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透社斬獲普利策國際獎 監控畫面還原杜特爾特「禁毒戰」

當地時間4月16日（周一），美國歷史最悠久也是最負盛名的新聞及藝術獎項——普利策大獎揭曉。路透社記者Clare Baldwin、Andrew R.C. Marshall和菲律賓特別記者Manuel Mogato憑藉對菲律賓總統杜特爾特發動的「禁毒戰」組合報道榮獲國際新聞報道獎。

對此殊榮，路透社總編輯Stephen J. Adler難掩驕傲之情。他說：「今年美國國內有很多重磅新聞，普利策各獎項也很好地反映了這一點。但我們非常驕傲，路透社可以對引起全球關注的重大國際事件有所貢獻。我們的記者披露了菲律賓國家警察在『禁毒戰』中有多殘暴。他們處決了（上萬）嫌疑犯，但卻免於司法審判。」普利策評委則用了「堅持不懈」（relentless）這個詞來形容三名記者的突出表現。

這組名為《杜特爾特的戰爭》的系列報道共分10篇，分別從「禁毒戰」受害者（《Dead On Arrival》）、監視器捕捉到的大量槍殺（《Caught On Camera》）和杜特爾特從家鄉帶來的秘密部隊（《The Davao Boys》）等多角度還原了這場「禁毒戰」的真相。在傳統新聞報道的基礎上，路透社還採用了更適於電子閱讀的形式，輔助以冷冰冰的數據和大量閉路監控視頻，最大程度還原了這場殺戮。

例如，在「禁毒戰」受害者的圖文分析部分，Clare Baldwin和Andrew R.C. Marshall選取了三位普通受害者來講述自己的故事。文章先介紹了三位受害者的姓名、年齡和職業，以及警察指控他們的「罪名」。然後將他們被送到首都馬尼拉Justice Jose Abad總醫院急救室外的閉路監控視頻呈現給了讀者。在這段錄影中我們可以看到， 受害者在被電動三輪車拉到急診室門口時已完全失去意識，但醫生和便衣警察彷彿並不著急救治。事實上「急救」的過程是如此之慢，以至於監控錄像不得不快進。

接下來路透社給出了一組冷冰冰的數據，從2016年6月到2017年3月，在馬尼拉和奎松被警察槍殺的611名毒品嫌疑犯中，有310名當場死亡，299名在送到醫院後被宣布死亡，只有兩名在被送到醫院以後倖存。據醫生陳述，被送到醫院的嫌犯多為頭部或心臟近距離中彈，因此並非在槍戰中死亡，而是被處決。

在另一篇名為《殺戮機器》的報道中，菲律賓特別記者Manuel Mogato發揮本地優勢，與女記者Clare Baldwin一起揭露了國家警察和杜特爾特的秘密部隊是如何進行這場「毒品戰」的。

文章中，一名菲律賓現役高級警官和一名退休情報官員透露，菲律賓國家警察處決毒品嫌疑犯可以得到現金紅包，甚至在現場給嫌犯栽贓「犯罪證據」。據記者們的調查，處決嫌犯的紅包獎勵從「街頭毒販/吸毒人員」的每人400美元，到「當地團伙成員」的每人1000美元，到「分銷，零售，批發毒品」的2萬美元每人，到「大毒梟」的10萬美元每人不等。高級警官表示，警察是為了錢而殺人，但也有出於恐懼，因為如果不按照命令做，他們怕自己也會上「黑名單」。

在國際社會尤其是媒體的輿論重壓之下，杜特爾特終於在2017年10月11日宣布菲律賓國家警察退出掃毒行動，將掃毒工作交給菲律賓緝毒署，但仍對非法毒品擴散等問題保持「威懾」。

2018年2月，據半島電視台援引菲律賓一名參議員表示，自杜特爾特就職總統以來，在「禁毒戰」中的死亡人數已經超過了2萬人。

普利策獎設立於1917年，17名評委由以往獲獎者或優秀的記者和學者擔任。鮮為人知的是，除了14個新聞獎項以外，普利策大獎還有7個獎項頒發給在音樂、詩歌、話劇、小說、歷史等領域有突出貢獻的藝術家。

另外值得指出的是，今年非洲裔歌手Kendrick Lamar憑藉唱片《DAMN.》成為史上首個獲普利策獎的說唱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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