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美國室友從「互掐」到成為」家人「,鬼知道我經歷了什麼!
版權申明:本文由微信公眾號:
留學全知道(ID:EduKnow)原創,
可盡情分享至朋友圈,如需轉載請聯繫授權。
作者:維尼, 編輯:桃子
如有想要了解的話題,也可以給我們留言。
維尼16歲留美,
曾在美國東部寄宿高中讀書,
現在是哥倫比亞大學新生。
她的美高留學日記篇篇好看!
學霸、吸毒、戀愛、互助?
真實的美國寄宿生活什麼樣?
跟與你相反的人,如何共處一室?
「We are the dorm within the dorm,the random among the stable, the recluses among the extroverts. We are: theGarden (plus two)!」Quoting Addy Henderson fromm The DIAL 2017.
"我們是大宿舍中的小宿舍,按部就班的生活中不走尋常路的靈魂,社交狂人當道時的隱士。我們是:Rolfe花園(五加二)!"
——這是整本Yearbook中我最喜歡的一句話,把同學的原話翻譯成中文好像失去了它的簡潔與詩意。
回憶過去三年在寄宿學校的生活,最大的挑戰並不是學習壓力、語言文化衝突,而是「寄宿」二字。這並不是說我生活自理能力不好,也不是說我時常想家。而是宿舍這個小空間把許多在更大的社會裡根本不會有交集的人困在一個閉塞的地方,使這些人不得不互相交往。
對於非常需要安靜的自我空間的我來說,我的內心一直暗暗的有抵觸感。在一群我並不完全認可的人面前,我無法舒舒服服的做自己,無法自在釋放內心瘋狂搞怪的小野獸。在許多人眼裡,我是那個課堂、圖書館、食堂、宿舍四點一線的文靜中國女生,而不是那個在數學課上看日本料理食譜看到流口水、在戲劇課上主動請纓出演一個顏面掃地、當眾打呼嚕的農村姑娘、凌晨兩點一個人在酒店對著鏡子跳舞的不羈靈魂。
(網路圖片)
我曾不只一次的想,如果我在美國的高中生涯沒有「寄宿」這個部分的話,我也許會過的更開心吧。我想像中的寄宿是我和室友晨起一起複習西班牙語單詞(法語、阿拉伯語、拉丁語來者不拒)、徵求對方喜好與同意之後分享我們喜歡的音樂(而不是每天迎接我回宿舍的是震耳欲聾的雜訊)、兩三個追求小確幸的朋友在一天繁亂的生活開始之前泡著花茶喝(而不是一群人睡過鬧鈴蓬頭垢面的出門上課)、晚上各自忙完自己的事早早熄了燈留下一盞床頭燈躺在床上交流過去一天的生活(而非各自對著自己的手機和電腦入眠)……以上的幻想只是基於兩個人相互友好,如果我們還碰巧興趣相投,那我希望我們像《死亡詩社》中演的那樣,肩並肩或是背對背看書、寫詩,在圓月的晚上偷溜出宿舍躺在草地上看月亮,在雪天披著大衣踏雪而行、去到只有我們知道的秘密集會地點、然後打著手電筒說話。
以上全都是我的白日夢,事實上在過去的三年里所有這些都沒有發生過。不過正如我所有的其他經歷一樣,我的宿舍生活也是非常不走尋常路的。
第一年的室友是一個非常熱情的美國白人姑娘,家裡的小公主,網購衣服的箱子堆得房間里幾乎沒有走路的地方,把西裝和運動鞋一起扔在洗衣機里,有追求不過來的男生以及因此半夜發不完的簡訊與流不完的眼淚。我第一眼見到她就知道我的「夢想」要破滅了,我們是很好的室友,但我們不是一路人。
(網路圖片)
第一年的宿舍里我的唯一存在感大概就是大家遇到數學、化學的問題,或是英語課、歷史課的論文需要編輯了,便會不請自來的來我房間拜訪我。除此之外,我還在我房間的門口放了一個裝滿中國零食的大紙箱,九點半宵禁一到,舍友們從圖書館和男朋友約會回來,便經常路過我正好在一樓的房間,去裡面找鳳梨酥或是沙琪瑪吃。(宣揚中國博大精深的美食文化也算是功德一樁吧)我總是面帶微笑的坐在床上看著我的舍友們一邊吃、一邊滔滔不絕的八卦,正好彌補我空白的八卦生活,讓我在女生們的私聊中不顯得無知的突兀。
第二年是最接近我理想中寄宿生活的一年,我住著一個偌大的單人間,樓道對面就是我的好朋友,我們幾乎每周天都熬粥喝、蒸速凍的港式點心吃,甚至還嘗試過做煲仔飯。我和宿舍里的其他人沒有什麼交集,除了一個每天喜歡在熄燈之後半夜在洗手間引吭高歌的十二年級女生。我和朋友每天熄燈時間一過就開始互發微信在心裡詛咒她,前幾個月聽說這個女生上大學沒多久就懷孕了、馬上要做未婚媽媽了,我在心裡默默嘆了一口氣,不知該說什麼。
然而真正讓我體會到「寄宿」之含義的是第三年,這不亞於歷險的最後一年。學校這一年開始執行vertical housing(按照年級住宿),所有十一、十二年級的女生都住在一棟樓里,然而我和另外六個女生被陰差陽錯的分到和低年級的同學住。這還不夠,我因為申請了單人間而不幸被分到三人間,我直到開學前一周才知道自己的室友是誰,其中一個女生我過去兩年從來沒有說過一句話。我們之間千差萬別,唯一的相同之處是我們在學校里都有自己的癖性、並不是那麼主流、那麼受歡迎。
(網路圖片)
關於今年的室友,我之前已經在社交媒體上吐槽過無數次了。我的失眠症、精神衰弱、褪黑素用藥過度……現在想來都似乎是上輩子的事情了,其實只是區區半年以前而已。我總是習慣與人為善、能忍則忍、不能忍則選擇視而不見、眼不見心不煩,總是想著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我容忍到被朋友說「你活該,你這樣為別人著想別人又不會感激你。」這大概是我第一次遇上真正「躲不起」的情況,被逼著去正視我們之間的不同與衝突。是,她不到凌晨三點不睡覺,她每天只和校園裡的狗打交道,她每天看Netflix看八個小時,她喜歡滿口髒話,她從來不收拾房間,她所有作業都是凌晨爬起來寫,如果可以的話她一整天都不會出門,躺在床上啃pizza喝大罐裝可樂,她時常讓我懷疑是不是有的人真的不需要一丁點的精神追求、腦子裡是空氣……她幾乎是我在每一個方面的反義詞。
也許對於有些人來說,大吵一架把對互相的不滿全部抒發出來是解決問題最好的方式,可是對於我來說不是這樣的,脾氣不夠急、嘴不夠快的我和人撕逼吵架吃虧不說,吵完不管對方聽沒聽進去我自己都內疚自責好久,簡直把內心從一個攻擊別人的戰場變成一個自我批判會。所以不吵架是我的原則,過去的兩百多天里,每一天每一天我都面帶微笑的只說兩句話「Doyou mind turning the lights off?」」Do youmind putting on earphones?」(你介意把燈關了么?你介意把耳機帶上么?)希望能夠一點一點感化我那與動物比人更親的室友。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每次看到我把我的床簾拉起,她就開始自覺把音樂關小、帶上耳機,十點一過她開檯燈都會跟我說「I』msorry, I really need to use the light, do you mind if I turn it on for awhile?」(真抱歉,我真的需要燈,你介意我把燈打開么?)當她第一次和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真的感激涕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感覺自己馴養了一隻猛獸,更馴服了自己內心的恐懼。
(網路圖片)
不過話說回來,感覺我們七個人還是相同之處大於不同之處,我們都深諳作為內向人的社交模式。一年下來我也真的了解了許多如果不是和這群人住在一起的話、大概永遠都不會了解的事,無數秘密、第一手的學校機密信息、互相請教對方穿衣打扮的建議。
讓我第一次感受到在我主動選擇的朋友之外,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家庭。我像是一個被收養的孩子,在我把她們當家人之前,她們就已經把我當成家人了,而我花了很長時間才找到自己在這個家庭里的位置。
正因為我們如此不同,所以沒有一個固定的社交模式或是社交常態,我漸漸的不會去想「中國人之間應該這樣相處」、「和美國人應該這樣相處」,不會去想「在這群朋友面前成熟冷靜的我應該這樣行動」,或是「如果我做這樣的事的話我就不像我自己了」。我漸漸的習慣了加入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毒舌私房話。七個人走出去並不是黏在一起的朋友,事實上在外人眼裡我們只是走在路上的會揮手打招呼的關係,而回到宿舍里我們是家人。
就我個人來說,我脫胎換骨,半主動半被動的把自己的一部分放到了一個虛無的概念里、集體中,任由這個集體里的其他人來對它進行改造。誰能說這不是一種體驗呢?


※她來了美國,就徹底變了……
※美國擬緊縮中國學生留美簽證?你需要注意這些細節……
TAG:留學全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