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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家山水《瀟湘奇觀圖》,了解一下

米友仁,祖籍山西太原,遷襄陽,定居潤州,系米芾長子,世稱「小米」。書法繪畫皆承家學,故世稱「大小米」。早年以書畫知名,北宋宣和四年應選入掌書學,南渡後備受高宗優遇,官至兵部侍郎、敷文閣直學士,高宗趙構曾命他鑒定法書。他承繼並發展米芾的山水技法,奠定「米氏雲山」的特殊表現方式,就是以表現雨後山水的煙雨蒙蒙、變幻空靈而見稱。其父子二人有大、小米之稱。

早年以書畫知名,北宋宣和四年應選入掌書學,南渡後備受高宗優遇,官至兵部侍郎、敷文閣直學士,高宗趙構曾命他鑒定法書。但對鑒別書畫「往往有一時附會迎合上意者」。工書法,雖不逮其父,然如王、謝家子弟,卻自有一種風格。

作者在自識中寫道:"先公居鎮江四十年....作庵於城之東,高岡上以海岳命名,卷乃庵上所見山....餘生平熟瀟湘奇觀,每於登臨佳勝處,則複寫其真趣"由此可知此"瀟湘奇觀"並非湘江山水的再現,而是借鎮江山水抒發對瀟湘景色的懷念。

此圖是米友仁山水畫的代表作品之一。用淋灕水墨畫江上雲山、雲霧變幻的奇境,山峰、江水、樹木並未作具體細緻的描寫,追求的是蒼茫雨霧中自然界的特殊韻致。圖開卷便是濃雲翻卷,遠山坡腳隱約可見,隨著雲氣的遊動變化,山形逐漸顯露,重疊起伏地展開,遠處峰巒終於出現在團團白雲中。中段主峰聳起,宛如鎮江一帶尖峰起伏之狀。林木疏密,表現遠近與層次,此段山水清晰,顯露了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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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末段一轉,山色又隱入淡遠之間,處處體現造化生機。該圖中作者用沒骨法取代了隋唐北宋以來的雙勾法,給人一種樹為"無根樹"的自然美形象,刷新了山水畫的形象和表現方式。這更讓觀者明白,原來"奇觀"之"奇",在於奇景、奇情、奇境,而更在於心源和手法之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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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來說,中國畫的欣賞最注重氣韻,但「氣」若有若無,無可把握,只能通過「韻」來側面表達。所謂「韻」就是節奏,無論是構圖的跳躍,還是筆墨的變化,或長或短,或高或低,或左或右,或深或淺,變化莫測,令人嘆為觀止,這就是氣韻的魅力。中國繪畫藝術的魅力也主要在於此,《瀟湘奇觀圖》可以作為一個代表作。需要指出的是這幅畫的題跋反映的一個美術思想的轉變,非常值得玩味。

小米在自識中寫道:「先公居鎮江四十年……作庵於城之東,高岡上以海岳命名,此卷乃庵上所見,大抵山水奇觀,變態萬層,多在晨晴晦雨間,世人鮮復如此。餘生平熟瀟湘奇觀,每於登臨佳處,輒複寫其真趣成長卷以悅目,不俟驅使為之,此豈悅他人物者乎?此紙滲墨,本不可運筆,仲謀勤請不容辭,故為戲作。紹興乙卯孟春建康官舍,友仁題。羊毫作字,正如此紙作畫耳。」乙卯為紹興五年(1135),米友仁五十歲。

以現在的觀點來說,五十歲的畫家甚至可以算中青年畫家,可是,在古人,五十卻是知天命的時候,文化理解上顯然已經十分成熟。小米作此圖,自然也向我們展示了他比較成熟的藝術思想,就是藝術是真趣,是「不俟驅使為之」的,因此就藝術品自身來說,其愉悅的對象是自己,而非他人。這就是中國文人畫藝術的一個最大特點:自娛。而且,自此之後,這種思想深入人心,以致藝術之發展和現實開始有些脫離,尤其是文人畫末流但言暢意,而忽略了精神修養、藝術品位的重要性,導致藝術的發展出現波折,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不過,從另一個角度看,畫作對於作者自己來說都不是一種享受,又怎麼能使之令他人有所收益呢?更何況,自娛對於藝術本身來說,它也並不是否定形式,否定外在的一切,而只是希望形式可以與精神完美結合,互相促進。

並且,我們可以看到,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中國藝術的發展才顯得平穩和有序,才吸引了那麼多文人墨客參與其中,才取得了輝煌的藝術成就。自娛的藝術理念迎合了文人追求清高的理想,使文人畫與普通的工匠開始剝離,這恐怕是後世文人不再以繪畫為恥的原因吧。否則,即使那個繪畫大師李成,也自詡儒生,而非墨客,郭熙的兒子更是直接購買他父親的作品,銷毀了事了。

不過,從小米的日常行為來分析,他雖然自詡墨戲,但對於繪畫卻也未能脫離當時的風氣。傳言他為高官之後,對於作品開始珍惜,並不肯輕易許人。以致時人嘲諷曰:「解作無根樹,能描濛鴻雲;如今供御也,不肯與閑人。」這顯然就不如玉紱夜半聞笛,遂翌日贈之以畫顯得更洒脫。不過,我們也不能排除基於文人自身的天性和當時的處境,小米大概是恥於因畫而見舉,畢竟也是部級幹部了。想想閻立本立遺囑不準子孫學畫,李成窮死也不肯賣畫,小米的行徑還是可以理解的。

此圖用淋漓墨筆寫了江上雲山重重,霧氣變化莫測,所有景物全部都是虛寫。手卷展開,即可看到濃雲翻卷,遠山及坡腳只是隱約可見的樣子,而隨著雲氣的變化,山體逐漸顯露,重重疊疊地一一展開,這時,遠處峰巒終於變得清晰,雲氣也變得清爽。主峰聳氣,宛如鎮江一帶尖峰起伏之狀;林木疏密,遠近重疊顯出繁茂之態,這顯然是參照了實地寫生的經驗。而後,山色又隱入淡遠有無之間。小米在此圖用沒骨法取代了隋唐北宋以來的雙勾法,給人一種樹為「無根樹」的自然美形象,算是一種新的山水畫表現方式。「無根樹,濛鴻運。」時人的點評真是恰到好處。不過,從此畫的虛實結構來看,小米對於繪畫自身的品格,想來是十分講究的,這似乎就與墨戲一說顯得有所背離。不過,不刻意忽略造型和線條的繪畫意識,順著自己的心性任意揮灑,兩者融為一體,這正使文人在參與繪畫創作時找到了一個合適而體面的借口。而文人的參與使中國繪畫藝術出現了飛躍的發展,這就是米氏父子的貢獻。

因此,我們在評價美術發展時,雖然不應該忽略民間工匠的努力,但不能忽視和否定文人的參與才使藝術水平和意味都上升到了文化的新層面。文人畫最重要的不是技法上的發明和創作,而是文化意味的注入,使之脫胎換骨。一如人之所以為人,不在於肢體有無,全在於心中是否有「仁」,所謂「仁」者,愛人之謂也。

明白這一點,欣賞瀟湘奇觀之圖,才能跳過形式,而品味其中的文化意義。我們鄙視匠氣,其實是討厭粗俗、愛惜羽毛的表現。

(摘自《雲舒浪卷:南宋時期的名畫》 陳文璟著 文化藝術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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