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法臨帖如何在工整和自然之間取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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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研班美女學員@蝶之舞優秀篆刻作業選。任何篆刻學習者，如果希望篆刻有實質性進步，至少應該在兩方面多努力：1、臨寫各種篆書法帖。2、臨刻各種秦漢印。與所有學員共勉！

書法臨帖如何在工整和自然之間取捨？

文/楊中濤

▲《楚簡名品》一書內頁。如果我們將這本字帖通臨一下，對於篆書的書寫性，應該會有新的理解。

問：我的書法學習嚴格不上不算初學，但我的臨帖有越寫越死板的傾向，如果解決這一問題？

答：你提的這個問題很好，事實上，像你所說這種情況的學員還為數不少。如果我們從學習目標上講，則你可能存在大方向的錯誤。那問題出在哪兒？問題就在於你作為成年人書法學習者，如果你已經學習書法多年，且有一定的基礎，目前還存在上述問題，可能你是過於在意筆畫、結字以及章法的「工整性」，而忽視了臨帖活動中的「書寫性」和「自然性」，年復一年地只臨某一個帖，從而將自己限定在一定的範圍內，然後你的字看上去更像是「工藝品」，而不是具有個性的「藝術品」。我們都知道，任何工藝品是可以流水線生產的，具有個人特徵的藝術品卻有其唯一性，不可複製性（指複製作者當時的心態和情緒等等）。

需要指出的是，我們今天所說的，是針對有一定基礎的書法學習者而言的。我們確實希望你能夠在書寫性、「自然性」等方面注意一下。事實上，我們很多人在學習書法時，在工整性事宜上做得有點過頭了。這種工整性，我們打個可能不太恰當的比方是：我們從小就學習語文，然後需要學習寫各種非常規矩的應用文（通知、啟事……）。很多做文字工作的人，寫個文案沒問題，但只能寫這種文案的人，絕對成不了大作家。作家的文字水平都是很有個性的，他的應用文水平，可能還不如整天做文案的人呢。然而真正的作家，他的文字水平，其實是遠遠高出普通文案寫作者的，且其行文是極具個性的。

我們這兒想說的是，如果你的臨帖過於注重規整性，你的臨帖水平，也就是相當於規整的文案/應用文水平而已。當然了，每個人的追求目標不一樣。有的學員可能會說了，我也沒什麼遠大的書法理想，只想把毛筆字寫工整了即可。如果是這樣，那我的這些話，你就當作我沒說過。如果你是希望自己的書法學習更上層樓，超越一般人所能夠達到的學習目標，那就一定要注意：不要只顧工整性，而需要在書寫性和自然性方面多下功夫。而且過於強調工整性，則很容易在臨帖過程中，出現「描字」的現象。

比如我們現在的高研班四期，如果按照常規的教學，可能就只是各種篆書字帖的臨習。但我們要求學員在重視傳統篆書正體文字（如《泰山刻石》等），也要求學員一定要去臨寫秦簡、楚簡等簡牘文字。因為這些簡牘，就是那個時代的篆書手寫墨跡，具有書寫性和自然性的特點。通過對秦簡、楚簡等簡牘文字的臨習，將會使我們對傳統篆書有著更深的理解。

▲楊中濤四尺對開橫幅10X7CM通臨《虢季子白盤》。用紙一張多，此為第一張。該盤銘文內容較短，字體呈豎長型，有美術裝飾性的傾向。

問：看你以前的文章中寫道，如果經濟條件允許，不妨用好紙來臨帖，這樣做進步會更明顯。那麼，使用好紙來臨帖，究竟有何好處？

答：這個問題問得很好。使用好紙臨帖，當然也有一些限定條件：一、你應該已經打下了一定的書法基礎。二、用好紙臨帖，更適合於行、草的臨帖，當然不限於行草，其他字體也是可以的，但行草法帖用好紙來臨帖，則會更有感覺。

我們假定你已經有一定書法基礎，那麼這個用好紙來臨帖，尤其是用好紙來臨寫行草法帖，大致可以有以下一些好處：一、好紙的吸墨性能很好，臨帖的效果會遠遠好於性能一般的紙張。二、在用好紙臨帖過程中，因為紙好，你會全力以赴（當然不是說不讓你儘力發揮，相反，好紙會讓你得以最大程度的發揮）。三、如果事先就作好章法安排，那麼好紙臨完帖後，落好款、蓋上印章，就是一幅很好的書法作品。久而久之，臨帖與創作之間的界限也將變得模糊起來。換句話說，通過使用好紙臨帖，你的「創作能力」也不知不覺中得到了大幅提高。

再打個不在恰當的比喻，這個使用好紙，就好比我們電腦配置的硬體質量比較高。如果我們要購買或組裝一台台式機主機，主板、顯卡（用高性能的獨立顯卡）、CPU、電源等硬體質量比較好，那麼我們在使用高性能的電腦來處理任務時（比如說視頻遊戲、視頻渲染等），則電腦就能勝任這些任務，而不會感到「吃力」。使用好紙來臨帖，其實也是這個道理。

問：那是不是說，使用差紙就不能臨帖了？

答：很多朋友誤解了，我根本不是這個意思。使用差紙甚至舊報紙，也都是可以臨帖的。我們生活不可能事事如意，甚至我們還在到處找工作，到處流浪，如果我們的經濟條件不允許或遇到其他一些困境，仍能夠堅持使用舊報紙來臨帖，這樣做更值得我們尊敬！我想表達的意思是：如果條件允許，那就不妨使用好紙來臨帖，這樣做會讓你對自己的臨帖更有信心。

還有一種情況是：一些書法學習者為了「創作」出一幅作品，會用無數張好紙反覆書寫同一個非臨帖內容，然後再從中挑一張所謂最好的。走極端者，甚至為了書寫一幅書展指定內容作品，竟然會用掉一刀（通常指四尺整張100張）宣紙。這樣做其實是一種浪費。更好的方案是：用這一刀好紙的前99張來臨帖，最後一張用來寫作品。有了前99張的臨帖基礎，最後一張不好都不行。這個道理，不用講都明白，只是我們有時犯糊塗，而忘記了「磨刀不誤砍柴工」這個基本道理。

問：上個月你曾表示，將於本月期間組織學員去雲居寺的遊學活動。那麼這個活動究竟還舉不舉行？

答：活動仍然會舉行的，但日期會做一下調整。目前已經四月中旬，但目前北京一帶的天氣仍然比較冷，氣溫並不是很高。另一方面，我們相應的前期準備工作還需要一些時間。因此我們的這次遊學活動日期調整到今年5月中旬左右。在相應工作準備到位後，我們會在群里發出通知的。感謝所有學員對於該活動的關注，屆時也歡迎北京及周邊省市（河北、山西）等的學員抽空參加。

2018年4月15日整理並增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