇來讀。不得不說,虹影的小說技法真是高妙,即使我懷著那樣強烈的八卦心理,虹影講述的故事還是觸動了我,讓我久久不能釋懷。因為這本書,凌叔華與陳西瀅的女兒陳小瀅一紙訴狀將虹影告上法庭,而這場文字官司使得《英國情人》大名遠揚。只怕有了這場官司,後來的讀者更不會將其讀作小說了吧。

去年的這個時候,我正在讀虹影,《飢餓的女兒》、《好兒女花》、《上海王》,每一部讀來都愁腸百結。而現在,我在讀趙毅衡主編的《新批評文集》,接下來還想讀他的《重訪新批評》。趙的文字,我多多少少是看過一些的,他是真有才華。可我知道他的才華,是在我讀過虹影之後。

和寧芳討論其「自殺傾向」「抑鬱」之類的話題,我說,「暴力美學」只有在離我們遠遠的時候才是暴力美學,一旦離近了,就只有暴力沒有美學。

2017.4.11 周三

上英語課刷到一篇文章,關於瀋陽教授。我看完轉發到朋友圈,半個小時後,朋友們就反映不能看了。這世界究竟有多少禁區?

三土寶寶在群里分享了一篇關於「哲學指導科學」的文章,並問大正:似乎所有的學科上升到一定程度都會涉及到哲學,這是不是完全門外漢的解釋?

大正說;我覺得不算門外漢,因為任何學科上升到終極問題不就成了哲學嗎?但是具體的物理和哲學的關係,要看子吟的研究了。

圖圖:哲學指導科學也不代表哲學必須領先於科學才能指導科學。

我附和三土寶寶:只要你願意追溯,就會發現越來越多的沒有解決的問題,推給哲學正好。說句大逆不道的話,我看好科學,不管科學從哪裡來,最起碼科學是明確的,畢竟人們更喜歡明確簡單粗暴,越不用動腦子越實用越好。真正的讀書人,終究是極少數。

子吟睡醒了,出來說話啦:看了一眼發現作者既不懂哲學也不懂物理,現在炒的最熱的量子力學完全建立在哲學基礎上,這篇文章的作者貌似就讀過一點康德,把康德和哲學等同起來了。

然後子吟對我說:說科學是明確的,其實就是實證主義啊…… 但20世紀的物理學並不明確,必須和哲學相輔相成……

我:對於外行人來說它們是明確的,物理化學生物計算機等等,在我看來都很明確。在普通人比如我的眼裡,實用的都是明確的,不實用的我也接觸不到,有多模糊也沒什麼關係,反正不懂。

子吟:你說的化學生物計算機都很明確,唯獨物理到了哲學層面。

燕子:不不不,我覺得易學也很不明確,醫學有倫理。

我:都有倫理,比如炸藥,比如克隆。

子吟:我說的明確是認知上的,不是道德範疇的。量子毀三觀,這是實在話。

我:薛定諤的貓也是哲學吧?

子吟:貓是理想實驗,但本質上還是哲學上的爭論。

子吟問我怎麼看待薛定諤的貓,我說我就記住了「不確定性」這四個字。子吟說不行,我給你科普一下,咱們九月群怎麼也要知道這個貓怎麼回事。

下午顛顛跑到圖書館拿出手機,聽子吟給我們科普。不得不說,子吟的功底真是很紮實,這麼複雜的一個問題,他說起來條理清晰,通俗易懂,我拿小本本記上了。果然是復旦高材生。換了我,你要問我化學史,說實話,我啥都不知道······

子吟講課期間,圖圖非要交個作業。

中午睡前,他突然問我明天有沒有課。我說有啊,我每天都有課的。

當時我就覺得他有事情,但他說,沒什麼事。

下午正在圖書館淘寶,他突然告訴我:我明天去找你。

看,果然還是有事!

他說,今晚九點的火車,明早六點到火車站,然後坐公交來找我。

我今天刷了一天淘寶,買了兩件襯衫,他突然又來這麼一下子,我急忙找出小本本,列了一個行程計劃,我發現那上面除了吃飯,就是學習。他大老遠過來找我,就是為了和我一起發奮圖強的吧?看來,他是世界上最可憐的男朋友了。

接到他的消息之後,我終於放下了淘寶,開始發奮讀書······晚上,先是讀了讀《小說技巧》,後來又梳理了一下《審美教育書簡》的脈絡,不知不覺看到了深夜。

梳理完了,我只想說:明明很簡單的內容,席勒為什麼寫得如此晦澀難懂?

2017.4.12 周四

心裡牽掛著他,六點準時醒來了。

我看了看手機,問他,他說坐上公交車了。我放下手機,眯了會兒。再拿起手機的時候一問他,他說他到新區了,他到生活區了。

我急急忙忙起來洗漱,然後拎著壺去水房。走著走著,他突然從旁邊跑過來,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然後自然地接過我手中的壺。時間還早,我帶他去食堂吃飯,他從書包里掏出給我帶的熏肉大餅。很久之前我對他說想吃熏肉大餅,他居然還記得,居然還真的千里迢迢帶了來,我這男朋友可以說是很可愛了。

他還帶來了我心心念念的kindle。記得寒假放假在家趕論文時,他說,你好好做作業,你把論文寫完我就送你一個kindle。寫論文是我的責任,我自然是寫完了,而他,也履行了諾言。

有了kindle,以後更要好好讀書了。

和他在坤輿湖邊坐了坐,到了快上課的時間點,我就去教研室上課了。

老師講了《審美教育書簡》,最後問我們,如何看待審美救贖?

在我看來,審美救贖是很遙遠的事情。人有惰性,希望你來告訴我這是什麼,而不是我去認識這是什麼。很多人雖然讀書,但不思考。對很多人來說,越實用越明確就越好,朦朧模糊的,都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最起碼不是必需品。就如同對科學的認知是有門檻的一樣,審美也是有門檻的,首先人們要知道什麼是審美,而審美的普及本身就是一項浩大的工程。

老師說,她的朋友做朋友活動,讓芭蕾舞走進貧困地區,教那些女孩子跳舞,讓她們看到,在她們生活的世界之外,還有這樣的美好存在。可對那些在溫飽線上掙扎的人而言,重要的是生理需求的滿足。況且,如果那個女孩子真的看到了更廣袤的世界而又無力跳出生存的困境,這將是多麼悲哀的事情?就如同艾米麗迪金森的詩歌里寫到的那樣: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如果我不曾見過太陽

然而陽光已使我的荒涼

成為更新的荒涼

比起從未見過太陽,這是一種更大的悲哀吧。

他告訴我,他在火車上抽了一根煙。

我很氣憤,因為之前我要求他戒煙了。我能想像,一個人坐夜車是多麼痛苦的事情,我能體諒他,但我依然無法接受他的做法。我就是這樣不近人情。我很生氣。

我問他:你的煙哪裡來的?

他說:劉大哥給我的,一種習慣,我每次出門他都會給我煙讓我帶上。

我更加生氣:什麼?你竟然就這樣接過來了?

他很懵,解釋說:一種習慣。

我說:不。在我要求你戒煙之前,這是一個習慣。可我要求你戒煙之後,這就不應該再是一個習慣。因為我的干擾,所有在你生活里和煙有關的事情都應發生移位,不能再是原來的位置了。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怎麼想的?看到煙的時候,你不應該首先想到我嗎?

我就這麼和他吵了半天,吵得他頭大。最後他就這個事情表了態。

以前也有過類似的事情,和前男友吵架的理由常常很簡單,要遊戲還是要我?現在,問題還是一樣的:要煙還是要我?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類事情會這麼容易戳中我的痛點,但我就是無法接受。

最後他說,我的笑點和痛點都不同於常人。

他得出結論說,我顛覆了他的三觀。

2017.4.13 周五

雨天,拉著他去聽培英老師的課。

下午依然下雨,但我還是拉著他出來了,去圖書館讀書。

我想,他一定是世界上最可憐的男朋友。

2017.4.14 周六

上午翹了政治課去做頭髮。

第一次弄捲髮,做完一看,整個人氣場都不一樣了。果然,一個髮型就是一個世界啊!

做完頭髮是中午了,他拉著我去教學區拍照,奈何光線太強,草草拍了兩張就作罷了。

下午和晚上,我讓他幫我看《朦朧的七種類型》,然後一起商量著做ppt。我說,書里的很多例子我都看不懂。他安慰我說,這種書也太難了,看不懂是正常的。他還問我:你們是不是得罪老師了所以才給你們布置這麼難的作業?

2017.4.15 周日

下午上完課,想穿上白襯衣黑裙子出去美美噠拍個照,結果太陽落山了,光線不好,於是只能去教學樓里舉著書隨便拍了拍。

這兩天,一直在讓他給我拿快遞、給我背書包、在宿舍樓下等我換衣服、等我下課、陪我學習,也算是體驗了一下使喚男朋友的感覺。

不過這兩天,我一直沉浸在剪了新頭髮的喜悅中,動不動就對著鏡子自我欣賞,還時不時問他:好看嗎?他說我很明顯膨脹了。

我覺得他真的很喜歡我,很寵我,甚至他跑那麼遠坐一夜火車來看我只是因為他想我了而已。這幾天,我也沒有陪他做什麼事情,只是像校園裡所有的情侶一樣,一起吃飯、學習,惟一特殊的就是,他看著我從直發到捲髮。本來我還說,頭髮肯定要剪好大一截,送給你,你帶走。他說好啊。誰知道,頭髮是被小哥一點點剪斷的,零零碎碎,沒法帶走。

想想自己也真是浪漫,都什麼年代了還想著送人頭髮。不過說回來,自古頭髮就是信物啊,而青絲、情思也是諧音,妙極。

本想青絲一縷隨身寄,一夢不成再生一夢,願細煮清茶與君好。

驚訝地發現自己成了《當下月刊》的簽約作者,說起來,我都把這件事忘了。驚喜之餘不禁要慚愧一下,畢竟很久沒正經寫過什麼了。

等他走了,要開始讀書了。進紅老師給過書單,上課時問我們讀了多少,我們都默契地不吱聲。我們都知道,比起真正努力的人,我們還差得遠呢。另外,想起下周要講黑格爾,要跟導師彙報工作,我就肝疼。

還有,我們群里最近要有動作了,值得期待。

自然,每一個明天都值得期待。

初晨:90後,文藝學研究生。

習散文,師從湖北青年作家夏梓言。

訂閱號:絳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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