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惱人最是四月天

貓語者

自在如貓.樂在其中

在城裡住太久的人,這個時節不要輕易去野外。

大家日子都過得渾渾噩噩,習慣了其實也沒什麼不好,可是春天這個詞雖然俗不可耐,卻自帶一種強烈的蠱惑屬性,總在誘使人離開城市的樊籠。

說來也簡單極了,只要離開城市三五里地,就可能看見沿途恣肆放縱的各種花,最惱人的,就是那一層層桃花的梯田,一直綿延至大山深處,漫山遍野的桃花像粉色的大河,仿似從山谷中奔涌而出,浩浩蕩蕩流下並沒入平疇千里一望無際的原野。

縷縷溫潤的風自南而來,原本沉寂素雅的大地忽然就妖嬈多態了,其實這奇蹟般的時刻,源自桃花櫻花油菜花紫雲英們某個春夜的隱秘謀劃。

「我們一起弄出點動靜吧!」

「怎麼弄?」

「還能怎麼弄?我們一年就開一次花,也開不了多久,不如趁著春風和煦,一起開花,好歹轟轟烈烈一場!」

「好吧,你命含桃花,你說了算!」

於是就有了這魅惑到讓人沉迷的野景。江南草長,雜花生樹,群鶯亂飛。桃樹遍植,芳草鮮美,落英繽紛。裳裳者華,其葉湑兮,芸其黃矣。這段混搭,證明古人已經說的太好了。

平常不過的萬物生長怎麼就變成了偶然一見的稀罕風景了呢?

如果真能往回穿越,不需要走太遠,一萬年就行,我們看到的一定是茂密的原始森林,各種花開各種果實原本是我們日常生活的普通元素。一顆開花的樹,意味著即將的一樹果實,這種期盼融入了我們的血液,從遠古綿綿延續至今,滿樹的繁花搖曳著渴望,藏著人類原始崇拜的秘密。

在密集的桃花叢中流連,花海寂靜無邊卻又莫名的喧嘩熱鬧,這種艷麗容易讓人亢奮,一不小心就頭暈了,這叫暈花。暈過花的人再過回城裡人的生活,常會有些懨懨的,要慢慢才能康復,還會想太多不該想的事情。

比如逃離庸常,比如追古思遠。

蘇東坡就是個很懂得適時逃離的人。有一天,先生在松風亭附近散步,感覺腳力不堪疲乏,想到亭子里休息。卻看見松風亭的屋檐還在樹林的遠處,心裡想什麼時候才能走到啊?後來轉念一想,「這裡為什麼就不能休息呢?」一下子明白過來,感嘆自己好比上鉤的魚兒,忽然得到解脫。

他在《新城道中》寫道:野桃含笑竹籬短,溪柳自搖沙水清。西崦人家應最樂,煮葵燒筍餉春耕。這種體會尋常如此,似乎並不難獲得啊!或者這是另一個問題,我們從何時起,就被種種無形的繩索綁架成了肉票,從此消失了興趣和勇氣?

我看到過一個朋友的微信簽名:世事危若累卵,眼前只有花開。夠洒脫吧?但其人的生活步調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象,譬如夢想和現實的反差。

我喜歡人間四月天的說法,比春天更詩意一些,而這個四月是農曆還是公曆,不是我在意的事情。春天當然就應該是詩意的,否則四季便一無可取之處了。唐朝有個自號「山中主人」的詩人,叫楊巨源,寫了很多散淡優美的風景詩。比如:詩家清景在新春,綠柳才黃半未勻。若待上林花似錦,出門俱是看花人。可見春色還有撩人詩性的特別功能。

花開之處,周遭的一切也都美了。我看見不少大尾巴的花喜鵲,在桃枝間輕盈跳躍,才知道愛這花開的不僅僅是人類。用花來作為萬物勃發的象徵,沒法更合適了。

可為什麼美景當前我卻悲從中來?

我小時候看《約翰克里斯多夫》,很喜歡那個結尾:快要倒下來的克利斯朵夫終於到了彼岸。於是他對孩子說: 「咱們到了!唉,你多重啊!孩子,你究竟是誰呢?」孩子回答說: 「我是即將來到的日子。」現在隔著時光的層巒疊嶂,再次回味當時的感慨,孩子說的話悄然變成了-------」我是你曾經荒廢的歲月。」

惱人最是四月天。

攝影:老許

自在如貓,樂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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