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當上美術館策展人？

包括Thelma Golden、Harald Szeemann、Marcia Tucker等人在內的頂尖策展人們

如果你現在走在路上，隨手甩一下帆布袋可能就會打到一個新晉策展人。由於藝術機構和雙年展的蓬勃發展，策展人這一群體的數量也隨之猛增。根據美國勞工統計局的數據，全美現在有12400名全職策展人。

這一數字目前看來只會繼續增長。統計局估計這一行業的人數將在2016年-2026年期間增長14%——這比美國平均新增工作崗位多了兩倍。

然而，一位全職策展人的養成記並沒有很明顯的直線型上升軌跡。尤其是那些專註於當代藝術領域的策展人，他們的經歷更難找到明顯的路徑。所以，你該如何成為一名可能現在還沒有出現過的藝術領域專家呢?

看看各項數據

為了找出這一方法，我們對全美32個州69家美術館共100位當代藝術領域的策展人進行了教育背景的調查，從中我們發現儘管在與我們的交談中，很多專業人士表示他們很清楚什麼樣的教育對於成為策展人是最有幫助的，但其實成為策展人的途徑有很多。

首先我們能很快搞明白一件事：要成為當代藝術策展人，並不需要一個博士學位。在我們的調查對象中，只有27%的擁有博士學位。50%的人最高學歷為研究生，而剩下的33%則擁有一個本科或純藝學位(BFA)。

而這些策展人接受教育的學校也非常不同，沒有一個脫穎而出者。曾經最受歡迎的研究生項目是Bard學院策展研究中心(Center for Curatorial Studies)的碩士課程，但被調查的100位策展人中只有5人上過該學院。而緊隨其後的是4位策展人學習過的威廉姆斯學院(Williams College)。

2014年紐約大學畢業典禮。該校藝術學院的博士課程是受調查策展人中最受歡迎的課程。圖片：by Andrew Burton/Getty Images

最受歡迎的博士課程則是紐約大學藝術學院的博士項目，有三位策展人在那兒學習，分別是：洛杉磯郡立藝術博物館的Carol Eliel;丹佛當代藝術博物館的Nora Burnett Abrams以及紐約大都會美術館的Sabine Rewald。哥倫比亞大學、特拉華大學以及紐約市立大學研究生中心都以兩名策展人就學而並列第二。

策展人教育背景分布之廣也反應了這一專業領域隨著它的發展，限制也變得越來越少。「策展行業的職業化已經產生了很多好處，「洛杉磯布勞德美術館館長Joanne Heyler說，「但同時，這個行業也有很多人作出了很大的變化，這在幾十年前幾乎不可能有這個機會，因為他們還不一定能到達這一程度。」

從藝術史起步

通過對策展人們的教育經歷進行調查，很多人都傳遞了這一信息：如果你想成為一名策展人，必須要有十分紮實的藝術史基礎。

「藝術家從歷史傳統中獲取靈感，所以要理解今天藝術家們的創作就應該要知道過去發生的事情。「布魯克林博物館當代藝術部策展人Eugenie Tsai表示。

另外，她還補充說你可能永遠都不知道自己的盡頭在哪裡。目前駐紮在這一百科全書式博物館內的Eugenie表示自己就非常後悔在哥大攻讀博士時沒有再好好溫習亞洲和非洲藝術。

大部分策展人都認為對於藝術史有專業的了解是非常關鍵的，這樣策展人才能決定一位當代藝術家是否能經得住時間的考驗。

「在當代藝術家的工作室里，你們之間的對話不一定是要關於他們的作品是否能一直和時代保持相關性，「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繪畫與雕塑部策展人Luara Hoptman提到，「但如果你是在搭建起一家藝術機構的收藏，想在今後產生重要且深遠影響的話，那麼你就必須從不同的角度來看待這些事情了。」

從左至右：Laura Hoptman、Connie Butler、Eva Respini。圖片：分別由Martin Seck、Stefani Keenan和Liza Voll拍攝

學習藝術史也為策展人提供了紮實的思辨和寫作能力——這兩項都是策展中重要的技能。但一位資深策展人表示，如果你還在上學，也不用擔心不會寫那些展覽備忘錄或租賃合同等。你會在做第一份工作時學會這些(當然，每家機構的做法也會有不同)。

「當你在一家大型藝術機構工作時，尤其是那些擁有藏品的機構，你的藝術史學位就變得十分必需，「SITE Santa Fe當代藝術空間總監兼首席策展人Irene Hoffman表示。她在芝加哥藝術學院獲得了藝術史碩士學位。

策展，是真的可以學習嗎?

與此同時，在過去十年間也出現了一種新的趨勢：藝術史的學位課程並沒有增加，增長的是策展專業。

「當我12年開始在這兒工作時，人們還在懷疑像這樣的策展課程是否有用，「上紐約州Bard策展研究中心執行董事Tom Eccles說。「而現在這些問號多多少少已經消除了。」

Bard的課程鼓勵學生在校園內的Hessel美術館內策劃展覽，並提供了參加美術館工作的第一手實踐體驗，包括購買藏品、修復藝術品等。

畢業於Bard目前在邁阿密Perez 藝術博物館擔任策展人的Tobias Ostrander認為策展專業能夠提供一些與藝術史學位內容不同但同樣有用的東西。從最簡單的來看，策展研究對於展覽和其形成過程的重視程度，和對於藝術作品本身的重視是相當的。

Bard的Hessel美術館。圖片：Lisa Quinones

「你可以有機會參與到完全未曾經歷過的理論實踐和批判性思考雙重體驗中，「Ostrander說。此外，和Okwui Enwezor、Mary Jane Jacob和Harald Szeemann等策展人的訪問交流，讓Ostrander更進一步認識到這一領域的理論發展和全球視野等各個方面。

然而，也不是每個人都認為這樣的課程是有用的。「我有雇過一些從Bard和Goldsmiths畢業的學生，但美國很多其他這樣的專業就像是一個砸錢去探索，為博士項目鋪路的設置，「波士頓當代藝術美術館(ICA Boston)首席策展人Eva Respini說道，「我並不認為這些課程教給了學生正確的技能。」

提煉你的技能

那麼，究竟是什麼技能才能造就你成為一名策展人?學生如何才能培養這些技能?

資深策展人說，你應該找想合作的教授和策展人，就像做實踐項目一樣。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簡稱MoMA)繪畫與雕塑部策展人Laura Hoptman指出，許多MoMA的策展人都在藝術學院的藝術史論課程中任教。

2015年3月18日，策展人Karen Serres在倫敦考陶爾德學院畫廊。圖片：by Ian Gavan/Getty Images for Eurostar

不僅如此，還要關注學校的整體理念。倫敦大學科陶德藝術學院(Courtauld Institute of Art)畢業生Naomi Beckwith現在是芝加哥當代藝術博物館的策展人，她稱讚其母校不是只看重策展人的資質和他們的藝術理論水平。

「科陶德藝術學院是一家深入鑽研藝術的機構，「Beckwith在談到她的母校時說，「我一直堅持的想法是策展人必須要有策劃的角度，你必須說服觀眾你的這個展覽是他們所需要的，不看不行。「(在未來某個時刻，當策展人為展覽集資時，這一技巧也可以派上用場)。

最後一點，確保你選擇的專業會吸納有不同背景和經歷的學生。「你可以從同學和教授那裡受益良多，「西雅圖藝術博物館現當代藝術部策展人，同時也是紐約市立大學研究生中心校友Catharina Manchanda解釋道。

當然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近年來，不少人已經注意到在美國策展領域的白人化現象(根據2015年梅隆基金會的研究，美國博物館策展人中有84%是白人)。這一數據和其它統計數據表明，教育不是決定策展人職業發展路徑的唯一條件(社會關係和經濟地位也起到了一定作用)。

在職培訓

與此同時，許多人注意到一些重要的技能在校外及藝術家工作室能更好地得到學習。亞特蘭大高等藝術博物館現當代藝術部策展人Michael Rooks說，他在芝加哥藝術學院的美術學士學位對他取得的成功來說至關重要。「要了解訪問工作室的動機，「他說，「去工作室里仔仔細細看作品，能夠將這些知識轉化為有意義的交流，這是非常有價值的。」

不管你對藝術史或策展實踐有多麼深入地了解，策展人一致認為，某些技能無法從課堂中學習。比如像：參與董事會的相關決定，與潛在資助者建立聯繫，這些都是無法從學校學習到的技能(事實上，這個問題最近一次就出現在洛杉磯當代藝術博物館前首席策展人Helen Molesworth被解僱的討論風波中，關於這一事件，請至下方「相關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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