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最新 > 白月光 外婆視線定格的路口

白月光 外婆視線定格的路口

禪寺

 禪心七韻

圓光 

00:00/04:41

一陣風吹來了滿樹的蔥綠 ,一陣雨爛漫了山間的野花。七月所有的生命都用力的向上活著。每年的七月都有慈祥堅強的外婆生日.每年的七月都是家庭的節日,這個去外婆家,七月的路我們走了快半個世紀,而我的外婆生命已走了一個世紀,我的外婆今年98歲了 ,就如我們走在古城的青石板 ,來來往往的腳印 ,磨礪使青石板越發光亮。

在去外婆家的路口,我眼睛濕潤了。我想起10歲的我 ,每天早上,外婆會把我送到這個路口 目送我蹦蹦跳跳遠去的背影,一直到我消失她還站在那裡。

年老後她也最愛站在這個路口,等待她回歸的孩子,外婆生了六個孩子 ,然後又拉扯了六個孩子的孩子 和近10個孫子。她喜歡站在這個路口,期盼她的孩子回歸。這個路口是外婆長長視線的定格。

我的媽媽是她六個孩子的老大 。那是家裡最困難的時候,做葯業經理的外公被打成黑五類,全家被發配到農村。不到17歲的媽媽為擺脫蔑視跑到新疆。外婆帶著六個孩子受盡冷落和輕蔑。外公剛滿五十歲就去世了,那時外婆才40出頭,我的外婆拉扯六個孩子。因此家裡人性格都象外婆一樣堅強。

1978年外公平反,我的舅舅姨姨們逐漸返城,安排了工作。而外婆大女因為新疆傳言要打仗,我們姐妹三個都寄居在外婆這裡。那時候剛返城,沒有自己的房子,外婆租了兩間,一個獨居一輩子老奶奶的木板房。房子兩層 上面放雜物,放了一口老奶奶的大棺材 ,晚上老鼠在上面唧唧索索,像是棺材發出響聲。在漆黑夜裡我非常害怕那個叫棺材的龐然大物。

那時候晚上是沒有電的,我們和大姨的兒子,一起四個孩子在外婆的督促下在煤油燈下寫作業。我們會早早睡去,床下墊的是當年的稻草,房間儘管黑暗潮濕,在夜裡也會散發稻草的清香。

當安頓好我們四個孩子睡去的時候,外婆仍然在煤油燈下搓稻繩。搓一捆很大的稻繩可以賣兩毛錢。我們從小就會幫外婆搓稻繩,我是不喜歡這個差事 ,稻草會把手扎的疼。而外婆有空就搓,我問外婆「疼嗎」?外婆說「外婆手有厚厚的繭,不疼了」。比起搓稻草,我們喜歡外婆收點做火柴紙盒的活,粘一隻紙盒一分錢。這盞煤油燈下,外婆用一雙手 ,掙點錢補貼家用,養活自己和我們。

當時50歲,每天清晨外婆很早起來, 去500米以外挑水做飯。然後大聲叫我們起來讀書,我讀書的聲音總很大,兒時的我覺的我大聲讀書的聲音 ,可以在空中迴響, 是一件很自豪的事。也是那時候練成一副好嗓子 , 可以經常在學校文藝匯演中獨唱。我的語文成績也是在天天堅持晨讀中脫穎而出。

過了一年舅舅和大姨一起買地,建了房子,我們都搬到新房子。舅舅們的勤勞吃苦的精神 ,使家裡逐漸富裕起來, 房子也由平房改翻為漂亮小洋樓。舅舅和姨姨外婆們一直在同一棟小洋樓里住著 ,各住一層。外婆跟著兒女們 也過了近20年的幸福晚年.。

然而人的一生此起彼伏,跌宕不平。在外婆80歲以後, 最心愛的兒女 ,一個個在她眼前離去。她最愛的最美麗的大女兒,在離世最後三天,昏迷中喊了三天的媽媽,最後外婆去了,顫顫巍巍的說「孩子安心的去吧, 媽媽在這裡。」那一刻媽媽才斷了氣。那以後外婆看到我們就會抹眼淚。

沒過五年 ,和外婆生活了一輩子的大姨 ,才57歲,也因病在家裡去世。從生病到最後的喪事,都在外婆的眼下發生。大姨出殯我被安排在家裡守著外婆,我抱著85歲的外婆 ,她已經沒有力氣哭泣了,只不斷哭泣說」我的女兒啊,我的可憐的女兒啊「,心碎無痕!

以為走過這些苦難,家裡終於可以太平,我的外婆可以安靜走完剩下的日子,我們一起長大的表弟,外婆最疼愛的一手帶大的,大姨的獨子,在大姨去世兩年後夏天,心臟病發猝死,享年35歲。

當時我們不敢告訴外婆這些,她天天坐在路口等她的外甥回家,最後沒法,舅舅們還是告訴了她,讓她不要等他回家了,他已經回不來了。這是我們全家自表弟走了以後哭的最傷一次。我的外婆不吃不喝,舅舅天天給她做最後的打算,然而,85歲的外婆起來了,然後她經常在家玩起了失蹤。

她一個人拄著拐杖,走七八里路 ,去到表弟的女兒的學校,等著她放學,給她送一塊蛋糕及自己存下來的好吃的。然後一個人再走七八里,走回家。或者她一個人慢慢爬到對面的山上,那裡是她二女兒的墓地,她一個人在那裡坐著, 和女兒說說話 ,拔拔野草。她會痴痴看著我們四姐妹,然後一個勁的抹眼淚。她瘦小的身體里,隱藏著歷史,默默承擔漫長歲月的哀傷。

我們每次去看外婆 ,總會塞點錢給她,然而她總是把這些錢收藏好,把錢偷偷塞給她的小兒子。她說小舅舅身體不好,透析要錢用。今年她最疼愛的小兒子,也剛滿60就去世了。我們怕她再也承受不了這些,不敢告訴她這個噩耗,她就一個人總是坐在那裡呢喃「我的滿崽兒子怎麼還沒來看我呢」?所有的親人都別過臉去流淚。

一路回想,走到大舅家 。自大姨去世後 外婆就一直和大舅生活。每次去大舅家看外婆,外婆總是和我說「大舅大舅媽對我可好了,對我照顧的非常好」。

我的大舅是外婆最大的兒子,也是家裡的支柱。是我們家族所有人敬重的大舅。外婆現在能活到98歲,都靠他精心的照顧。幾次把外婆從死亡線上救了回來。他和舅媽每天給她洗澡換衣服,每天給她熬土雞湯喝,外婆基本生活不能自理了,大舅說;「只要您多活一天, 我們都是有娘的人」。大舅是家裡支柱,他一個人主持送走了近10位親人,其孝感動天地!

今天外婆生日,衣服穿得整整齊齊,頭髮梳的工工整整。雖然臉已經癟下去了,牙齒還飽滿,眼神還清亮,她看著我們一大家,在她面前跑來跑去,左一聲奶奶右一聲奶奶。臉上始終微笑著。她和我說「我要活著,要對的起這些愛我的子女」!活著!我們都會為親人堅強的活著!

我在大舅家的相框前站立,大舅家還保留了老一代的習慣,把親人的照片都框在一個很大的相框里,掛著牆上。我又看到我美麗的媽咪年輕時候的樣子。目光落在外公外婆的臉上,外公是廣東人,一副俊朗的樣子。外婆梳著優雅的髮型,穿舊式旗袍,面龐清秀,眼睛如滿月一般。

一個世紀,天翻地覆,歷史留著血脈中。98歲的外婆走過殘酷的現實,承擔了家庭敗落、夫兒離世的現實。任時代和命運的車輪碾壓生活,一切都是默默承受。這種沉默是對生命的一種高貴。這種堅強詮釋了活著的堅強! 向我98歲的外婆致敬!譜寫一首生命頑強的歌!

外婆慈祥溫暖的眼光,定格成長長的視線,在生命的路口定格,永遠溫暖在我們心間!

外婆已於今年三月去世,享年一百歲,發祭文,以紀念外婆一生!

祭母文(以舅舅口吻撰寫)

慈母張同春生於民國八年農曆六月二十一日,卒於二0一八年農曆正月二十一日二十二時十六分。享年一百周歲。慈母忽走,安祥從容。今朝駕鶴去,一旦永訣別,相見再無望,痛徹身心扉。感念母一生,竟無以言表,唯有清淚成行,遂作文永祭。

慈母湖南東安竹木甸石壩張家,自幼坎坷無常,家有姐妹三人。八歲送人做童養媳,辛酸凄然,實難言述。二十二歲嫁於蘭氏,育有子女八人,因家庭困難,忍痛送兩男兩女於親友,自己留兩男兩女在身邊扶養成人。母親自強不息,吃苦耐勞,心靈手巧,也算幸福美滿,其樂融融。當兒女長大,突遇歷史的黑暗,做葯業經理的夫君,被下放到朱山農村改造,因為繁重的勞動,在母親五十二歲,夫君蘭志光五十四歲,因病去世。世間苦重多,母親皆遍嘗!

政策落實,全家返城,母親餘生的精力,用於孫兒成長。大女遠在新疆,三個女兒由母親扶養長大。孫子外甥一手拉扯十幾人,嘔心瀝血,愛心滿懷,全家老小,無比熱愛。

世態詳和,豐衣食足,兒孫繞膝。慈母頤養天年,樂享天倫之際。誰料在晚年,白髮人送黑髮人,大女、二女、小兒、外甥都相續離世,抑鬱纏身。然而為活的親人,堅強生活,晚年兒子孝順 ,悉心照料。世間繁華景,頑強且樂觀,萬重悲苦山,如絲走泥丸!

合淚眼,細念慈母一生,事事至真,事親至孝,持家至和,教子至愛,待人至善,德佩天地!可敬母親憨厚仁慈,情深恩長,全家大小銘記心上;可感母親百折不撓,自強不息,子孫後代奉為楷模!

今吾輩安穩,仰母盛德。篤情難報,點墨不表,養育之恩,拳拳服膺,思念之情,化為清淚。白雲望斷,魂兮歸來!唯願慈母安息天堂,佑我家旺!謹取今吉,設奠於堂,嗚呼哀哉!伏唯尚饗!

長子:蘭欽香 次子:蘭欽義

三子:蘭欽陵 大女:蘭美麗

二女:蘭美容 三女:蔣美芳

作者簡介:胡潔,筆名,白月光,湖南永州人,九疑山學院中文系畢業。以詩歌編織生活,以音樂凈化心靈,圍爐夜話,舌綻蓮花,用心寫字,方不負江湖一程。

月光信箋:

你在遠方,他在遠方,愛在遠方,把月光寫成詩行,折成信箋,寄到遠方的心上!

你來了,就好,懂與不懂都是一抹溫暖微笑,淺淺的寫字 ,把月光印在信上,有詩,有歌,有酒,有茶還有風!

什麼都不說,在月光下,輕輕念……

清明雨上

 國色天香

段銀瑩 

00:00/05:04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全球大搜羅 的精彩文章:

緬甸第一塊區塊鏈支付牌照落地,比特幣全球投機者中國人佔一半!
油哥 油菜花開

TAG:全球大搜羅 |